京城某不知名飯店。綨
“你小子回來怎么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好去接你。”駱濤緊緊握著對方的手,拍打著他的肩臂,以示親昵。
對方對此沒有一點反感,還很享受這樣的交流方式,“哥哥現在是領導了,我哪敢勞你大駕,這不是剛安頓好就找領導匯報工作來嗎?”
駱濤指了指他,“話說的漂亮,可我怎么聽出一股酸味。”
徐耀國趕緊賠罪,言說回來的倉促,又剛好趕上駱濤不在京,去壽灮調研了,之后一直忙于工作的事情······
看在這小子經常丟三落四的份上,駱濤就不多和他計較,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
“樂子兄弟,好久不見。”
“徐哥好。”綨
兩人打過招呼之后,徐耀國叫老板上菜。
駱濤坐下之后就打量了一下這包廂內的裝修風格,感覺很現代化,還安裝了空調,這種飯店打著燈籠在京城找,也找不到幾家。
“哥,你感覺怎么樣?不比你的西昌樓差吧!”
徐耀國跟駱濤因祖輩的關系他們兩個從小就認識,中學時期是同學,后來又一起下鄉,在一個鋪上同吃同住了三年,關系鐵的很。
他比駱濤小兩歲一見面就是“哥哥”的叫,聽了這么多年,駱濤也早已經習慣了。
這飯店再好跟西昌樓比就沒有西昌樓好,自己家的孩子自家人疼,“差點意思。”
說完就再也不欣賞包廂的裝修風格。綨
徐耀國道:“那是,全國老百姓誰不知道西昌樓做的飯菜香,這小飯店哪能比得上。”
駱濤白了他一眼,知道還那樣問我。
接著他就把這家飯店好一頓夸。
“你開的?”這是駱濤的第一反應。
“不是,一個發小開的,我有點股份在里面。”
怪不得那么賣命夸贊,原來有股份···不是,“耀國,你小子不地道哈!明知道哥哥我開飯莊,你這是要跟我打擂臺。”
“哥,我的錯,今兒弟弟我向你賠不是了,你千萬別多心,這事兒挺復雜的。”徐耀國給駱濤斟茶倒水。綨
駱濤就想不明白了一個小飯店里面的水能有多復雜,便詢問他。
徐耀國附耳說了幾個人名,又簡單概括了他怎么入股的過程,聽得駱濤嘖嘖道:“這里面是挺復雜的,耀國,我看你還是盡早抽身,店不大,水卻能漫過肩膀,不是你能把握的住。”
光聽他幾個人名,就知道復雜,他們都是白條起家的典范。當然更為復雜的是徐耀國的發小,居然白送出去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只為他們能為其分擔一下股份,這人有意思。
“哥,我也知道水深,可又都是朋友,不好開這個口。”
徐耀國說的也是都是圈子里的人,別看利益小,想從中脫身還真的要再三思考,一個不注意就會得罪一大幫子人。
“今兒你請我,不會就是為這事兒吧!”
徐耀國笑了笑,不否認。綨
“哥,這事我一直都沒敢給家里人說,你是知道老爺子的脾氣,不準家里人碰,······之前在北邊待著還好,這人一回京我立馬就感覺應付不過來。”
駱濤大致聽明白了,看來這小子今兒請自己來,主要是給他出主意的,這么說他就是心里已經有了章程。
“就按你想的做,不過,最好要抓住風向,這樣會更加事半功倍。”
徐耀國一琢磨,立馬就聽出了弦外之音。
以茶代酒,先敬駱濤一杯。
“你小子也是夠膽大的,在這里找我聊這種事,不怕別人聽見。”
徐耀國一點不在意,還戲稱這叫燈下黑,這份氣度夠駱濤學的。綨
由此可見這位小老弟這些年也不光搗鼓科學,還研究了社會學。
待菜上齊。
徐耀國又給駱濤倒酒,看著杯中酒,再看著她一臉的微笑,駱濤才意識到真正的菜才剛剛開始。
“哥,多吃點菜,你整天吃宮廷菜也該吃膩了,今兒就當換一換口味。”徐耀國殷勤地給駱濤夾菜,說著好話。
駱濤看的聽的起一身雞皮疙瘩。“有事兒你說話?”一大桌子菜,在沒有問清情況之前,他是一點不敢動。
包廂里的三人就數徐樂吃的最舒坦,他今天就帶著嘴來吃,帶著耳朵來聽,別的他啥都不知道。
“你也知道弟弟我這些年高不成低不就的,當年聽老爺子的話投身搞科研,事實證明老爺子太高估我了,給科學家們打雜還差不多,就是沒有科學家的命。”綨
聽他這么說,看來他真的對搞科研沒有興趣,當初報考學校也是家長幫助他選的。
這樣也好知道自己不是那塊料,認清自己,這也是大智慧。
“那你想干什么?”
“嘿嘿!你要是我哥就明兒去看看老爺子,陪他聊聊天。”徐耀國還玩上了啞謎。
駱濤端詳了他一會兒,“哥,您說話啊!”
他越是催促駱濤想的越是明白,望著他,“你小子是不是打算經商?”
“哥,你明察秋毫,我確是有這個想法。”綨
駱濤聽后立馬拒絕道:“不行。”
當年老爺子為了幫他可是破了不少規矩,這個恩情他不能忘了。
徐耀國可是徐家三代的領頭人,未來的路差不多都是安排好的,其中絕對不包括做生意。
沒有得到老爺子點頭,他絕不可能幫助徐耀國。
任他怎么說,駱濤就是不同意。
最后只能無奈的低頭吃飯。
“兄弟,你也要理解一下我。”徐耀國投來幽怨的眼神,仿佛在說我不理解。綨
“你不要這么看著我,只要老爺子點頭,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哥哥一定讓你也過過做老板的癮。”駱濤拍著胸脯向他許諾。
說實在的駱濤發跡之后,一直想找機會回報一下老爺子當初給予的幫助。
自己除了有錢,好像在別的方面也幫不上忙。
耀國要是真能勸動老爺子放下己念,自己就是白送他一家公司也心甘情愿。
徐耀國聽駱濤這么說,臉上一會樂,一會愁。
良久,才憋出了一句,“我回家試試吧!”說的一點底氣都沒有。
駱濤嘆了一口氣,只好給他支了幾招,第一先爭取老太太的支持,第二先讓媳婦抱著孩子去吹吹風,給老爺子打預防針,第三就是讓徐耀國的小叔出面再敲一敲邊鼓。綨
如果上述都奏效,老爺子思想上有所松動,到時候他可以考慮出馬同老爺子聊聊。
“哥,你這哪是中國的松下幸之助,分明就是在世孔明。”
“低調低調。”對于徐耀國的吹捧,駱濤還是十分享受。
這下他食欲大開,吃相極其不雅觀。
“耀國,別可著眼前的菜吃,其他菜也多吃一點。”駱濤關心道。
咽下嘴里的飯,喝口湯順一順,“哥,我就喜歡吃小青菜。”
快要結束的時候,徐耀國的發小劉衛國過來敬酒。綨
不等徐耀國介紹完,“他我見過,住在大新開胡同,對不對?”之前聽名字還想不起來是誰,一見本人消失的記憶立馬有了反應。
“駱先生好記性,沒有想到您日理萬機還能記得我,真是平易近人。
我以前就佩服你,現在聽到您的事跡佩服的五體投地,我們大家都說駱爺就是駱爺,干什么都是我們仰望的存在。”
劉衛國個頭不高,是個圓臉大度的人,白色系扣的襯衫有點認不清自己的定位,也有點包不住會跳舞的肚腩。
長相平平,卻十分討喜,屬于耐看型。
看到他真應了一句老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還有一副好口才,駱濤對他也十分重視。綨
尊重都是互相的,再加上他還是徐耀國的發小駱濤也吹捧了他兩句。
劉衛國很知趣,酒也敬了,人也認識了,他便出去了。
心道這人不一般。
吃飽喝足,由于,徐耀國點的菜過于多,秉承節儉的生活作風,駱濤仨一人一手領個打包的剩菜回家。
一時成了城北大酒店的熱議話題,大家對此都十分驚訝,原來有錢人也摳···也這么節儉。
不出意外第二天《京城日報》就報道了此事,標題為:知行合一的光盤行動倡議者。
至于徐耀國和徐樂,不認識,沒有必要寫進來,文章完全可以用“駱濤與友人在城北大酒店用餐·····”一筆帶過。綨
清晨起來聽得最多的就是朱霖那句,“你出名了。”
說的好像我沒名氣似的。
徐耀國也有條不紊進行著的勸說老爺子的大業。
“哥,老爺子今兒的心情不錯,我看這事有門兒,要不你明天過來看看老爺子。”
第二天。
“哥,老爺子今兒念叨你呢,老太太也說你好長時間沒去家里吃炸醬面了。”
第三天。綨
“你不要說了,我一會兒還有個會,就這樣,掛了。”
掛了徐耀國的電話,長舒一口氣,這兩天駱濤差不多快被這家伙折磨瘋了,人家都是早請示晚匯報,他可倒好一日三餐都不落。
早知道就不給他支招了。
也三十來歲的人了,怎么還這么討人厭。
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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