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劍之路更強的的確是我選擇其的理由。”
源夜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猶豫要不要將這份已經知曉重量的話語說出。
“更確切的說，強度是我選擇觀想法的唯一標準。如果是伊藤武太給我的那套觀想法更強的話我就會修煉他給我的那套，哪怕是修煉了之后我會成為被奪舍適格者也無所謂。”
“你是蠢貨嗎？”
柳生櫻面前的少年變得有些陌生了起來，不知為何，她感到有些害怕。
于是，像是為了給自己壯膽，她提高了聲調大聲質問。
“修煉了伊藤武太那套觀想法之后可是有可能被奪舍的哦，奪舍！他的靈魂占據你的身體，名為‘源夜’的存在，也就是你，是會死的！死啊！”
“你是不懂嗎？還是說我現在讓你去死比較好！”
“我可不是在開玩笑，其實我剛才都有在留手的，我想要殺死你是很輕松的。”
柳生櫻揮動著薙刀，像是在增加自己的說服力。
“就這樣，‘咔嚓’一下，你的腦袋就會分家，怎么樣？要讓你體驗一下嗎？”
源夜平靜的看著手舞足蹈的柳生櫻，沒有言語，只是單純的將視線投射到少女的身上。
是在欣賞少女婀娜的身姿嗎？
雖然被幾乎能夠吸收一切可見光波段的漆黑材料包裹，但仍可見那凹凸有致的胴體，顯然是個足以讓所有男人熱血上腦的尤物。
臉雖然被用鮮血般鮮艷顏料繪制的狐貍面具所遮擋，但面具上像是蘊含著某種精妙的精神幻術，使之具有著異常的吸引力，讓人不自覺的沉迷，將注意力投入其中，被妖艷的狐貍吞噬殆盡。
不過或許，他只是在注釋著代號——并非名字或稱呼，而僅僅是代號“柳生櫻“的幻影罷了。
源夜其實并不了解柳生櫻，所認知的只不過是冰山一角，還少不了演技的部分，甚至對少女的愛意也是被少女植入的，實際上是否喜歡她還不一定——當然，基于生物本能的情欲多多少少還是會有的，對于這點源夜并不會否認。
看著看著，源夜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
柳生櫻不解的皺起眉頭。
“沒什么。”源夜迅速的收斂好情緒，“只是覺得柳生你實在是太可愛了。”
“哈？”柳生櫻有點生氣了，“都已經這種情況了，你還有心思調戲人嗎？源同學。”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源夜平靜的說道，“因為柳生你確實很可愛。”
“而且，你也不會殺我。”
“哼”
柳生櫻發出意味深長的聲音。
“你很有自信嗎？從哪里來的？那份信心。”
“還是說想要嘗試一下嗎？腦袋和脖子分離的感覺。“
“如果你能做到的話那就那樣做吧。”源夜擺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想必無論是誰，除了熱戀中的笨蛋情侶之外，都會對這種無聊的對話感到厭煩吧？我想柳生你也不會例外。”
“你不是說自己不是狗是狐貍嗎？既然是狐貍，那應該是會幻術的吧。用那個來殺死我如何？至少還有點美感。”
話音剛落，薙刀化作的寒芒就已經出現在源夜的脖頸之前。
只不過并非是一道，硬要說的話，在這種緊急萬分的情況下，他也沒有那個閑工夫去細數，只知道寒芒已經密集的將他的視線全部填滿，連同鋪天蓋地的狐貍面具一同。
說來有些奇怪，這時源夜心中閃過的唯一想法，竟然是感嘆狐貍面具的做工精美。
伸手揮刀，但這時怪異的感覺傳來，他仿佛置身于泳池之中——不，比那個感覺更加嚴重，簡直就像是被膠水包裹，難受的滯泄感涌上心頭。
與之前的寫意不同，源夜沒辦法再度進入音速領域了。
這并非柳生櫻造成的影響，而是出于他自身的問題。
不過影響并不大，因為防守和攻擊所需要的距離造成的時間差勉強可以彌補這點。
而且，靛青色的蓮花已經現于源夜雙眸。
瞬間，漫天的幻影被橫掃一空，只留下唯一的少女真實的妙曼身軀。
攻擊被輕松擋下，得益于萬象崩壞的特性，只要知道這項能力效果的人都不會想和源夜進行兵刃對碰，因為到最后被一分為二的絕對是對手。
感受到薙刀略微受損，柳生櫻便選擇收刀回撤。
而其他由幻術制造的柳生櫻幻影則依舊忠實的執行著預設好的行動軌跡，無數把薙刀以毫厘之差劃過并未移動分毫的源夜脖頸。
按照常理來講，柳生櫻一擊不成略微變招便可再度進攻，已經無法進入音速領域的源夜斷無抵擋可能，只要下一瞬間便可實現她的諾言讓他身首分離，可她卻并沒有那樣做。
因為比她停止攻擊更為異常的事情發生了，對她來說。
“花開見我……”驚訝的語氣帶著些許崩潰感，即便透過面具也清晰可感，“不可能，如果你用有這個能力的話，那你就算……”
“就算選擇了火劍之路，伊藤武太也絕對會將我視作奪舍的第一選擇。”
源夜略有些后怕的摸了摸自己咽喉。
“我說的對嗎？”
柳生櫻維持著沉默。
但源夜知道自己說對了，于是，他決定把自己的其他猜測一并說出，通過觀察柳生櫻的態度來判斷猜測的真偽。
很可惜的是柳生櫻帶著面具，這一方法的效果不用想都會大打折扣，但源夜自己也是個喜歡帶面具的怪胎，也就沒啥立場去指責對方。
“伊藤武太快要死了，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人都不想死，不想死就要延命，方法有兩個——首先是效果最好，但也是最難的，那就是再次沖擊第四領域，成功彌合自己破碎的主思維體。”
“其次則是尋找一個奪舍對象進行奪舍，他應該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吧？我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和我講過一個故事，為了說明靈能的性質。
那是個發生在古時候的故事，乍一聽是虛構的，但細節太過豐富了，所以應該是他真實經歷過的吧。”
“……你猜的沒錯。”這時，柳生櫻終于開口，“老東西確實是慣犯了，為了從江戶時代存活到今天，不知道奪舍了多少具身體。
幸好因為這樣遭了報應，沖擊第四領域失敗了。”
“你對總長還真是沒什么尊敬啊。”源夜故意用敬稱來稱呼伊藤武太。
柳生櫻有些不屑：“說的好像你很尊敬他一樣。”
“我確實完全對伊藤武太沒好感。”源夜挑了挑眉，“但你不一樣吧，你應該是被他用基因技術制造出來的吧？從某種角度來說，叫他一聲‘父親’也是理所應當的。”
“……真是惡趣味，惡心。”
“怎么樣，是不是后悔剛才那一刀沒有抹過我的脖子了？”
“確實。”
“嗯，這句話沒有在撒謊，不錯。”源夜滿意的鼓掌，掌握主導權的感覺真是美妙，讓他不由得有些飄飄然了，“而我也可以確定，你現在是真的想要殺死我了。”
“但現在卻無法做到了，不是嗎？”
伴隨著源夜的反問，柳生櫻瞬間寒毛炸立，她感受到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巨大威脅，下意識擺出了防守姿態。
但是這只是無用的動作。
因為在她的身體開始動之前，源夜的手掌就已經撫上了那張狐貍面具。
然后，是通過指尖傳去的巨力。
力量的施加緊貼著面具，沒有一絲偏移，跟隨著柳生櫻的倒下，將其摜倒在地上。
“雖然那張面具也很精美，但我還是覺得看著柳生你的臉會更舒心呢。”源夜摘下了柳生櫻的面具，用溫柔的語氣說道，“從這點來說，我確實是喜歡著你的。”
“順帶一提，這個狀態剛剛耗掉了我十年的壽命，我不知道我該不該為此生氣，畢竟我不知道為什么好像對自己的生命并不怎么在乎——或者說并不是不在乎，而是沒有什么實感吧。
但無論如何，就算將其當作普通人買東西，也不會有人付了錢換不到東西卻為此感到開心并欣然接受吧。
所以我希望接下來我們之間能坦誠一點，至少我接下來不會對柳生你撒謊，所以我希望柳生你也不要對我撒謊，可以嗎？”
面對柳生櫻驚恐的眼神，不清楚對方是否同意，但源夜還是自顧自的開始說話。
“那么，從哪開始繼續呢？”
“還是從我為什么會被伊藤武太選中開始吧，畢竟這是一切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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