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最先到來的,是柳生櫻的道歉。
“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我控制不住。”
跟著,少女像是意識到了什么,連忙開始解釋。
“對你的情欲其實是來自伊藤武太的妻子對他感情的一種復刻,我是作為老東西妻子的奪舍素體被他通過基因技術制造出來的。
畢竟就算是最成功的奪舍也會對奪舍者的思維造成不小的影響,奪舍素體如果產生多余的感情,就可能會讓老東西的妻子奪舍后變得討厭他。
所以老東西為了維持妻子對他的愛,在我出生之前還是受精卵狀態的時候就給我植入了基于靈能的感情,讓我對擁有和你相似靈能結構的人產生難以抑制的、異常的情欲。”
“但我之前一直都有吃藥控制這種情緒,畢竟如果不抑制的話我不光會愛上老東西還會愛上他的奪舍素體,而他是絕對不會允許我對其他人產生感情的,這也會影響到奪舍后他的妻子對他的愛,所以我從來都沒有愛上過其他人。”
“我從來沒有對別人這樣做過,只有對你……”
這倒是弄的源夜有些不好意思了:“你沒必要和我解釋這種事的,我們……”
說話還沒有完全,便被柳生櫻打斷。
“不,絕對有這個必要!”柳生櫻的態度不知為何強勢了起來,“就算嘴上這樣說,但你們男人就是這樣的,表面上很享受貼上來的女人,實際上內心里是覺得這種女人很輕浮、很隨便,足以提供站在更高層面汲取的優越感,植入我腦海里的那個女人的記憶就是這樣告訴我的!”
柳生櫻的衣服因為激烈動作的關系而變得有些凌亂,緊身衣的領口被扯低,露出如天鵝般修長的脖頸。
暴露在空氣中的鎖骨如同玉石那樣瑩潤,讓人不禁聯想起喬瓦尼的名作中那即便被薄紗覆蓋卻依舊清晰可見的圣母瑪利亞。
但是,與這具像是惡魔召喚出來引誘屠龍的堅毅勇者墮落的美好身體不同。
源夜的臉上,只是掛著平靜的、茂密森林深處的湖面般,毫無波動的表情。
不,不對。
那真的能被稱之為表情嗎?
答案或許應該是否定的。
感性告訴他應該要安慰少女才行,讓這般如玉的美人在自己懷里哭泣,甚至可以說是正在犯下某種罪孽。
但不知為何,平日里能言善辯的嘴唇到這一刻卻仿佛灌上水泥般沉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因為,源夜的理性告訴他——
這只是柳生櫻的演技罷了。
全部,都是演技。
處于世界的真實狀態中的他,就是能輕易察覺到這點,絕對可以、輕易可以。
于是,源夜決定拋棄掉那些由社會意識塑造的道德約束,直面自己內心真實的欲望。
像是脫掉裝著為了打游戲而購入的厚重的游戲本卻因為工作不得不攜帶著其在外面跑了一整天的背包般,源夜如此神清氣爽的說話。
“我說沒有那個必要的意識是指——我確實是這樣想的。”
“……誒?”
柳生櫻像是遇到了什么完全沒有預料到,甚至想象都沒有想象到的事物,就如第一次見到閃電的原始人那般,腦子宕機了,整個人都愣住在那,只發出難以聽清的感嘆。
“或許你會覺得很惡心吧。”源夜撫摸著柳生櫻的脊背,貼著她的耳邊,滿臉輕松的說道,“但是我在聽到你對我的情欲其實是來自伊藤武太的妻子對他感情的一種復刻的時候,我還滿生氣的,而聽到你說你只有對我這樣做的時候,其實松了一口氣。”
“好奇怪啊,我也是剛剛才察覺到這件事,明明這些情緒之前切切實實的存在于我心中,我卻下意識的對其視而不見。”
“而我其實知道我為什么會這樣。”
單純的敘述,沒有波動的話語,卻像是惡魔的低吟。
“我并不知道什么是愛,大眾普遍認知中的那種‘愛’是什么我還是多少了解的,只是無法確認我自己的某種情緒是否是愛意而已,我也不清楚為什么會這樣。”
“不,也可能是我不想承認罷了。”
“我其實很清楚那種情緒究竟是什么,只不過我把所謂的‘愛’神圣化了,沒有經過祛魅的我下意識的不想認同那種我覺得惡心的情緒是我的愛意。”
“那種情緒就是我那變態的獨占欲。”
“想要讓你變成一只被關在籠中,只供我一人觀賞的金絲雀,不是將你視作‘人’,而只是把你當成了一個不允許他人觸碰的‘私人物品’。我對你懷揣的就是這樣的想法。”
“……啊。”
突然,源夜愣住了。
“原來是這樣啊……”
“我想起來了。”
他的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曾經就是這樣,向星野詩織表白了。”
“而她——干脆的拒絕了我。”
處在世界的真實狀態中,源夜輕松的發現了記憶上的那團迷霧,毫不費力的將其驅散后,“真正的過去”顯露了出來。
或許是浮現的記憶過于令人震驚,源夜并沒有發現柳生櫻嘴角悄然掛上的淡淡笑意。
不過,就算發現了,估計他也會覺得這是少女對自己的嘲笑而隨意略過吧。
“這就是你對我的記憶進行的修改嗎?”源夜冷聲道,“還保證自己沒有修改我和星野詩織的感情,真是謊話連篇。”
“我才沒有對你說謊。”柳生櫻不假思索的回答,“不是你說的嗎?讓我們互相之間坦誠一點,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破壞這個約定。”
“騙子。”
先入為主的固有觀念已經占據了源夜的腦海,他直接將柳生櫻的話語視作為了謊言。
想要將自己的扭曲欲望付諸現實的想法終于沖破了所有束縛,于是,源夜決定將其實現。
“既然你那么喜歡約定的話……好啊,那我們就來定下約定好了。”
“我的血有特殊的效果對吧?可以讓人臣服于我。”
“沒錯。”柳生櫻點頭,“火劍之路觀想法的獨有特性,即便是另一位火劍之路觀想法修煉者也無法扭轉,只要生效哪怕死亡也無法終結的、絕對的征服命令。
是來自妄圖成為神明的叛逆者的狂妄意志。”
“那就好。”源夜割開了自己的手腕,“那就來定下鮮紅的契約吧,櫻。”
沒有按照最開始和柳生櫻的約定,用“柳生”這個姓來稱呼他,而是直呼他的名——“櫻”,自顧自的打破約定卻又期望著建立起一項新的約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源夜還真是狂妄的沒邊了。
“喝下我的血,然后愛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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