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魔物的對抗已經進入到最后階段。
周行決定破費一把,砸下一錘定音的物件。
他從系統購買了一件特殊的法器。
地書。
不是完整版的地書,而是法則框架。
其中最昂貴的,自然是屬于地書的一縷道蘊。
道蘊,在大千世界,往往意味著‘無中生有,萬事皆允’。
而為了激活這一縷道蘊。周行直接以地書化劍,自斬人道功德。
這一斬可是非同小可。
等于是將宏仁濟世真君也斬出去了。
畢竟他的人道功德,有相當一部分是靠宏仁濟世真君而得,已經難以厘清,要斬就一齊斬掉了。
宏仁濟世真君并不會就此殞落,但卻跟他再無關聯,而是以人道功德為紐帶,跟地書緊密相連。
這也就意味著,得到地書的胡生,不僅會徹底獲得他的人道功德,還會跟宏仁濟世真君互為表里,一個濟陽間民眾,一個度陰間生靈。
這就不是冥皇了,而是與世同君。
意思是就是跟世界同存同歲。
畢竟地書的特性,就是掌控天下地水山川。
現在這地書當然沒那么牛,卻也可以跟社稷之力合一,于冥土再現古易十一州的格局。
之前胡生雖然借社稷之力成皇,但這份力量,相對而言還是顯得虛了點。
地書一至,立刻就不同過了。
隨著胡生配合施法,地書的空白書頁上,顯現出山川地形圖。
這山川地形圖是古易時期的,與冥土天空中倒映的州圖互相印證。但很快,就開啟了歲月演變。
于呼吸之間,經歷滄桑歲月,顯出當今時代的山川風貌。
這就是由虛而實的過程。
就仿佛存亡繼絕,傳承在續,斷了的脈絡,又都歸攏梳理清楚。
緊接著,由于宏仁濟世真君的存在,但凡存在其信仰的人間國度,城鎮鄉村,哪怕是聚落,都有浩蕩的鐘聲宏音響徹,并有道道碧光自厚土之下滲透而上。
受這碧光洗禮的人,頓時就覺得自己有了根,安心了三分。
這是種很玄妙的感覺,以前沒有,也不覺得,現在有了,才發現以前的可憐,有那情感豐沛的,不覺間就淚眼潸然。
這其實就是開通了黃泉路,身死者,必有幽冥接引,抵達冥土國度,然后走流程,消去業力,最終回歸天地本源。
為此,周行連一早就伴隨他的黑白無常一系都賜予了胡生,好讓他將玉隍幽京的臺子搭起來。
而另一方面,這也是一種斷舍離。
冥冥中,周行有預感,滅除這魔物后,他將就此前往仙界。
具體將涉及走或留的得失問題。
他是一個喜歡算賬的人,如果留下的成本太高,而所得有太少,那么他肯定是要走的。
這一走或許有些倉促。
但今朝走的蕭索,來日未必不能錦衣還鄉。
無非是有些羈絆,讓他耿耿于懷,比如謝天賜。
可話說回來,對于這世界而言,沒有誰是完全不能或缺的。
世界法則本就完整,如有大缺,‘自流平’的特性就會體現。
不過像魔物這種以世界為食的存在,就不是世界法則所能應付的了。確實需要清除。
且說胡生,隨著周行‘斷舍離’的念頭不斷強化,世界的還于世界、以及反哺世界的心思就生出了。
繼而,各種好處,加持在胡生身上。五行之力、陰陽之力、蜃蛟體的幻化之力……這些力量,有相當一部分,都是這世界生成的,而現在的歸還,就很有些毀家紓難的味道了。
周行甚至感覺到,每歸還一份,他就輕靈一分,也不曉得是心理作用,還是確實是這世界對他的束縛正在一點點減少。
而這些力量懟在胡生身上,胡生的實力像吹氣球般再度膨脹。
本來他器量在大,那也是有限度的,這般一輪輪的進補,結果只會是撐炸。
但有地書背鍋,再磅礴、以及高品質的力量,也是Hold住的。
胡生得地書,以及不斷的獲得各種仙力、法則之力,自然是有外在體現的,就見天空中不斷垂落色彩各異的光芒瀑布。
每每落下,必有異象,要么是仙音,要么是瑞彩,要么是金花。
當然最夸張的還是地書。
地書一至,胡生身上的行頭從里到外全面抬升。
袞袍,直接就化作了山河社稷服。
雖然這衣服看起來不似九龍服那般華美,但威能效用,卻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有這服加身,除非有斷盡天下群山大河的能力,否則就沒辦法傷到胡生。
說白了,仙力之下的手段,就別施展了,完全沒用的。
而胡生手中的印璽璽面字樣,也有了變化,原本是‘既壽永昌’,現在是‘豐瑩’。
豐瑩,是這個大千世界的名字,這世界的人,包括修士都不知其名。這名字是成道者定下的,仙人之下,聽而不聞,知曉亦忘。
胡生此刻再躍一個臺階,由皇而帝,并且是此世界第一位冥帝,又有地書之胚加持,這才被天地認作天下鬼仙之首,冥界代言人。
而他的印璽所蓋的章印,會自然而然的產生變化,宛如仙道版的二維碼,唯一卻又非尋常所能識別,并且是動態的。
胡生的這番變化,不但群修看的動容,就連一直沉睡的旱魃都醒來了。
胡生都沒能察覺,旱魃就已經到了他身側。
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
嘖嘖稱奇:“真沒想到,竟然在這種偏僻之地,遇到了洪荒寶藏級的人物。我們做個交易怎么樣?”
周行道:“怎么,這就不嫌我卑劣了?”
旱魃嗤笑:“小氣!”
“裝大氣不但自己難受還沒好處,為什么裝?別人的幾句口頭稱贊很金貴么?對某些指臉吃飯、面皮就是一切的人而言,或許吧。但我不靠這個活。”
周行其實一早就想收拾旱魃了,畢竟又先入為主的認知,知曉旱魃是洪荒種,而洪荒種的一大特性,就是視人類如螻蟻。
畢竟洪荒種活躍的時期,人類的確是螻蟻般的存在。
尤其還是有斑斑劣跡的這種。理由再充分,也無法掩飾赤地千里,一次次造成生靈涂炭的事實。
只不過那時候有些放不開,不舍得對胡生過多投資。兩害取其輕,先對付魔物,這旱魃回頭再說。
此刻,卻是有了無需再忍的實力。
旱魃感受到了周行的殺意,冷笑:“果然,根腳深的,沒一個好東西!”
周行也哂笑:“好惡,你居然跟我扯這個?我都開始懷疑你是不是洪荒種了。
好了,說正事,一直以來,你無非是圖謀魔物的某樣東西,蓄力養神,想關鍵時刻撈干貨。現在時過境遷,也就不用裝睡了。
給個確切的說法吧。我看能不能接受。”
旱魃清楚,這算是最后通牒,若是周行不肯接受,祂的這屢殘魂,多半要滅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