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竟在我身邊……
直男竟是我自己……
寧無猜徹底傻了,前一秒他還在嘲笑韓修塵注孤生,下一秒就被韓修塵秀的頭皮發麻。
攫欝攫。跟韓修塵一比,他就是個弟中弟啊!
可惡啊!
就連韓修塵那種鋼鐵大直男都能脫單,為什么甜甜的戀愛就輪不到他呢?!
他也想跟女孩子貼貼啊!!!
“小寧兒你想什么呢?”
看見寧無猜悶悶不樂的坐在院子里,虞青梅背著雙手一蹦一跳的湊了過來,臉上露出嬌憨的笑容。
寧無猜伸出手指抵住虞青梅的腦門,輕嘆了一口氣,疊蕩著玄衣站起身來:“沒什么,師姐你早點做準備吧,紅鸞煞估計得有點星境修為了,今晚搞不好就是一場惡戰。”
說罷,便在虞青梅一臉的疑惑中,唉聲嘆氣的遠去。
唉……
好想要甜甜的戀愛啊……
夜幕降臨。
大雪飄飄灑灑的落下來,如同鵝毛一般夾雜著寒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只剩下簌簌的風聲。
坐在燈火通明的院子里,寧無猜一襲白衣,斜斜的束了個馬尾,幾縷長發散亂在額前,周身靈力流轉著將風雪隔開。
“小夜薄冷寒梢露”
“憑誰見,思疾處,素調焦琴云裳舞”
咿咿呀呀的唱腔在街上響起,如同女人哀婉而又凄涼的哭訴,每一次轉承都讓人倍感揪心。
寧無猜緩緩張開雙眼來,隨著那尖細的唱腔一步步逼近,手中的喧雷劍緩緩握緊,大馬金刀的坐在院子里,身后則是徐善那間燈火通明的廂房。
“紛雪聲中誰低語”
“闌珊盡去,應夢初遇,猶顫咽聲語”
隨著最后兩句落幕,一道紅色的鬼影如同快進一般,擺著戲曲唱腔的動作,在院子里飛快的出現。
紅袖高高揚起,長發在大雪中舞動,遮住半張面龐。
但見那面凝鵝脂,柳眉修長如畫,嘴唇薄薄的向上彎起,煙眸中結著哀愁的笑意,一顰一笑間盡顯清麗脫俗,赫然是張女子的面龐……
巘戅綜藝文學戅。緊接著,那紅袖款款落下。
露出了另外半張,面若古銅,英挺劍眉,血色眼眸銳利的望著寧無猜,透著一股子冷血的淡漠。
一面紅塵兩面妝,半邊嫵媚半邊煞!
紅鸞煞!
說實話,寧無猜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奇怪的鬼物,仿若割裂般的錯位感讓人看著極不舒服。
“鄭神捕?”
寧無猜站起身來試探著問道。
看見紅鸞煞一瞬不瞬的望著自己,寧無猜眉頭微皺,按照原計劃緩緩說道:“鄭神捕,我知道徐善三人害你慘死,你來復仇是天經地義。但是,徐善眼下還不能死,因為當年不止是釀就了你的慘案,明光巷的百姓們也同樣下場凄慘,而導致這一切的便是當今右相蔡元常!”
深吸了一口氣,寧無猜也不清楚紅鸞煞到底還有沒有意識,只好硬著頭皮繼續道:“右相權柄滔天,若無鐵證很難扳倒他,徐善和盲魚巷百姓的證詞,加起來才能將他定成鐵罪!”
“相信鄭神捕一心為民,一定能理解我們這么做的緣由,家師夔門風云卿,我可以承諾,等到扳倒右相,徐善一定會受到他應有的下場!”
話語鏗鏘的落下,一時皆寂。
“啪。”
安靜的庭院里,頓時只剩下大雪壓折樹枝的聲音,冷不防的在一旁響起……
紅鸞煞那猩紅的眼珠如同錯亂一般,不斷地轉了兩圈,嘴角也慢慢咧開一個滲人的弧度。
寧無猜的瞳孔瞬間縮緊!
不好!
“行動!”
隨著寧無猜一聲高喝,韓修塵頓時帶著徐念夏和徐主簿,如同離弦之矢一般破開門窗,高高的越過院墻!
明月高懸。
紅衣在風中飛快的舞動,攪開漫天的飛雪,如同飄然而起的綢帶一般。
幾個瞬息,紅鸞煞便突破了寧無猜的身位,滿是青筋的尖利手掌向著徐主簿抓去!
然而,與此同時,耀眼的雷光卻在紅鸞煞四周熾盛起來。
“滋……”
一張張耀眼的雷符在高墻,地面,四面八方紛紛浮現出來,玄奧的符箓上噴薄出幾縷蔓延而起的雷弧,宛若蛇群吐信一般,照亮紅鸞煞的面龐。
“爆!”
“轟!”
韓修塵的身影掠過高墻,身后短暫的沉寂之后,比雪還要蒼白刺眼的雷光暴烈涌起,隨著轟隆隆的雷霆降世,一陣陣勁風將三人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
雷法,百花殺!
寧無猜手中雷印掐緊,臉龐被熾盛的雷光映亮,馬尾長發隨著勁風高高擺動而起!
眼看著紅鸞煞被雷光吞沒,寧無猜的神色卻是更凝重了幾分。
下一刻。
暴亂的雷幕被生生撕裂,撲面而來的熱浪讓寧無猜忍不住瞇了瞇眼睛,翻涌著的紅色火舌透著難言的妖冶,爆發出滾滾熱浪,暴虐的涌向四面八方!
“錚!”
引劍出鞘,寧無猜飛快遁起劍光,躲開火海。
眼看著紅鸞煞怒吼一聲,紅衣燃起熊熊火焰沖天而起,曳著長長的焰尾向徐善追去,一條青色的風蛇轟然從半空中砸下!
“轟!”
長街盡碎,如同被狂風肆虐過一般,一襲青衣攔在了紅鸞煞面前!
緊接著,隨著一聲輕叱,密密麻麻的水靈符從空中落下,宛若牢籠一般,將紅鸞煞倒扣在水幕之中!
虞青梅瞇起眼睛笑了笑,一頭長發飛舞,狠狠地一擺青衣,五指張開:“此路不通!”
“為什么!為什么都要阻攔我!”
紅鸞煞渾身烈焰滔天,熾盛的火光將整條長街都映亮了起來,頓時惹得家家戶戶點起燈來,哀聲怨道的推開門窗。
“大晚上的不睡覺,做什……臥槽!”
“鬼啊!”
隨著一聲凄厲的喊叫,人們頓時亂成了一鍋粥,此起彼伏的哭喊在街道兩側響起。
火光熊熊,乳兒哭啼聲,百千人呼聲,門窗拍打聲,搶奪聲,凡所應有,無所不有……
遠處,一道道黑影如同飛燕一般,掠過高檐。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也遠遠響起,手持重弩橫刀的士兵逆著人流,從街頭巷尾涌上北市的長街。
寧無猜站在客棧門口的酒旗上,遠遠望著這一幕,閉眼深吸了一口氣,透骨的寒意夾雜著風雪涌入鼻腔。
良久,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