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程,回公主府。”
紅色羅裙輕輕搖曳著,隨著陸紅袖緩緩登上了馬車,身后的小宮女也連忙跟上。
“公主,可還順利?”
小宮女落下馬車簾子,隨著馬車在宮侍的馬鞭聲中,馬蹄噠噠的動了起來,察言觀色的問道。
“算是成了一半。”
陸紅袖輕輕一笑,伸手撩開窗牗的車簾,回眸看了一眼那逐漸遠去的小院,輕聲道:“可惜,有只母老虎在一旁虎視眈眈,另一半,只能慢慢來了。”
春風溫柔,吹動發絲。
樹影在陽光中微晃著,馬車碌碌的跑過長街。
“師姐”
看著俏臉如霜的虞青梅,寧無猜坐到石桌的另一邊,滿臉堆笑的叫了一聲。
虞青梅卻是瞥過頭,氣道:“別叫我師姐,我看玉致公主才是你師姐!兩句話不到,你就屁顛屁顛的答應了!我看你就是想當南國的皇后!叛徒!”
寧無猜頓時哭笑不得:“什么皇后,你說什么胡話呢!我答應她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說著,寧無猜看著滿臉怨氣,倔強別過腦袋的虞青梅,輕輕嘆了口氣:“眼下的局面你也看到了,既然所有人都聞風而動了,那就說明南王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而無論大皇子當政,還是二皇子握權,對我們夔門是沒有太大影響,但……那些枉死的盲魚巷百姓呢?枉死的鄭神捕呢?”
聽到寧無猜的話后,虞青梅眼神微微一閃,卻依舊噘著嘴倔強的說道:“那也有其他辦法,實在不行我讓掌門老頭直接過去把那什么右相給宰了……”
“不行!”
寧無猜眉頭輕蹙:“天卿不插手朝堂,這是鐵律,即便是出身名將世家的鎮海卿,也是多年鎮守東海和劍氣長城,從未插手朝堂內部……若是師尊出手,或許一時痛快了,但這就相當于破壞了規矩,也會激化皇權和修行者的矛盾!”
“畢竟天卿已經那么強了,若是再掌控了皇朝,這世間有誰能來制衡?”
“這就相當于把我們夔門推到了眾矢之的,也把師尊推到了所有人的對立面!”
說著,寧無猜眼神認真的道:“所以說,這件事必須我們自己解決!大皇子雖與二皇子對立,但右相聲威頗高,又門徒眾多,我若是大皇子,上位后未必會選擇對他進行處置,所以選擇幫助陸紅袖才是我們上上之選!”
虞青梅小臉嚴肅,拍著桌子說教道:“你這是在與虎謀皮!你剛才都沒看到那女人看你的眼神!還有,那女人剛才還明里暗里的諷刺我,她可不是什么簡單貨色!表面看著和和善善,其實就是個腹黑心機婊,你遲早被她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腹黑,心機,不簡單,這一點寧無猜也表示贊同。
實際上,一個想要成為南國有史以來第一位女帝的女子,怎么可能會簡單!
表面和和氣氣,其實不管是她問的問題,還是做出的保證,都帶著一股強勢的意味,能夠左右權謀,隱藏這么多年甚至連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沒有將她視作威脅,又怎么可能不心機?
有野心,那便不會被滿朝文武的勢力所束縛!
有魄力,那便誰也攔不住她的決定和腳步!
甚至還有一個聽上去很離譜,但卻很對寧無猜口味的理想!
他若是想殺右相蔡元常,還有比這更好的盟友么?!
當然,虞青梅可不看這些。
寧無猜哄師姐都哄出經驗來了,連忙笑著哄道:“不會的不會的,這不還有師姐呢么!”
虞青梅聞言傲嬌的一揚下巴,胸前的偉岸頓時更顯得挺拔,一副“小赤佬很上道”的模樣,繼續說教道:“這話說的沒錯,那女人不好掌握,師姐我更不好掌握,她差的還遠著呢!”
寧無猜聞言瞄了一眼師姐胸前的波濤洶涌,不爭氣的一陣口干舌燥,連連稱是:“確實,確實不好掌握。”
“哼!”
虞青梅輕哼一聲,站起身來豪氣干云的說道:“那行吧,對付這女人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以后可得張幾個心眼,漂亮女人除了師姐都是心機婊,師姐這也是為了你好!”
見到虞青梅消氣,寧無猜連忙發揮出十二成的捧哏實力:“就是,師姐是仙女嘛,跟那些庸脂俗粉肯定不一樣……”
“哎呀,懂事。”
虞青梅果然一如既往的被糖衣炮彈沖昏了頭腦,很快便將之前的生氣拋之腦后,柳眉得意一挑,看向寧無猜:“既然這樣,那師姐就修煉去咯?”
寧無猜笑容不變:“好說好說,師姐慢走。”
虞青梅甩著酒葫蘆走到門前,哼著歌,步伐微微一頓,轉頭笑著看向寧無猜問道:“要不要進來喝杯茶?大家一起修煉,隨便聊聊天?”
“不必了,不必了,我剛修煉完。”
寧無猜臉上擠出假笑。
這幾天因為要還債的緣故,系統面板直接被鎖死,上面只有他們的還債進度,什么功能都打不開,就連斗地主也離他而去,能做的事就只剩下修煉。
他都快修煉吐了。
再跟虞青梅修煉,怕不是要榨干他!
“那師姐進去咯?”虞青梅瞇眼笑著,伸手撫著門框,妄圖以溫柔大姐姐的形象來迷惑小赤佬。
然而寧無猜卻早就看透了虞青梅的戲精本質,微微一笑,毫不動搖:“好的呢”
兩人相視一笑,一副姐恭弟謙的美好景象,實際上,暗地里卻是一場持續了十八年的戰爭綿延至今。
想要拉師弟下水的大師姐。
和不甘心做工具人的師弟。
為了幾點經驗值,暗潮洶涌的勾心斗角……
和陸紅袖初步達成了戰略意向,這位未來的南國女帝出手也很大方,說好的靈石,丹藥和劍器很快便送到了寧無猜手里。
“這柄劍乃是鑄劍世家蚩都鐵家打造,劍長三尺二寸,地階下品,名喚冬雷。通體是由一種雷擊鐵再摻以深海寒鐵鐵母打造而成,上面的雷擊紋也是雷電所留,和雷靈根的修士極為契合,是公主收藏中最頂尖的幾柄飛劍之一。”
接過那名高挑宮女遞過來劍匣,寧無猜緩緩打開,通體黝黑修長,結著淡淡的寒霜,交錯著一道銀白色雷擊紋的長劍靜靜躺在匣中。
打開劍匣,一股冷冽而又躁動的氣息頓時撲面而來。
寧無猜點了點頭,合上劍匣:“這柄劍我很喜歡,替我謝謝公主。”
那名宮女面色不變,微微躬身,淺淺笑道:“除此之外,寧公子此去云州路途遙遠,難免有些勢單力薄,公主還特地為寧公子準備了驚喜。”
“驚喜?”
寧無猜眨了眨眼,和虞青梅對視了一眼,緊接著又看了看小宮女背后的馬車,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你們給我安排了人手?”
話音未落,緊接著便看到馬車簾子被掀開,露出了一張極其欠揍的臉,和一個大光頭!
“阿彌那個陀佛,寧施主,驚不驚喜?”
“媽了個巴子的,寧公子,要去云州我給你帶路啊,我之前臥底的那個幫派就他娘的在云州!”
寧無猜:“……”
初一手腳麻利的從車上跳下來,宣了聲佛號,問道:“阿彌那個陀佛,寧施主你怎么哭了?”
“喜極而泣。”
寧無猜深吸了一口氣,擠出來了一個僵硬的笑容:“打死我都想不到,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上面,我竟能同時收獲臥龍鳳雛,你們兩位人才……”
李精忠咧嘴笑了笑,從馬車上跳下來:“臥龍,鳳雛,這話不假!馬勒戈壁的,有我和初一和尚,寧公子你就踏踏實實的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