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對于林鳶這種尋求夸獎的可愛行為,是不太有太強的抵抗力的。然而對于一旁的赫絡來講,她是完全沒有任何抵抗力的。
看著飛撲下去的赫絡,長安突然感到身邊傳來一陣涼意。定睛一看,平日里雖然稍微有些迷糊,但還是很溫柔恬靜的蘇源,此刻正瞇著眼,一種酸酸的氣息從她身體里傳出。
很不對勁。長安定了定心神,連忙給臺下的林鳶使了一個手勢。而林鳶思考了一下后便福至心靈,直接一拽,一撇,將飛行道具赫絡扔回高臺上。在蘇源感謝的眼神中,伴隨著一聲嚶嚀,赫絡落在了蘇源柔軟的懷中。
“應該的,應該的。”長安在丟下一句讓赫絡摸不著頭腦的話后連忙下樓,來到林鳶的身邊。
“一會回去別忘了洗澡。”長安走到舞臺上,對著林鳶說道:“下次不要這么血腥,多用用工具,你后來拿天平桿燒烤就挺好的。”
“唔。”林鳶預想中的夸獎沒有如期而至,她像一個憤怒的小河豚一樣鼓起臉頰,哼的一聲撇過頭,不再理會長安。
長安沒有言語,只是微笑的看著撇過頭氣鼓鼓的林鳶。過了一會看到長安沒有說話,林鳶偷偷的偏過頭,用余光掃了一眼長安。
“好了,很厲害哦。”長安眼底的笑意愈發濃厚,他走上前,揉了揉林鳶的頭發,柔和的說道:
“一般人可整不出你這活。”
林鳶臉上本來有些雀躍的表情瞬間凝滯了,她頓時感到一陣氣悶,一些容易過不了審的話語就在嘴邊,卻遲遲說不出。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林鳶皺著鼻子,憤怒的對長安的胸口連環捶打,但畢竟是自己的眷族,林鳶不但減輕了絕大部分力量,甚至有些擔憂的給雙拳附上了治療符文。
“不鬧了不鬧了,真的很棒。”長安笑著一把拽過“憤怒”的林鳶,安撫著她:“你看這位大哥,看向你都是很崇拜的,是吧?”
趁著林鳶回頭的功夫,長安瘋狂的對著滿臉呆滯的禹蒙使著眼色。
而禹蒙聽到有人叫自己后,慢慢的抬起頭,看著滿臉期待的林鳶,和瘋狂擠眉弄眼的長安。禹蒙張了張嘴,機械的說道:
“行,整挺好。”
得,收不了場了。
長安一拍腦門,另一只胳膊迅速的往前一撈,將暴怒沖刺的林鳶攔住。長嘆一口氣后對著禹蒙說道:“你好,我們是二樓201的住戶,前天剛搬進來,請多關照了。”
“好說,好說。”禹蒙大致清醒了一些,他伸出手跟長安握了握,然后有些赫然的對林鳶說到:“感謝這位林鳶小姐的救命之恩,這次真多虧了有你,不然真不知道如何收場了。”
“呼,感謝我就收下了,但我也有點責任的。”林鳶施施然的呼了口氣,從長安的胳膊上下來后拍拍手說說道:“這個叫依伽的偽神,是因為盜取了我的命運權柄,才能夠神降的。”
長安點點頭,果不其然,在發現那個銀白色天平上無比熟悉的氣息之后,結合“突然得到力量”這一情報。長安直接得出了結論,這個生命之神的命運力量,是盜取了沉睡中的克蘇魯,也就是林鳶的權柄。
“那也要感謝。”禹蒙搖了搖頭,鄭重的說道:“畢竟是你阻止了我犯大錯。以后如果您二位要是有什么事,只要合法守紀,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長安明白禹蒙“犯大錯”指的是什么,禹蒙自己并不清楚自身攜帶的權柄到底有什么力量,他只知道可以燃燒那些“被創造出來的物品”。
但他并不知道,如果想攻擊神明,不但要殺死自己,還要直接毀滅三十公里以內的所有造物,才能殺死“神明”。所以對于熟知八榮八恥,遵紀守法的良好市民禹蒙來講,就算真成功了,也會讓他背上罪孽。
這時蘇源和赫絡也走下了臺階,蘇源先是狠狠地夸了一頓林鳶,這讓被長安插科打諢半天的林鳶很是感動。而后蘇源面向長安,提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善后工作,該怎么辦呢?”
一旁的禹蒙皺著眉頭,沉聲說道:“這次戰斗很多人都看到了,蘇源的夢境催眠肯定沒法消除這么多人的記憶。而且......”
禹蒙環顧一周,滿地的熔巖,灰燼,還有詭異的肉塊。會堂里到處都是破碎的石磚,禹蒙嘆了一口氣,有些頭疼的說道:“造成的破壞太大了。”
“我想想。”長安敲了敲太陽穴,冥思苦想一會后突然掏出手機,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下播出了一個號碼
“喂,老大,我需要組織援助。”
“啊,啥啊,咋了?我這炒飯呢。”廚房里,李索長用臉夾著手機,炒勺上下飛舞。
“我這剛才發生戰斗了,一堆邪教徒。打的時候不小心打壞點建筑,你看?”
“啊,沒事。”李索長嘿嘿一笑:“就建筑啊,沒死人啥都好說,咱組織這點擔當還是有的。”
“那就行,這就放心了。”長安送了一口氣。
“戰績咋樣啊?”李索長蹲下拿出一罐鹽,炒飯滋滋的冒著油光,噴香誘人。
“打死九個狂信徒。”
“喲,整挺好。”勺子放在鹽罐內,李索長一挑眉,贊賞地說道。
“還有一個降臨的神明。”
勺子在鹽罐子里,可鹽,全在炒飯里。
“啥?你再說一遍???”李索長哆嗦這手拿起手機,聲音有些顫抖。
“美索不達米亞平原的本土神明,執掌生命的。現在的狀態是剛剛熟成,就差調味了”
“.........等等。”李索長突然意識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們打壞的建筑,是那個?”
“日本新國立劇院。”
龍族的強勁心臟,驟停。
“禹蒙在么?”李索長半跪在廚房里,蒼白的拿起電話,對著長安說道。
“在啊,就在旁邊。”
“讓他把劇院燒了,燒干凈點。”李索長捂著心臟,冷靜的指揮著。
“然后呢?”在禹蒙燒完大劇院后,一手夾著林鳶,一手拿著電話的長安飛奔在大街上,對著電話另一頭喊到。
“我去給日本政府理賠去了,你們先走吧。”
電話另一頭,李索長的聲音,似乎蒼老了好幾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