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澤伸出手:“你好,我是莊逸。”
余笙伸手跟他輕輕握了握,推開門說:“進來吧,正好有幾句話,我想跟你聊聊。”
沈亦澤略感意外,心說想跟我聊還不主動找我,要等我來找你,這么傲嬌的嗎?
“坐吧,喝水嗎?”
“不用了,謝謝。”
余笙的經紀人和助理都不在,休息室里就他們兩人,倒是很適合閑聊。
余笙仔仔細細打量沈亦澤幾眼,微笑道:“長這么帥,不出道當歌手,是因為唱得不好嗎?”
沈亦澤謙虛道:“我的唱功跟你比肯定差遠了。”
余笙不置可否地嗯一聲:“化作櫻花樹、卡路里和追光者都是你寫的?”
“是。”
“寫的不錯。”
雖然是表揚,她的語氣卻很平淡。
沈亦澤客氣一句:“飄,我也很喜歡。”
余笙看似隨意地問:“聽說明晚有場宴會,在全娛總部?”
看似不經提及的事往往才是重點,以沈亦澤的經驗,他知道正題來了。
“是,你也會出席嗎?”
“我不會,但你會,是嗎?”
沈亦澤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說:“我的確收到了邀請。”
余笙輕笑道:“金曲獎最佳作曲提名,連續三首暢銷歌——你現在可是香餑餑呢!各大公司都等著簽你吧?”
沈亦澤覺得自己大概猜到了余笙的用意,但仍不動聲色地說:“沒有的事。”
“你不必謙虛。明天的宴會,各大公司都會出席,我們蝴蝶唱片,自然也在受邀之列,所為何事,我還是有所耳聞的。”
這話一說出來,沈亦澤對自己的推測便十拿九穩了,于是也不兜圈子,直截了當地問:“你是想邀請我加入蝴蝶唱片嗎?”
雖然我很想和你合作,但很抱歉,這是不可能的。
他心里已經想好了說辭。
“不,正好相反,我希望你不要選擇蝴蝶唱片。”
“啊?”
沈亦澤一臉錯愕,什么情況,對方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余笙以為自己說得不夠清楚,又一本正經地重復一遍。
“我能問問原因嗎?”
余笙正色說:“因為蝴蝶唱片有我就夠了,其他作曲人,簽下來也只是雞肋。”
沈亦澤的表情頓時一僵。
這個女人,可真狂啊!
但他能理解。
20歲的小女生,出道即拿下當年的最佳新人,第二年又斬獲三項重量級獎項的提名,換作20歲的他有這樣的成績,指不定比她更加膨脹。
說白了,還是缺少社會的毒打!
沈亦澤管理一下表情,微笑道:“如果我答應你,我能得到什么好處呢?”
余笙淡淡地說:“以后我發歌會提前通知你。”
“哈?這算哪門子好處?”
“這樣一來,你就可以調整發歌時間,避免和我直接競爭。”
沈亦澤被她嚴肅的語氣給整笑了:“你是不是覺得,我的歌就一定比不過你啊?”
余笙眼睛都不眨一下,十分認真地說:“這一點已經被證明過了,不是嗎?”
沈亦澤噎住。
是這樣沒錯。
從新歌榜開始,他的化作櫻花樹和卡路里就被余笙的飄給按在地上摩擦,一直到現在的暢銷榜,仍被死死壓了一頭,至今看不到翻身的希望。
沈亦澤沉默片刻,思考,很快有了主意,笑問:“你跟蝴蝶唱片的合約還有多久到期?”
余笙一愣,下意識道:“你問這個干嘛?”
“隨口問一下,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告訴我也沒關系吧?”
余笙心知對方說得沒錯,這的確不是什么秘密,就算自己不告訴他,他也可以問別人。
“到今年年底,怎么了?”
沈亦澤斂起笑容:“不如我們打個賭,從下個月開始,到今年年底之前,一共11個月,每個月的1號我們各自發一首歌,比比看誰的銷量更高。但凡有哪一次你贏了我,我就答應你,不選擇蝴蝶唱片。但是——”
他頓了頓,加重語氣說:“如果你11次都輸給了我,我希望你不要和蝴蝶唱片續約,而是跟我合作。”
余笙聽后的第一反應不是驚訝而是憤怒。
這什么狗屁規則,分明在侮辱我!
“我不同意!”
她大聲說。
對方一上來就不同意也是很出乎沈亦澤的意料。
難道我的如意算盤被她看穿了?不可能啊,她看起來沒這么理智啊!
沈亦澤決定再激她一下:“怎么了?你不會覺得自己連一次都贏不了吧?”
余笙氣得想打人,但一看對方的身材應該是練過的,自己未必打得過,就強行壓下怒火,咬著下唇氣哼哼地說:“你要真想比,就按我的規則來。11個月,但凡有哪一次你贏了我,我就按你說的做!”
“啊?”
沈亦澤歪了歪頭,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小姑娘根本沒有理智,就是狂啊!
他想了想說:“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誰也不占誰的便宜。11個月,11次比試,誰先贏6場誰就贏,怎么樣?”
“哼,你想跟我公平較量,真看得起自己哈!”
“……”
行吧,看在你有真才實學的份上,哥哥今天不跟你計較。
沈亦澤已經摸清了余笙的性子。這個小姑娘是頭順毛驢,你要激她一下,她能立馬跟你翻臉,但只要把她哄高興了,就被你牽著鼻子走了。
于是他說:“并非公平較量,我哪敢跟你公平較量?你的賭注明顯更重,所以其實是我占了便宜。”
余笙一聽,不僅不氣,反而得意地挑挑眉,說:“這還差不多,我們實力差距這么大,你占點便宜才算公平,不然也太沒意思了。”
“那就這么說定了?”
“好啊!”余笙自信滿滿,“反正我會連贏6次,賭什么都沒差。”
沈亦澤懶得理她,說:“那我就不跟你簽協議了,我相信你一定會說到做到,對吧?”
說是這么說,但不簽協議的真正理由,是因為打賭協議通常不具備法律效應,簽了也沒什么用。
他故意這么說,一是表明自己信任她,拉她的好感,二是為了得到她一個口頭承諾,以這小姑娘的脾性,她親口承諾的事絕對沒臉反悔。
余笙“切”了一聲:“你放心,雖然我不可能輸,但萬一我輸了,你想怎樣都行!”
從休息室出來的瞬間,沈亦澤無聲地大笑。
接下來的6個月,我將代表社會狠狠地毒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