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宇并不蠢,他很快意識到事有蹊蹺。
丁世杰替沈亦澤強出頭還可以說是故意報復,蔣毅呢,他又是為什么?他不過是海鷗娛樂的總經理,他怎么敢?
丁世杰、蔣毅、沈亦澤……這三人有什么聯系嗎?
他略一思索,忽然想到這兩天發生的事,丁、蔣兩人都曾因為某個人跟他起過沖突,而這個人的真實身份,也只有他倆知道。
難道……
他詫異抬頭,盯向沈亦澤。
這個撲街就是莊逸?!
不可能!
他立馬否定這個推論。
沈亦澤的背景他調查得清清楚楚,一個從小浸淫文學從未接觸過音樂的人,怎么可能無中生有,突然寫出三首大熱歌曲!
可如果不是這樣,丁世杰和蔣毅的行為又要怎么解釋?
正當他舉棋不定之際,擴音器里忽然響起中氣十足的男聲:“各位遠道而來的朋友,感謝大家撥冗出席我們全娛的晚宴,接下來有請全娛音樂的丁文杰丁總,為今天的晚宴致辭。”
全場掌聲。
王定宇和他的芭蕉計劃雖是后起之秀,風頭正勁,但在業內大部分人眼里,只是個體虛的胖子,沒什么根底,更沒有人才儲備,憑借他爸的資助,是可以風光一時,但絕不會長久。
丁文杰不同,他可是正兒八經的全娛接班人,在未來的十年二十年乃至于更久,全娛都將是國內文娛產業最大的巨頭之一。
孰輕孰重,一眼可辨。
因此丁文杰一上臺,所有人的都把注意力轉移到臺上,至于王、沈兩人的這點小糾紛,誰也沒有真正放在心上,頂多就是對這個沈亦澤的來歷比較好奇罷了。
唯一一個不關心丁文杰在講什么的,就只有他弟弟丁世杰了。
“沈兄,不為我引薦引薦?”
沈亦澤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么,于是便居中為顧、丁兩人介紹。
敷衍地介紹兩句,他的注意力立馬回到丁文杰身上。
按照事先說好的,一會兒就該他這個晚宴噱頭登臺亮相了,他本來已經準備好說辭,但現在情況有變,他得重新組織一下語言。
顧舒跟丁世杰客套兩句,問:“你和沈編怎么認識的?”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你的這個下屬,可不簡單!”
丁世杰故意賣個關子,倒把顧舒的好奇心徹底勾了起來。
不簡單?
她從側面偷偷打量沈亦澤,沒看出和平時有什么不一樣來。
奇了怪了,這個在我眼皮底下簡單了四年的家伙,突然就不簡單了?
丁文杰的致辭接近尾聲。
“……這場宴會,我很榮幸地為大家請到一位神秘嘉賓。他是半年前橫空出世的天才作曲人,出道三首歌,一首比一首暢銷。這個月1號發售的追光者,更是在短短10天突破兩百萬銷量,這是華語樂壇近十年來難得一見的佳績!”
“我相信在場的各位,有不少都是沖著莊逸莊老師來的。吊了大家一晚上的胃口,我就不再賣關子了。現在就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把莊老師請上來,給我們大家講幾句話。”
丁文杰說完,帶頭鼓掌。臺下眾人立馬跟著鼓掌,一邊鼓掌一邊四處張望,試圖從人群里找到莊逸。
丁世杰走到沈亦澤身邊,笑道:“走吧!”
在顧舒疑惑、震驚又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沈亦澤跟著丁世杰朝舞臺走去。
沈編是莊逸?那個寫出化作櫻花樹、卡路里和追光者的莊逸?那個一出道就提名金曲獎最佳作曲人的莊逸?
他怎么會寫歌的?什么時候學的?
她突然發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
同樣覺得腦子不夠用的還有王定宇。
他是繼顧舒之后第二個發現沈亦澤就是莊逸的人,他早已有過這樣的推斷,只是一直不敢相信,哪怕現在得到確認,仍然難以接受。
他忽然想起兩天前蔣毅轉告給他的話。
怪不得……怪不得要我登門拜訪,這臭蟲,從一開始就想羞辱我!
他又想起自己還傻愣愣地派了對雙胞胎去給他睡,得虧睡錯人了,不然真是賠了女人又折兵!
一股怒火自心底燒上頭。
他感受到越來越多的目光,這些目光都是一掃而過,看似無意,卻夾雜著戲謔和嘲弄。
這些人也很快發現王定宇口中的撲街就是莊逸。
他們的目光,似都在無聲地訴說著一件事:莊逸如果是撲街,那他個王定宇又是個什么東西?
王定宇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沈亦澤跟丁文杰握了握手,從他手中接過話筒,微笑著一掃全場,鎮定自若地說:“感謝丁總的邀請,能出席全娛的宴會,同樣是我的榮幸。”
“我知道大家對我有些好奇,其實我呢,只是一個興趣使然的音樂人。寫歌也不是從去年才開始的,有靈感我就會寫,這些年日積月累,也寫出不少相對成熟的作品,只不過去年才有機會發表而已。”
此話一出,音樂公司的老總立刻抓住重點:不少。
不少說明他的手里還有未發表的好歌,這正是他的價值所在。
光這兩個字,就讓這些老總紛紛打起精神!
沈亦澤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決定再放點魚餌出來:“實不相瞞,像追光者這種質量的歌曲,我手里還有一些。我非常希望和有實力的歌手合作,讓我的作品得到最好地詮釋和表達。”
臺下一片安靜,老總們看似淡定,實則望向沈亦澤的目光中都透著一股火熱,仿佛站在臺上的不是某個人類,而是一座行走的金山。
不就是有實力的歌手嘛!在場的音樂公司,哪一家旗下沒有一兩個實力派歌手?
這個條件不算什么,關鍵是歌。
追光者這首歌,不僅讓沉寂三年的江怡寧煥發事業的第二春,更是給海鷗娛樂帶來數以千萬計的利益。
這樣的歌,他說他還有,而且還不是一首兩首,而是一些?
這下不僅這群老總,連丁文杰的眼底都閃過一絲驚色。他開出的長約已是金牌作曲的規格,可他現在卻覺得,似乎還能再高一些?
“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條件。”沈亦澤頓了頓,正色說,“但凡跟芭蕉計劃有關的歌手,我絕不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