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九安攀上折疊梯頂端,近處的就伸手采摘,遠一些就用摘果器。
她平衡感極強,站在高處仍穩如泰山,手腳更是麻利,不多時便摘下滿滿一筐的柿子。
“嚯,厲害!”
王曉東由衷贊嘆,以他兩百斤的體格,自是做不到這般身輕如燕。
張秋林捅了捅她哥。
張春林扭過頭詫異看她,她朝徐文茜努努嘴,低聲說:“還愣著干什么,帶她去摘柿子啊!”
他瞄了眼柿子樹下亭亭玉立的身影,張了張口,話到嘴邊又縮回來:“算了吧……”
“慫!”
張秋林給她哥丟去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叫道:“茜茜姐!”
徐文茜應一聲:“怎么了?”
張秋林笑道:“我們摘柿子去吧,何必在這兒當電燈泡。”
這話大家都聽見了,賴天歌立即表示贊同:“說的在理,這片柿子樹全部要收,你們隨便摘,摘完放斗里就行,一會兒有人運送。注意安全,別摔下來。”
眾人聞言紛紛四散而去。
張秋林挽著徐文茜,叫張春林:“哥,去搬把梯子來!”
“好嘞!”
張春林樂呵呵搬起折疊梯,跟在兩人身后。
“好好表現,好好說話,喜歡人家就對人家溫柔一點,多夸幾句,聽明白了嗎?”
“我知道。”
“你知道個鬼!”
張秋林翻個白眼,拂衣而去,深藏功名。
如果非要選一邊當電燈泡,她自然選安亦這邊。
她很清楚沈亦澤的臉皮有多厚,絕不會因為有電燈泡在場就有所收斂,而她哥,就一個字,慫!
農場栽有四十畝柿子樹,總產能超過十萬斤,作為體驗,摘些果子自己吃很是愜意,若是正兒八經的采摘,那便是一項相當辛苦的工作。
“呼,好累!”
哪怕是安安這個體力怪,在收了三棵樹后也出一頭熱汗。
“可以了,休息會兒吧。”
沈亦澤抽出紙巾,安安伸手要接,他卻沒給她,而是直接幫她擦拭額頭和臉頰的汗水。
安安的小臉滿滿的膠原蛋白,又軟又Q跟粉色果凍似的。
他忍不住多擦了幾下,直到察覺她的臉蛋發熱,才停下手上的動作,擰開一瓶水遞給她,笑道:“熱著了吧,你臉好燙,快喝口水降降溫。”
楊九安瞪他一眼,她當然知道這家伙名為替她擦汗,實則趁機摸臉,接過水的同時湊到他耳邊低聲罵一句“流氓”。
沈亦澤也湊到她耳邊,壞笑著說:“我就是流氓,而且只對你流氓。”
楊九安紅著臉輕輕推開他:“別鬧,這么多人呢!”
沈亦澤笑笑,不再調戲她,拿起一個半青半黃的柿子問賴天歌:“這還不能吃吧?”
“還沒熟透,得捂幾天才甜。前幾天我們收過一批,現在應該捂得差不多了,你們要是想吃,我讓人拿點過來。”
沈亦澤問安安:“要吃嗎?”
楊九安說:“柿子放哪兒的,我們自己去取吧。”
賴天歌笑道:“也行,你倆去吧,多取點,完事直接回家。就在3號倉庫,亦澤應該知道在哪兒。”
沈亦澤知道她在為兩人創造獨處的時機,盡管已記不太清3號倉庫的方位,仍毫不猶豫地說:“我有印象,走吧,我帶你去。”
至于3號倉庫究竟在哪兒,路上找個人問就是了。
出了柿子林,他立刻牽起安安的手。
楊九安很是配合地同他十指相扣,沒人在場的時候,她并不抗拒這些親昵的舉動,當著外人的面,她還需要時間適應。
沿田間小徑并肩而行,穿過菜畦,走過池塘,再往前便是玉米地,然而玉米早已被收割殆盡,此時已中上菠菜、香菜、大蒜等農作物。
楊九安仍一眼認了出來:“這我們上次來的時候,這里還是玉米地吧?”
“對,眼神不錯,這也能看出來。”
“我就覺得這條路比較眼熟,沒想到才一個月,就完全變了樣。”
沈亦澤給她科普:“玉米收割容易得很,開幾輛收割機一推就平,現在離冬閑還有段時間,自然不能讓土地荒著。”
菠菜和香菜比較“賤”,即種植簡單、易于管理、生長期短,早熟品種一個月就能成熟,越冬品種在十月種下,春節前后便能分批收獲,正好可以趕在春節期間賣一筆好價錢。也因此,玉米收割之后常會種這兩種蔬菜。
楊九安頗有些遺憾地說:“我還想吃烤玉米呢,可惜……”
沈亦澤笑道:“新鮮的肯定吃不到了,但庫房里應該有存貨,想吃一會兒就拿兩根。”
“好啊,那我要你給我烤。”
“當然是我給你烤了,以后都由我給你烤。”
“那我呢?我以后只負責吃嗎?”
他立即說:“那不行,你還得喂我吃。”
她嘖一聲:“羞不羞,多大人了,天天纏著我喂你吃東西,還當自己三歲小孩呢?”
“你不也挺樂在其中的嗎?”
“我哪有!”她自然不能承認,“我很勉強的好嘛!”
“是嗎?也不知道是誰第一次約會就喂我吃薯片,哎喲喂,真是勉強死了,我本來不想讓別人喂的,非得勉強我吃……”
“沈亦澤,我打死你!”
楊九安抬手欲打,奈何沈亦澤早有預見,說完就跑。
“你給我站住!”
她拔腿就追。
“還記得你說家是唯一的城堡,隨著稻香河流繼續奔跑,微微笑,小時候的夢我知道……”
追逐一陣,他重新牽起她的手,不知為何,腦海里突然浮現出《稻香》的旋律,便自然而然地唱了出來。
她靜靜聆聽,嘴角微揚。
兩人迎著落日的余暉緩緩而行,時間和他的腳步一樣慢,夕陽和他的歌聲一樣溫柔,不必言語,和他牽手的每一刻都是美好。
從倉庫里取了柿子和玉米,回到家中,徐鳳陽等人已經搓起麻將。
“會打麻將嗎?”
沈亦澤問安安。
“會一點,但江南麻將我不會。”
“那等吃過飯,我們幾個打血戰到底。你倆蜀都人,這總會吧?”
楊九安和徐文茜點點頭,她倆很少打,但從小到大耳濡目染,規則自是清楚。
沈亦澤削個柿子給安安。
“哇,好大一個!”
“吃得完嗎?”
他本想說吃不完咱倆一人一半的,結果楊九安斬釘截鐵道:“我可以的!”
這柿子叫月柿,原產地為恭城,賴天歌特地從恭城采購的樹苗。
這個品種的柿子色澤鮮艷、個大皮薄、肉厚無核。不同于包裹著果醬的軟柿子,月柿火紅的果皮下藏著一顆脆實的心。一口下去,厚實緊密的果肉炸裂開來,汁水四溢,甜而不膩。
楊九安美滋滋地啃完,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好甜!感覺活過來了……”
運動一下午,她也確實累了,柿子的糖分很高,用來補充能量正合適。
不多時,賴天歌招呼大家吃飯。
飯席設在庭院的涼棚里,正對房屋,背靠青山,有明月朗照,有夜風徐徐,很有點《向往的生活》的味道。
身為主人的徐鳳陽帶頭舉杯:“今天這頓飯既是慶祝男神脫單,也是歡迎新朋友的到來。所謂癡心人,天不負,來,亦澤、安安,這第一杯,我祝安亦永遠,永遠安逸!”·
“謝謝!”
眾人舉杯相碰,隨即一飲而盡。
除了酒精過敏的徐文茜,其余人皆飲桂花酒,老徐自家釀的,醇香柔和,酒味不重,跟飲料也差不了多少。
“對了亦澤,”王曉東突然想起一事,“16號是夏臺長大壽,雖然夏臺長素來簡樸,不會大操大辦,但壽宴絕少不了。以他老人家對你的青睞,邀請你出席是板上釘釘的事,你可得早做準備。”
“師兄放心,我記著呢。”
16號是夏榮生五十九歲壽辰,按江南一帶賀九不賀十的傳統,五十九歲辦的便是六十大壽。
于情,夏榮生待他不薄;于理,以夏榮生的地位,能夠出席他六十大壽的賓客絕對也是圈中精英甚至大佬,前去應酬一番,混個臉熟是很有必要的。
于情于理他都應該去,即便夏榮生不特意發出邀請,他也會打電話問候的。
晚飯過后,酷愛搓麻將的徐、王二人立刻發出召集令。
八個人,正好兩桌。
張春林本打算跟老徐他們一桌,報下午的一箭之仇,張秋林直接把他從牌桌上揪下來,擼起袖子說:“你去那桌,我替你報仇!”
沈亦澤也喊他:“來吧春林,跟你班長學學川蜀麻將。”
徐文茜愣了下,想起今早在車里的對話,心知他有意撮合,看一眼張春林,發現對方也正看她,兩人視線一接觸,立馬錯開,氣氛頓時局促起來。
跟江南麻將相比,川蜀麻將的牌型要簡單一些,沒有各種亂七八糟的花牌,其核心是打缺門和血戰到底。
打缺門,即筒條萬三門只能保留一門或兩門;血戰到底指的則是一局牌中,一家胡牌并不結束牌局,而是未胡的玩家繼續打,直到3家胡牌或剩余的玩家流局。
除此之外,還有刮風下雨、跳牌、定缺、查叫、查花豬等規則,聽起來很復雜,玩完幾把教學局,張春林便會了個七七八八。
正式開打之前,沈亦澤提議:“干打沒意思,咱得來點懲罰。”
三人面面相覷:“什么懲罰?”
他想了想說:“這樣吧,誰要輸了,就讓贏的人在TA臉上畫畫。”
“好啊!”
楊九安一口答應。
張、徐二人也表示同意。
“用什么畫呢?”
“唔……”
這倒是個問題,游樂園里畫臉的項目用的是丙烯顏料,顏色漂亮又易于清洗,但老徐家里自然不可能有這種東西。
徐文茜說:“要不用眉筆?我倒是帶了一支。”
“這個好!我也帶了。”
楊九安起身去拿自己的包。
徐文茜喊:“把我包也拿來。”
兩個女生分別拿出一支眉筆。
沈亦澤笑道:“那我們就先用著,回頭我和春林各買一支一樣的還給你們,我買安安這支,春林,你就買茜茜那支。”
張春林二話不說立刻答應。
四人以撲克牌當籌碼,每人二十張的原始資本,每輸十張牌畫一筆。
正式開打。
沈亦澤麻將打得一般,奈何對手更弱,楊九安尤其菜,沒打幾把,便輸了個精光。
見勢不對,她悄摸摸地將手伸向他桌邊厚厚的撲克牌。
她自以為行事隱蔽,卻瞞不過沈亦澤的眼睛。
他啪一下摁住她欲行不軌的手,笑吟吟問:“干嘛呢?”
“我看看你贏了多少。”楊九安面不改色道,“我沒牌了,你分我一些唄。”
“多少張?”
“十張。”
“十張夠嗎?”
“夠!我可以翻盤的!”
翻盤是不可能翻盤的,這不過是人生三大錯覺之一罷了。
沈亦澤沒說什么,數十張牌給她,隨即拿起眉筆,招招手說:“把臉湊過來點。”
楊九安湊近了些,他托起她弧線優美的下頜,在她白里透粉的小臉上輕輕畫上一筆。
她拿出小鏡子照了照,只見鼻翼左側被他畫上一條弧線,有點怪,但不丑。
稍稍松口氣,雖然還看不出他想畫什么,但應該不是米田共之類惡搞的東西。
摸牌打牌。
張春林起初不太熟悉規則,玩幾把后便漸入佳境,再加上兩人有意配合,戰局很快就轉變成男生對女生單方面的屠殺。
安安輸了由沈亦澤畫,徐文茜輸了由張春林畫。
相比于沈亦澤各種托下頜捏臉蛋的親昵動作,張春林要克制得多,徐文茜倒不抗拒,只是兩人互相湊近時略有點窘迫。
“你這是在畫貓嗎?”
畫到一半,楊九安就看了出來。
沈亦澤坦然承認:“對呀,是不是很可愛?”
“不錯不錯,畫得挺好。”
她對著鏡子仔細打量幾眼,越看越滿意,甚至有點想故意輸給他,讓他畫完。
然而根本不需要她故意放水,沈亦澤贏她簡直易如反掌,相反,畫完之后他開始放起水來,各種放炮不胡、拆牌喂牌。
摸起牌一抿,便知道這是安安要的牌,毫不猶豫打出。
“三萬。”
“我胡了!清大對帶根!”
清一色大對子加暗杠,十六番外加下雨。
楊九安一把便將沈亦澤掏空。
“來來來!”她拿起眉筆,喜笑顏開,“把臉伸過來!”
她也要給他畫個貓臉,嗯,情侶頭像。
沈亦澤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笑笑不說話,只更加賣力地輸給她。
打完麻將,四人都變了模樣,張春林在徐文茜的臉上畫了幾朵小花,而他自己的臉上則畫著幾顆糖果。
看著安亦的同款貓臉,徐文茜開玩笑說:“你們真是夠了啊,這是在懲罰我們吧!”
楊九安淺淺一笑,拿出手機說:“我們一起拍一張吧!”
四人合完影,她又給沈亦澤單獨拍,拍完翻看他的照片,由衷贊道:“你這樣好可愛!”
沈亦澤笑道:“那是,也不看看誰畫的。”
楊九安露出得意的笑容:“你給我也拍一張。”
他卻搖搖頭:“光拍沒意思,咱們干點別的。”
“干什么?”
他沒回答,起身說:“跟我來。”
沈亦澤帶她上到二樓,推開臥房門招呼她:“進來吧。”
“干嘛呀?”
楊九安的神情略顯慌亂,但還是走進他的臥房。
等安安一進屋,沈亦澤便將房門關上。
她更慌了,再次問:“干嘛呀?”
他不說話,只是一步步靠近她。
他一步步靠近,她就一步步后退,一直到退無可退。
她靠著墻,盯著慢慢靠近的他,臉蛋像火燒一般燙,心跳的轟鳴宛如數十臺拖拉機全功率啟動,擾得她思緒不寧,呼吸都有點亂了。
“你你你……”
口齒變得不清,她只好伸右手抵住他,卻不小心按在他的胸膛。
一瞬間的失神。
好、結實……
媽呀,我在想什么!
剛搖頭甩掉莫名其妙的想法,就聽他臭不要臉地大喊出聲:“女流氓!竟然襲我的胸!”
她本就已窘迫得不行,聽他這么一喊,羞得趕緊縮回手。
安安一縮手,他立刻將她壁咚,然后抓住她的左手。
她一驚,仿佛心跳漏了一拍。
“不、不可以!”
“哈?什么不可以?”
沈亦澤從她手中取走手機,立即輕飄飄退開幾步,一臉壞笑地看著她:“我拿手機而已,你在想什么?”
楊九安一怔,見他舉著手機晃了晃,心知又慘遭他調戲,氣呼呼地瞪他:“臭流氓!”
他切一聲:“也不知道是誰流氓,竟然公然捏我的胸。”
她滿面通紅,氣得跺腳:“你血口噴人!我哪有捏!”
沈亦澤笑呵呵道:“沒事,捏就捏了,我又沒說啥,你要覺得不好意思,我也不介意捏回來。”
“你!”
楊九安說不過他,只好上手,兩巴掌下去,他立刻老實了。
“密碼多少?”
他問。
“我生日。”
她說完看他,見他麻溜地解鎖手機,不禁嘴角微微上揚。
“你要干嘛呀?”
“錄個小視頻。”
頓了頓,他補一句:“放心,是穿衣服的那種。”
“啪!”
她毫不猶豫地賞他一巴掌。
沈亦澤點開照相機,將手機放到桌上。
“我教你首歌,一會兒我們一起唱。”
楊九安說聲“好”,退到一旁看他表演。
摁下錄制按鈕,他開始邊唱邊跳:
“我們一起學貓叫
一起喵喵喵喵喵
在你面前撒個嬌
哎呦喵喵喵喵喵
我的心臟砰砰跳
迷戀上你的壞笑
你不說愛我我就喵喵喵”
沈亦澤不記得原版是怎么跳的,索性即興發揮,反正只要保留下貓貓拳賣萌的精髓,怎么跳都對。
楊九安完全沒想到會是這么俏皮的歌,更沒想到他竟會跳這樣少女的舞,全程捂嘴偷笑。
跳完副歌,沈亦澤停止錄制,問:“學會了嗎?該你了。”
“啊?我也要跳嗎?”
“當然了,你跳才可愛。”
“可是……我跳舞不行的,我不會……”
“我教你,很簡單的,就幾個賣萌的動作而已。”
他點開視頻從頭看一遍,說實話,他剛剛跳了什么他自己都忘了。
邊看邊教她。
安安顯然放不太開,動作略顯僵硬。
沈亦澤不斷鼓勵她:“你跳得很好啊,好可愛。”
“你跳像只貓,我跳像只猴。”
“你很有天分嘛,人美腿長,底子這么好,不學跳舞實在可惜了。”
“怎么辦,我感覺我迷戀上你的舞蹈了……”
楊九安越跳越自信,跳舞最重要的本就不是技巧,而是自信,從容不迫的舞姿才最迷人。
這首歌跟兒歌差不了多少,舞蹈更簡單,安安很快就學會。
“我陪你跳。”
“好啊!”
重新錄制。
站在鏡頭前,沈亦澤倒計時:“三、二、一——”
“我們一起學貓叫
一起喵喵喵喵喵
在你面前撒個嬌
哎呦喵喵喵喵喵
我的心臟砰砰跳
迷戀上你的壞笑
你不說愛我我就喵喵喵”
兩人一氣呵成,跳完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看一遍錄制的視頻,楊九安很是滿意,毫不謙虛地感慨:“我真應該學跳舞的,跳得太好了。”
沈亦澤立即說:“現在學也不晚,我可以手把手教你。”
“教就教,干嘛手把手?”
“教跳舞當然要手把手了,不僅要手把手,還要摟摟抱抱舉高高、旋轉跳躍閉著眼……”
“那我不跟你學了!”
“不跟我學跟誰學?”
她哼哼道:“反正不跟你學,你根本不會正經教我!”
哎喲喂,還挺機靈!
他笑笑,看著她哼哼唧唧的嬌俏模樣,只覺得可愛得不行,喜歡得不行,情不自禁地伸手捏她滿滿膠原蛋白的小臉。
楊九安一愣,卻沒有躲閃,任他輕輕捏了捏她的臉。
沈亦澤沒有得寸進尺,捏一下就松手。
她微低著頭,耳根生熱,心跳也止不住地加速。
“我、我走了。”
“安安,”沈亦澤叫住拉開房門的她,“記得把視頻發給我。”
“才不給你!”
看著安安落荒而逃的背影,他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楊九安口口聲聲說不發給他,在睡前仍發來一條視頻。
沈亦澤點開一看,卻不是兩人的合跳,而是安安的獨舞。
獨舞的安安簡直萌到沒邊。
正想夸她兩句,輸入到一半,安安已先發來消息:“不準回復!快睡覺!晚安”
他不禁啞然失笑,這丫頭,什么時候才能不這么嘴硬呢?
知她害羞,便不予置評,只回了句:“晚安”
然后重新點開她的舞蹈,一口氣看了七八遍仍停不下來。
中毒了,再一次中了她的毒,所幸的是,這一次,他已找到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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