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s》最終沒能沖進公告牌前十,上周排名第十三,本周的銷量開始滑落,這個名次應該是峰值了。
雖說沒進前十略有遺憾,但考慮到對歐美聽眾而言江怡寧只是個新人,新人新歌就能拿到這個名次,已經很出彩了。
珠玉在前,再加上剛剛斬獲最佳作曲人與最佳作詞人雙獎,最近找沈亦澤約歌的歌手呈指數增加。
何樂不為?
反正他手里質量平平卻火極一時的口水歌不少,江怡寧、余笙等實力派歌手自是不屑于演唱,不如就交給外面那些想紅而不得的歌手,賺一筆快錢的同時向圈內釋放信息:他莊逸不僅能產出蜚聲海內外的高質量歌曲,隨手寫的口水歌照樣能火。
他聽見開門聲。
安丫頭回來了。
當初搬家的時候,她口口聲聲說不來串門,結果現在,每天下班一定先回他家,賴到晚上十點以后才回自己家,有時候甚至不回去,就在他這里過夜——安安每次都鎖門,沒有給他任何可乘之機。
沈亦澤苦口婆心勸過她很多次,讓她搬過來和他一起住,但無論他說什么,這丫頭只是不同意。
“沈老師——”
安安在客廳叫他。
“在書房呢!”
楊九安輕輕推開書房的門,卻沒進去,而是探出半個腦袋,問:“在干嘛?”
沈亦澤招招手:“進來吧,我在寫歌。”
“那你繼續創作吧,我不打擾你。”
“我弄差不多了,你進來吧,我給你聽聽小樣。”
楊九安“哦”一聲,走到他身邊坐下。
“什么歌啊?”
她問。
“這首歌叫《Closer》。”
“英文歌?”
沈亦澤點點頭:“對,這是為寧姐下一張專輯準備的一單。”
事實上,這首歌不僅僅是江怡寧下一張專輯的一單這么簡單。
這首《Closer》同樣出自煙鬼,是一首中速的電音,風格同樣是Future
Bass與流行的融合,也是煙鬼這對DJ組合真正意義上的封神之作,16年7月發行,豪取公告牌12連冠,在歐美無疑具有極強的統治力。
沈亦澤個人也非常喜歡這首歌,即便很少聽電音的他,也愣是單曲循環了一整個夏天,甚至還嘗試過翻唱。
在他存貨不多的電音曲庫里,這首歌是壓箱底的兩首之一,另一首是艾德·希蘭的《Shape
之所以把這首歌拿出來,除了鞏固江歌后在歐美樂壇的地位,還因為這首歌將由喬爾吉·希文跟江怡寧合作。
喬爾吉·希文,國內粉絲稱其為喬老板,是英國著名的流行樂男歌手和音樂創作人,隸屬于大西洋唱片,曾獲得三次全英音樂獎最佳男歌手,手捧四座格萊美獎杯,被譽為英國創作才子。
喬老板堪稱國內最出名的外國歌手——這和他最近幾年一直嘗試擴展中國市場不無關系——碰上想要在海外發展并已取得一些成就的江怡寧,兩人在倫敦約見了一面,相談甚歡,合作這事幾乎不謀而合。
給喬老板的歌自然馬虎不得,對方本就是唱作俱佳的實力歌手,身后的制作團隊更是全球頂級,拿首普普通通的歌未免貽笑大方,自砸招牌。
楊九安聽了一會兒,旋律舒緩溫柔,節拍層層遞進,相當帶感,只是——
“沒有歌詞的嗎?”
她疑惑。
沈亦澤笑笑說:“有的,我只填了副歌的歌詞,主歌打算交給喬老板填。”
其實是他只記得副歌的歌詞。
楊九安瞪大了眼:“喬老板?是我們熟知的那個喬老板嗎?”
他不答反問:“難道你還認識別的喬老板?”
“真假?!你要跟喬老板合作?我留學的時候經常聽他的歌!”
“過幾天喬老板會來江南,你想見他嗎?我可以帶你去。”
原以為安安會激動到當場暈過去,結果這丫頭連連擺手:“不不不,我不去!害怕!”
沈亦澤失笑道:“怕什么呀?你不是經常聽他的歌嗎?就不想見見?”
“我只是喜歡他的歌,人就算了,他在英國很多花邊新聞,很亂來的一個人。”
“行,不想去就算了,你要是改主意了隨時告訴我。要進副歌了。”
沈亦澤清脆的嗓音響起:
stop(我情不自禁)
stop(我無法停下)
Rover(我們僅咫尺之遙,在后座上如漆似膠)
afford(纏綿于這輛昂貴的車上)
shoulder(親吻你肩上的紋身)……”
這歌詞……
楊九安先是一怔,隨即耳朵一熱,雙頰飛霞。
她感受到某人灼灼的目光,她卻不敢看他。
歌曲仍在繼續:
corner(躺在角落里,拉起被單蓋在你我身上)
stole(這是你從室友那兒偷來的床墊)
Boulder(而我們在上面共赴云雨)
older(今夜我們青春永駐)
older(今夜我們激情永葆)……”
她紅著臉聽完整首歌,只覺得口有些干舌有些燥,心臟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
沈亦澤笑呵呵問她:“怎么樣,好聽嗎?”
楊九安瞪他:“這歌詞,你從哪兒找的靈感?”
“當然是從你身上啊!”
“放屁!我可沒跟你干這種事!”
“我幻想一下不行嗎?”
沈亦澤試圖抱住安安,卻被她一掌推開:“不行!不準幻想!”
見她滿臉通紅,他有意逗她,湊到她耳邊輕聲唱:“Oh
“流氓!”楊九安當即給他一捶,“走啦,吃飯去啦!”
今晚約了秦晚笛和蔡佑寧一起嗨皮,臨近過年,這樣的聚會一個接一個,這個周末要去農場,下周還要跟安安的朋友們聚個餐。
“把口罩帶上。”
出門前,楊九安提醒。
“啥?”
沈亦澤一驚,恍惚間有種穿越回地球的感覺。
這個世界又沒有病毒肆虐,戴什么口罩?
楊九安催促:“把帽子也帶上,別被認出來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么。
“不用這么麻煩吧,不會有人認出我們的。”
“會的!我回來的路上還被人認出來了呢!更何況你,大名鼎鼎的莊逸老師,你現在可比明星還紅,咱倆一起出門一定要注意點。”
“可我們開車去,也不會跟別人接觸啊。”
“我是讓你帶在身上,沒讓你現在就戴著,咱預備著,萬一要逛街呢?”
“好吧。”
雖然覺得安安有些擔心過頭,他還是按她說的做了。
出門。
安安顯然很開心,一路都哼著歌,至于開心的理由,沈亦澤心里清楚。
第3期節目播出后,在官方的投票榜單上,安亦始終穩居第一,尤其在特約版播出后,和第二名的差距已經拉開不小,這周應該是穩了。
楊九安心情很好,好到平時從不喝酒的她今天卻沒有拒絕秦晚笛的勸酒,小酌了幾杯。
然而她的酒量屬實太差,幾杯低度酒下肚,就已上頭,時而逼逼叨叨,說的話卻沒什么邏輯;時而嚎一嗓子,非要拉著三人陪她唱歌;時而跟只樹袋熊似的抱著沈亦澤的脖頸,沖他嘿嘿傻笑。
沈亦澤毫不猶豫掏出手機錄下她的糗樣。
“醒醒,醒醒!”
他捏住她小巧的鼻子。
楊九安一巴掌拍掉他的手,迷迷糊糊睜開眼,含糊不清地問:“到哪兒了?”
“到家了,下車吧。”
他先下了車,走到副駕,拉開車門,伸手想要扶她出來。
她卻推開他的手:“別扶我,我自己可以!”
楊九安確實也沒醉到那種程度,意識還算清醒,只是走路不太穩健,速度卻一點兒不慢,甚至比她平常走路還要快上一點。
“走那么快干嘛,找得到家嗎你?”
沈亦澤跟在她后面護著她。
楊九安停下腳步,大聲說:“我當然找得到,那兒不就是嗎?”
她指著不遠處的一棟單元樓。
“哎喲?可以嘛,你竟然還找得到回家的路。”
一聽這話,她立刻躥到他跟前,踮起腳尖,試圖跟他平視:“你以為我傻啊?我才不傻呢!我告訴你,本姑娘聰明著呢!”
“是是是,你最聰明了,快走吧,回家了。”
沈亦澤按住她的肩膀,將她轉了180度,面朝家的方向,催促她前進。
“回家!回家!”
楊九安突然踏起正步,嘴里喊著“回家”的口號,在路人詫異的目光中一板一眼地朝單元樓走去,
他趕緊上前抓住她的手,牽著她好好走路。
她卻突然字正腔圓地大聲朗誦:“華夏有天皆麗日,神州無處不春風!”
這是小區里掛的標語,這丫頭也不知咋想的,一本正經地朗誦完立刻跟欠了二十年智商稅似的旁若無人地哈哈大笑。
她真的醉了。
他也真的醉了,趕緊掏出手機拍下她的傻樣,等明早醒酒了拿給她看,讓她明白什么叫社會性死亡。
“說了少喝點,你非不聽,你看你,都醉成什么樣了?”
“我沒醉!”
“還沒醉,沒我牽著,你路都走不穩。”
楊九安立即甩開他的手:“你別牽我,誰讓你牽我了,我自己能走,我走給你看!”
沈亦澤無奈搖頭,指著道路中心線說:“那你沿著這條線走,你看你能走直不?”
她立刻按他說的做,踩著線慢吞吞走了幾米,然后停下,轉身看他,得意洋洋地說:“怎么樣,我說我沒醉吧?”
他吐槽:“別扯了,但凡沒醉,你就不會按我說的做!”
“你——”
楊九安明白自己被套路了,笑著撲上來打他。
好說歹說可算哄她睡下。
這丫頭不喝酒是有道理的,酒量淺不說,喝一點就發瘋,估計以前喝醉了沒少干丟人現眼的事,才痛下決心滴酒不沾的。
不過,只要不出門,安安醉酒后還是很可愛的,而且很粘人,一晚上跟他要了數不清多少個親親抱抱,以后在家偶爾喝一點,倒是可以增加不少情趣。
他回書房繼續工作。
得在春節前把公司的事處理妥當。
公司的年會他決定放在四月和周年慶一起辦,但年終獎還是要在年前發的,這又是一筆巨大的支出,好在騰飛購買音樂的版權費已經打到公司的賬上,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這周二,《拜托了冰箱》在優視上線第一期,截止今天,三天過去,播放量已經達到三千萬。
這個數據自是遠遠不如《心動的信號》,也比不過《向往的生活》,但在同期的網絡綜藝里,算是相當亮眼的成績了。
相比之下,騰飛視頻和奇藝網的首部自制綜藝才叫拉胯,雖是從韓國買的熱門綜藝版權,卻沒有用心本土化,而是生搬硬套,一比一還原,看著實在很尬。
《國家寶藏》也已剪輯完成,央視發了官宣,定檔于2月6日,也就是大年初六首播。
江南臺則向沈亦澤支付了《詩詞大會》第二季的版權費,年后應該就要開始錄制。
除此之外,還有兩件至關重要的事。
第一件事是經由全娛牽線,他跟魏守誠的團隊進行了初次接觸。
魏守誠是一名資深軟件工程師,曾在微軟就職,在跟沈亦澤接觸之前有過四次創業經歷,做過協同辦公,也開發過搜索引擎,無一例外全以失敗收場。
創業雖然失敗,他卻建立起一個屬于自己的團隊,他的專業能力毋庸置疑,談過之后,沈亦澤發現他的野心也沒有被磨滅。
想要涉足互聯網行業,想要將自己的想法付諸現實,一個有能力又有野心的技術團隊自不可少。
魏守誠的團隊能否撐起他的藍圖,還需合作之后才知道。
從兩人發回來的報告看,進展相當順利,像這種業績不佳的小公司,也喊不起價,年后或許就能啟動收購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