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德川忍不住驚嘆道:“宮本先生的劍技,真是神乎其技。”
“這種程度,只能稱得上差強人意罷了。”
宮本武藏搖了搖頭,身上空氣突然扭曲。
惡魔般的氣焰哪怕是德川這個普通人也能感受到。
樹上的麻雀一家被氣焰驚得四散紛飛,幾片羽毛悠然飄落下來。
宮本武藏的太刀再次出鞘,以德川這個普通人的眼光,甚至沒有發現太刀離開過劍鞘。
而飄落的羽毛,突兀地一刀兩斷。
德川久久無法言語,直到宮本武藏回去品茶時,他才拿著那把“國虎”驚嘆道:
“居然能用如此沉重和長度的刀切開空中的樹葉和羽毛,而且速度快到根本無法看見,到底是怎樣才能做到?”
“腰,只用雙手自然無法做到,但我利用了腰腿的力量……”
“……”德川愣了一會才搖頭:“不懂。”
神心會館,烈已經連續高強度訓練了兩天。
他的訓練進度,即使是王凡也驚嘆不已。
雖然他掌握的不是王凡這種全方面增強自身的消力,但僅僅只是提升防御效果也極為可觀了。
在郭海皇教學完畢后,僅僅是第一次嘗試,他就成功掌握了。
而兩天時間,如果按照王凡之前的學習速度來做參照,烈海王的進步速度,至少是他的幾十倍。
利用消力的技巧來減輕甚至完全抵御傷害,對王凡來說還早得很。
而烈海王卻已經快要達到那種境界了。
此時,烈海王的訓練也沒有再藏著,而是在所有神心會會員訓練的道場中。
郭海皇也并沒有因此而藏私,對烈海王的教學,他并不介意被別人旁聽。
不過,哪怕同樣是天才的愚地克巳,也沒有學會消力。
此時,烈海王正在單方面被神心會的次席毆打。
作為僅次于愚地克巳和加藤清澄以及少數幾個同期的實力派,他的拳腳不容小視。
然而打在烈海王身上,除了讓他東倒西歪外,卻幾乎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能夠輕易踢彎手臂粗鐵棍的腳刀,踢在看似毫無防備的烈海王身上,連一點淤傷都無法留下。
能打穿墻壁的拳頭,打在烈海王臉上,也同樣無法給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當他累得氣喘吁吁時,烈才猛然發力,一記腹部直拳將他打倒在地。
一邊圍觀的愚地克巳忍不住拍手贊嘆道:“厲害。”
“不過,對手是持劍的宮本武藏,即使拳頭無法再擊傷你,面對利劍依然不夠吧。”
郭海皇卻信心滿滿:“烈,真不愧是天才,接下來,就由我來做你的對手吧。”
他拿出了兩柄太極刀:“二刀流,并非宮本武藏才會。”
說完,兩柄刀被舞得虎虎生風,即使是之前烈海王的刀法與之相比也差了不少。
十幾秒后,郭海皇收刀而立,取出一片羽毛吹向天空,再次用那犀利的劍法向羽毛發動了猛烈進攻。
在暴風驟雨般的利刃風暴中,羽毛絲毫未損,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看見了吧,肉體再如何鍛煉也有極限,而羽毛卻是沒有極限的,烈啊,只要你能鍛煉到將自身化作羽毛,即使是本宮武藏的劍,也奈何不了你了。”
烈海王若有所思地抱拳而立,而圍觀的愚地克巳低著頭,臉上表情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語道:“人要如何才能化身為羽毛呢,事情真的會這么順利嗎?”
“師父,試試吧,我想明白了。”烈卻在思考了十幾分鐘后突然說道。
“這么快,不愧是天才!”郭海皇提起雙刀。
圍觀的人,無論是王凡還是愚地克巳,都被驚到了。
烈海王被稱為最強的天才,不是沒有原因的。
郭海皇先后一共出了四刀。
每一刀,在烈海王身上留下的切口都越來越小。
而第五刀從烈海王身上劃過時,他粗壯的身軀,如同陀螺般旋轉起來。
當他停下時,腹部只留下了一點輕微的壓痕。
“恭喜你,烈,你終于練成了真正的消力!”
郭海皇毫不吝惜自己的贊譽,抱住了烈的腰:“能夠以如此粗壯強健的身體練成完全的消力,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愚地克巳嘴巴微張,說是目瞪口呆也不為過。
郭海皇的斬擊都無效的話,烈海王的確有可能擊敗宮本武藏。
王凡雖然震撼,但心中卻有一絲疑惑。
真的會這么簡單嗎?
剛才的最后一刀,的確沒能劃破烈海王的皮膚。
但是,烈海王的生命值,依然下降了十點。
這,依然不能稱之為完全的消力吧。
正當道館中的所有人都因為震撼而陷入沉默時,一個突兀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竟然想要依靠那種雜耍般的技巧來對付宮本武藏的利刃?”
所有人同時轉頭看去。
門前,一個略顯邋遢的中年人赤腳走了進來。
“本部先生?”愚地克巳連忙起身問好。
本部以藏聳了聳肩:“中華武術四千年的積累真是滑稽至極!”
一句話,成功激怒了郭海皇、王凡和烈海王。
本部以藏
威脅度:79
生命值:6221/6221
該怎么說這個人呢。
王凡陰沉著臉,說他大言不慚嗎?
只看生命值,他甚至和加藤清澄差不多。
連斷了手臂的愚地克巳都比他強。
但是威脅度卻不低,只能說明他掌握的技能,同樣繁多,或者說,他也有消力這種等級的技能?
本部以藏完全不看氣氛,繼續嘲諷般看向烈海王:“你打算用這種雜耍去對付宮本武藏的利刃?”
“哎呀呀呀,這位練習日本古武術的日本武者!”郭海皇突然插話,臉上雖然笑容可掬,但眼神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愚地克巳一驚。
郭海皇是第一次見到本部以藏,居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流派?
就連本部以藏都表情突然凝固了。
郭海皇瞇著眼睛笑道:“你是對已經得到我認可的[完成型消力]有什么意見嗎?”
他的眼睛睜大,冰冷地瞪著本部以藏:“嗯?”
沉默了幾秒,本部以藏才恢復了那副輕慢的表情:“畢竟是大明人,又怎么能理解得了日本戰國時代的武道?”
“在戰國,即使是最低水平的對峙,輸掉的一方,也將失去生命,在那個時代,武道就是如此殘酷。”
“失敗就會死,和能夠反復挑戰嘗試的現代武術相比,完全不是同一個層次,現代武技,已經流失了太多東西!”
本部以藏怒喝道:“和戰國時代的武技相比,所有的現代武技,都是不完整的,真正落后的東西啊!”
他的一番話,效果不錯,至少愚地克巳和神心會員、烈海王和郭海皇都沉默了。
王凡心里有不同的意見:“只有日本有戰爭嗎?中華武術一開始,就是戰場上的殺人術啊。”
不過,他也沒有反駁。
自從大明趕走了侵略者,那里已經幾百年沒有經歷過戰爭了,武術也從戰場殺人術演變成了擂臺競技甚至表演的技巧。
哪怕是活了一百多年的郭海皇,也從來沒有經歷過戰爭。
武術,的確流失了許多東西。
烈海王低頭沉默了片刻后才瞇著眼問道:“我懂了,你希望我……怎么做?”
“棄權!”
本部以藏的看法居然和王凡出奇地一致。
不過,無論是烈海王還是愚地克巳,都震驚地看著他。
本部以藏卻仿佛在闡述一個事實:
“我是在保護你,空手對戰尚且實力懸殊,若是讓宮本武藏持劍,即使你拿著機關槍與他戰斗,也只有被屠殺的命運。”
烈海王眉峰豎立,怒視著本部以藏:“你的侮辱,我無法接受!”
本部以藏雙手做出斬擊的動作解釋道:“烈先生,你還不明白,宮本武藏他什么都能斬斷,無論是羽毛還是子彈!”
烈恢復了面無表情道:“我無所謂,我一定會去赴約。”
“當然,我很清楚這點!”本部以藏笑了笑,點燃一根煙。
“那你準備怎么做?”
本部以藏笑著,仿佛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我要你過不了我這關。”
烈海王的表情驚奇:“我沒理解錯的話,你的意思是,只有打敗你才能繼續和宮本武藏交手?”
烈的表情逐漸嚴肅,向本部以藏走去:“希望是我誤解了。”
“你的理解沒錯!如果是赤手戰斗,你的戰斗力是一百,而我最多也不會超過八十,但是解禁武器限制時,我的戰斗力是多少呢?”
本部以藏無視正在慢慢逼近的烈海王,突然打開了寬松的西裝,露出了里面五花八門的暗器和道具嚴肅道:
“三百!而持劍的宮本武藏,至少也有三百,你懂了吧!”
話音剛落,本部以藏身體一軟,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郭海皇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身后,笑瞇瞇地將他拖到訓練場一邊道:“明天就要比賽了,這個家伙不是那么好對付的,烈你好好休息,準備明天的比賽!”
王凡:“……”
愚地克巳:“……”
烈海王一臉震驚:“老師,怎么能……”
“笨蛋,你看不出來嗎,如果和這家伙戰斗,你肯定會受重傷,帶著傷進行明天的比賽,你必輸無疑!”
烈海王表情嚴肅:“我無所……”
“以完好的狀態站在擂臺上,這可是基本的禮儀。”
“會受傷嗎?”王凡看著被打暈的本部以藏,心里卻將信將疑。
烈海王那種水準的消力,可不是誰都能打破他的防御。
至少這個本部以藏,可能性不高,不過他見過烈海王的消力卻依然站出來阻止,應該是有其他手段的。
“如果他能阻止烈海王,或許也不錯。”
王凡的看法依舊沒有改變,哪怕消力的水準極高,但烈海王面對宮本武藏,依然會死。
不僅僅是實力的差距,更因為身份,無論是宮本武藏還是眼前的本部以藏,字里行間對于中華武術都不怎么友好。
如果宮本武藏的對手是日本武道家,即使實力差距更大,或許都不會被殺。
但烈的身份性格卻決定了,他幾乎沒有活著回來的可能。
王凡聽愚地克巳說過烈以前的事績。
如果被擊敗,即使宮本武藏手下留情,他也一定會要求對手將自己殺死。
王凡暗中丟了幾個治療術在本部以藏身上,郭海皇身體雖然不能和武道家比,但這一下傷害可不低,足足打掉了本部以藏四百多的血量。
沒有任何治療加成的情況下需要近十次治療術才能將他完全恢復。
“嗯?”
二十幾秒后,本部以藏突然揉著后頸醒了過來:“我怎么暈了!”
郭海皇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只有烈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意:“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