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凡驚訝的樣子，上官飛雪解釋道：“寧不敵一生歷戰無數，從未輸給過任何人，同樣，他也沒有贏過一個對手，無論對手是誰，實力如何，都是以平局結束。”
王凡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忍不住驚訝道：“這么厲害？”
“嗯，又因為他醫術不錯，背靠華山派收治過無數江湖俠士，因此才會有了扶生劍這么一個外號。”
蓮蓬高臺上，寧不敵依然在滔滔不絕，王凡指了指后面的四方高手問道：“寧不敵與他們切磋過嗎？”
上官飛雪點點頭：“嗯，同樣是不勝不敗。”
要故意和人打成平手，比打敗一個人難度要高，如果沒有超出對手一籌的實力和控制力，是很難做到的。
王凡忍不住道：“他這么厲害的話，為什么江湖五方高手中沒有他。”
“武林中向來只看勝利者，他從未勝過一次，又怎么可能被推到那個位置上去呢？”
王凡一愣，道理是沒錯，比如這武林盟主之位的爭奪，十戰九勝和十戰十平，這樣的兩個戰績哪個更能服眾顯而易見。
不過，到了寧不敵這種程度，大概江湖人沒人會認為他是真的打不過才會一直平手吧。
這寧不敵的實力如此恐怖，搞不好他才是江湖中的頭號boss。
王凡倒是想給寧不敵丟一個洞察術來著，但想也知道肯定會失敗，被覺察到的話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好處，因此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寧不敵濤濤不決的同時，會場也在華山派弟子的布置下，很快有了樣子。
要招待上萬俠士，華山派這短短的十幾分鐘時間，直接擺好了上千席酒桌，這可不是一般的門派能做到的。
當他開場白講完，其他武林泰斗也分別說了一些祝詞后，接下來就是大宴天下。
這武林大會，不僅僅是排個座次，同時也是天下武林高手互相結交，認識的一個大好機會。
席位靠近的江湖俠士不管認不認識，在大宴開始后，都開始互相敬酒，極盡吹捧之能事。
而王凡因為身邊的上官飛雪，額外受到了更多江湖俠客的關注。
她雖然身上還是穿著男裝，但透過斗笠垂下的面紗，還是隱約能看出一絲輪廓。
而且正常情況下只有女俠才愛用這種斗笠，因此猜出她是女俠并不難。
為了一睹芳容，被當成男伴的王凡少不得比其他人多喝了不少酒。
王凡這個初入江湖，幾乎沒有什么名氣的人，被周圍的成名俠客們吹上了天，他最不愛喝烈酒，也被迫灌了好幾壇。
好在在座的武林俠士各個都不是普通人，別說是幾壇烈酒，就算再多十倍，只要自己不想醉，那就不可能真的喝醉。
因此，哪怕觥籌交錯間廣場上的酒壇迅速堆成了一座座小山，也沒有誰借著酒勁發酒瘋。
既然露出了真容，上官飛雪對外自然不再以上官飛自稱，而是恢復了本名。
酒自然也少不得多喝，不過她倒是有自己獨特的方法，哪怕一碗碗烈酒下肚，愣是沒讓人看見過面紗下的臉。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宴席該散的還是散了，蓮蓬臺上的武林泰斗宣布了接下來的大會安排。
明天將會休息一日，后天就該是少年俠客們爭奪玄黃榜排名的時刻了，屆時之前大宴的廣場，將會被分割成一個個切磋場地。
由各大派全力支援的醫療力量作為保障的情況下，一場將會持續半個月的戰斗將會徐徐開幕。
當聽說只是玄黃榜就要打半個月時，王凡不由有些震驚。
上官飛雪倒是非常平靜。
她解釋道：“天下武功總有相生相克，就連天下第一的千秋神侯也有力不從心的對手，因此只靠一場比賽來決定排名是非常草率的，而這次的排名涉及到盟主親衛的人選，自然不會草率決定。”
聽說每一輪篩選都會進行三場交叉比賽，王凡恍然大悟：“難怪要打這么久。”
“這可不算久。”上官飛雪笑道：“那些已經闖出赫赫威名，證明過自己實力的俠客是不需要經過前幾輪篩選的，所以實際上已經是縮短一些時間了。”
蓮蓬臺上此時還在繼續宣布其他安排。
門牌號同時也是每個人的比賽抽簽時使用的序號，想要參與這次比賽的人留下來進行登記，接下來比賽安排將會在明天出爐，送到每個參與者的手中。
王凡和上官飛雪自然是要留下來的。
“希望不要太早遇到白大哥，不然我就直接認輸。”華山弟子登記過后，上官飛雪俏皮道。
王凡笑道：“隨你，打三場的話，輸上一場也沒關系，沒準是我認輸比較快。”
能夠說出這種話，顯然不論是上官飛雪和他都非常自信，否則即使每一輪打三場，輸太多也會直接淘汰。
兩人像是徹底忘記了之前的事一樣，像普通朋友一樣互相打趣著回到了院中。
每一個院子中有九間房，除了那些俠侶和兄弟，大部分人都是單獨住一間房。
而屋里的設施就比較簡陋了，只有樸素的木床和桌椅板凳以及洗漱架這些基本的家具，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據上官飛雪所說，這些院落本來是華山每隔幾年大開山門招收新弟子時，為了容納蜂擁而至的預備弟子而修建的。
因為數量太多，這里自然不可能每間房都修得多豪華，能有普通客棧的水平，已經是不容易了。
王凡不挑剔，反正就算是在刀子做成的床上，他也能睡著。
因為身體屬性的原因，他的皮太韌，普通人拿刀子再怎么使勁都割不破他的皮膚。
大部分江湖人士也基本是這種狀態，別看上官飛雪皮膚好像吹彈可破，嬌嫩欲滴的樣子。
但在放松狀態下，連王凡的皮都不可能比她韌。
院中九人，王凡除了隔壁的上官飛雪誰也不認識，而且也沒有必須認識的必要。
他直接將自己關在屋子里，繼續琢磨著提高控尸術的進階完成度。
而上官飛雪也很識趣，知道他不喜歡被打擾，因此只有在吃飯等少數時候才會來找他。
每次和王凡相處結束，她的表情都會露出一絲失望之色。
她已經將自己恢復了女兒裝，而且打扮成最美的樣子。
院中其他七間房的少年俠客每次看到她都直了眼，但王凡卻只是初次見面夸贊了一下，后來就仿佛在看普通人一樣。
而那七人對她發起了狂熱的追求，王凡也只是淡笑著看著，眼中也從未出現過什么不高興的情緒。
來到華山的第二天，上官飛雪恢復了男裝打扮。
從她紅腫的眼瞼來看，昨夜她是哭過的。
不過當看到王凡時，她依然露出了最燦爛的笑臉。
“何必呢。”王凡自然看見了她眼睛的異樣，不由嘆了口氣勸道：“江湖俊杰這么多，院里追求你的七個少俠，每個都是人中龍鳳，你卻只看著我，會忽略太過本不該錯過的風景。”
“我的眼中有你就夠了。”上官飛雪收起笑容，認真地看著王凡說道。
王凡皺眉道：“我之前說過的并不是虛言，我是真的已經有家室了，曼兒那丫頭誤導了你，你這樣就算再執著，也不會得到回報的。”
上官飛雪只是搖了搖頭：“師父們都說我很像母親，當初母親也是這樣，據說半個江湖的年輕俊杰都是她的追求者，但她的眼中卻只有父親，無論是什么都再也無法讓她移開視線，否則她也不會為了自保清白而自盡在皇宮。”
上官飛雪指著自己的心口自嘲道：“這么看來，我和母親真的是很像，不管你會不會回應，自從你走進我這里，它就已經容不下別人了。”
王凡不由動容：“我到底何德何能，能夠讓你做到如此地步。”
“白公子若是當初沒有露出真容引起我的好奇，讓我偷偷看了那一眼，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上官飛雪說得十分坦然。
“你竟然為我做到這種地步。”王凡指著自己的心口道：“那我也能為瑩瑩做到一樣的事，對不起。”
“瑩瑩？”上官飛雪怎么都沒想到，王凡居然真的說出了一個女孩的名字，臉色慘白地重復了一遍他說的話。
片刻之后，上官飛雪帶著一絲希望問道：“瑩瑩，她比我更美嗎？”
“也許沒有，但是她在我心里是最美的。”
“瑩瑩，她也是乾坤道的弟子？”想到乾坤道的神秘，上官飛雪不由問道。
“嗯。”
“那我能見見她嗎，我只想知道，我到底怎么輸給她的。”
“她已經死了。”王凡一句話，將上官飛雪打落深淵。
她失魂落魄地后退了幾步，雙眼無神地靠在墻上喃喃自語：“死了，我輸給了一個死人。”
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
王凡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希望經歷了這次打擊，能讓她迷途知返吧，她是個好人，也是個可憐的人，王凡也很難心安理得地讓她一直因為自己承受折磨。
這一整天，王凡都沒有再見過上官飛雪，即使下午華山弟子送來對戰安排，也沒有看見她從屋里出來。
第二天清晨，上官飛雪將王凡從思考中驚醒。
門外傳來她明朗的聲音：“白大哥，今天的比賽要開始了，快起來啦。”
從技能的重構中清醒，王凡神情一喜。
聽起來，她似乎已經想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