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被一個老人拜了這么多下，見他還在繼續，王凡已經有些惶恐了，閃身躲開了這一拜，對狄仁雄小聲傳音問道：
“賽神醫這么喜歡鞠躬嗎？他是不是東瀛人？”
“東瀛人？”狄仁雄不明所以的嘀咕了一句，搖頭道：“賽神醫平時是很高傲的人，他是真心佩服白少俠吧，”
賽華佗拜完后，也沒管王凡已經躲到狄仁雄身后，起身繼續說道：“雖然沒有上榜，但白大俠的武藝是天下第一，這點老夫從未懷疑過；白大俠既然能夠從雍涼之地救下一個村子，老夫懇請白大俠一勞永逸，將血刀魔除去，解救雍涼萬千百姓于水火。”
聽見他說出白自己這次鞠躬的原因，王凡松了口氣。
只要不是無緣無故被拜，事出有因的話，他心里就不會太慌。
而且賽華佗所說的事情的確是個大問題。
血刀門如今在雍涼為禍一方，華山派能夠庇護的范圍也非常有限。
除非是江湖莊能抽出手來對付他們，否則單憑一個門派很難解決這個大麻煩。
但江湖莊被交州府的東瀛人牽絆住了大半精力，短時間內根本抽不出手腳。
這件事找白鬼，似乎并沒有什么問題，哪怕白鬼因為兩次弒君而被許多江湖人當做魔頭，但他除此外，并沒有什么劣跡。
若是在上官飛雪被殺前，王凡多半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畢竟那時候他并沒有一定要留在這個世界的理由，能早點完成任務離開反而是他所想要的。
而現在，王凡卻只能深思熟慮后再做決定了。
如果天下第一榜是按照威脅度來排天下第一高手的話，那么如今威脅度比他高的人，能確定的有秦三玨和不久前聽狄仁雄說過的那個什么經。
血刀門門主很有可能是第三個威脅度比他高的，將他殺死或許真的能夠解救無數人的性命。
但是如果用上官飛雪來做交換，王凡是絕對不會考慮的。
他不是圣人，哪怕以普通人的眼光，以一個人能換數千萬甚至上億人的性命，絕對是一件無比劃算的事。
在思考了片刻后，王凡搖了搖頭：“血刀魔的事日后再提，我與朱萬載交手后出了些問題，很長時間內無法再動武。”
狄仁雄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當時的戰斗他全程都在地上圍觀，似乎白鬼打敗朱萬載的優勢還蠻大的。
也看不出他受過什么重傷，怎么就不能動武了？
但是按照白鬼以前的做事風格，如果能夠出手幫忙，這種事他也多半不會拒絕。
“難怪這些天他一直在莊內沒聽說有動靜。”在心里閃過這個念頭后，狄仁雄對面露失望之色的賽華佗安慰道：
“賽神醫不用太失望，白少俠也有自己的難處，等交州府的戰事好轉，天下各派自然會抽出精力去對付血刀魔。”
說者無意，王凡卻是心中微微一動。
自己雖然不打算出手了，但血刀魔若是被江湖莊的人殺了，豈不是也可能牽連自己？
這樣的話，反而不如自己出手，至少這樣還能有些把握以不殺的方式解決他。
王凡沒有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
在狄仁雄安慰賽華佗時，王凡聽了一會，將目光重新投到岳父身上。
上官飛鴻雖然被喂下了解藥，但一時半會還看不出有什么變化。
而剛才賽華佗所求的事情有兩件，雖然殺死血刀門門主的事情被拒絕了，但另一件事如果可行，對王凡來說就是是小菜一碟。
于是，王凡丟了一個洞察術在上官飛鴻身上，
看得出來，在二十年前他也絕對是個高手。
哪怕如今手腳盡斷，內力全失，他的威脅度依然超過了三百。
如果不是被關在天牢二十年，如今他或許也是天下有數的高手。
因為四肢再次被賽華佗破壞，因此如今上官飛鴻的血量只有一半左右，倒是可以直接用治療術給他恢復看看。
“我可以試試恢復上官莊主的傷，但能恢復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說了。”
兩人說話時，王凡見縫插針說道。
隨后，將十分好奇想要圍觀的賽華佗趕出去后，王凡看向屋頂和狄仁雄。
后者尷尬地笑笑，吩咐屋里所有明里暗里隱藏的人都離開后，自己也識趣的離開了屋子。
而王凡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也許是賽華佗接的好，最后用治療術恢復后，上官飛鴻的手腳恢復了正常的模樣，而非過去被廢掉時的樣子。
在天下第一莊的事情做完后，王凡離開前還獲得了狄仁雄附贈的其他情報。
因為錦衣衛和羽林軍之前被派去包圍江湖莊，據守皇城的吐蕃僧兵趁機溜走了。
返回后繼續包圍皇城的兩支禁衛軍很快發現了這點，如今皇帝都沒有了，就連占據皇城的賊人都逃走，他們仿佛沒有了使命。
最后不知道是誰想出的主意，最后兩支禁衛軍離開了京城，除了南門后一路向南而去。
看起來，他們的目標應該也是交州府。
除此之外，護龍山莊的人雖然嘴上和王凡不對付，但他們果然遵從了朱萬載的遺志，不少高手開始出現于東瀛的戰場上。
對于整個中原來說，這都是件大好事，對王凡來說卻未必了。
東瀛的頂尖高手已經被王凡清理了五個，這種時候突然涌入大量援軍，可以預料到他們的好日子已經快到頭了。
這也就意味著另一件事，王凡若是不抓緊時間先解決血刀門的麻煩，接下來麻煩很快就會自己找上門來。
王凡離開了天下第一莊后，匆匆返回了山莊，帶上了兩只松鴉用來傳信后，身影忽然消失，出現在了當初救下的小村莊附近。
“說起來，秦廣王說我開啟了神道修行，應該與這個村子脫不開干系。”
來都來了，他自然不會置之不理。
當潛入村子里以后，他果然在家家戶戶都看見了自己的牌位。
大概是不清楚之前大展神威殺掉血刀門惡人的白鬼究竟算什么神，村民們返回后，在牌位前祈禱的內容也都千奇百怪。
有祈禱發財的，有祈禱生子的，有祈禱平安的。
王凡偷偷詢問了一下秦廣王。
若是按照秦廣王的說法，因為涉及面太廣，這樣最后很難形成神職。
對于神道修行，王凡實際上有一些興趣。
畢竟連秦廣王這么個不擅長戰斗的神都強的出奇——除了某個需要在人間給人作法事來維生的奇葩。
但即使是這個奇葩，之前依然輕易搞定了朱奢。
神道的強大可見一斑。
“這次倒也是個機會，若是能形成戰斗方面的神職，未來應該會有很大的幫助。”
想讓百姓認為自己是神并且供奉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嘴炮。
無論是哪個世界，傳道士都是搞這個的行家。
可惜王凡非常不擅長與陌生人打交道，更別提做這種事。
除此以外，還可以讓他們親眼目睹一些非常有逼格的，普通人無法做到的事情。
比如上次莫名其妙弄出的天譴。
只要能讓他們認為是神跡即可，畢竟如今天下人所拜的神，還從未聽說過有哪個降下過神跡。
若是論逼格，六脈神劍是當之無愧的首選。
可惜只是劍氣的話，絕頂高手幾乎都能做到。
那么就需要玩一些不一樣的花招了。
比如掌心雷，這一招因為不受消力影響，需要消耗大量真氣，傷害卻不理想，因為幾乎不被王凡重視。
但武林中，除了之前見到的朱萬載，王凡還從未聽說過有誰能使用閃電的。
這絕對是裝逼的不二之選。
心中有了計較后，接下來，王凡一路詢問，向被血刀門禍害或者盯上的村子一路解救過去。
而在此時的東瀛主島，剛成為天下第一榜承認的第一高手源義經，正面臨著一個艱難的選擇。
此時中原的事情還沒有傳到島上，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天下第一。
而其他人也不知道。
本次東瀛出征中原，源義經以及武藏坊都沒有前往，是有原因的。
他們和如今東瀛的霸主源義朝關系并不好。
事實上，源義朝是源義經的親兄弟，源義經為親哥哥稱霸東瀛立下了赫赫功名。
只是因為源義經太過強大，受到了了親兄弟的猜忌。
完成稱霸后，源義經多次被親兄弟刁難，甚至派人暗殺，最終心灰意冷地逃走了。
而武藏坊，是源義經的貼身侍衛和好友。
逃走之后的源義經，向一個曾經的敵方將軍效力，保住了一時的安穩。
但他卻怎么都沒想到，自己效力的主君竟然因為源義朝的威脅，想要將他殺死獻給他親哥哥。
兩人從圍殺中殺出一條血路后，再次逃亡。
這次逃亡之后，源義經決定隱居山林，不再出現在世人眼中。
誰曾想，他的親哥哥一直沒有忘記他，最終將他找到了。
而源義朝給了他一個選擇：
要么為他去中原開疆辟土，要么等死。
這就是當今天下第一高手面臨的艱難抉擇。
哪怕他自己是東瀛第一高手，身邊的武藏坊也是東瀛第一劍客，但卻感到無比絕望。
源義朝身邊聚集的高手不少，他自己畢竟也是源義經的親哥哥，武藝也相當了得。
深感自己反抗不了，兩人最終下定了決心。
去中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