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大士從天而降,看著下方的山峰,笑而不語。
猴子一心虛,暗道:“不好,這小娘皮定然看穿了老孫的把戲,須得盡快告知本體此事。”
孫悟空的猴毛化身好處是數量可以成千上萬,缺點則是與本體沒什么緊密聯系,死了的話,記憶也就消失了。
猴子本來就只是假裝被山壓住,只見他一閃身,便從山下脫身。
而那貼在山頂的符咒,也頃刻間化作一只飛鳥,朝遠處飛去。
觀音也不追趕,只是笑盈盈地看著。
遠處眾神不解其意,但礙于如來等人的命令,不能在唐僧面前現身,只得按奈住疑惑。
猴子飛遠之后,唐僧才后知后覺,忽然醒悟一般:“啊,觀音大士將孫施主放走了?”
“非也。”天空中,觀音笑道:“此妖猴生性頑劣,但本領非凡,乃是我佛賜予,護你西行的徒弟,飛走的乃是它的假身,真身還在百里之外。”
唐僧聞言驚道:“此猴既然神通廣大,貧僧一介凡人,又何德何能能作它師父?”
觀音笑道:“正要教你降服之法,我這有兩篇緊箍咒,你若學了,那猴子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只得乖乖聽命。”
唐僧聞言高頌佛號道:“謝佛祖賜予。”
觀音降下兩篇咒語,唐僧看完后,觀音叮囑道:“你需得熟記此咒,此前方你那兩位徒弟都在等你,快去吧。”
“兩位徒弟?”唐僧驚道:“除了孫施主,不知貧僧另一徒弟又是何人?”
“說與你聽也無妨,那猴子的來歷它自己也告訴過你,而另一人,卻是如來佛祖座下的二弟子金蟬子所化。”
唐僧聽到這跪在地上;連連叩首道:“弟子何德何能,金蟬子既是佛祖弟子,又怎能做貧僧的徒弟?”
“玄奘,休要驚慌,我話還未說完。”觀音抬手放出一道金光將唐僧扶起,才繼續說道:
“金蟬曾經叛出佛門,攻上靈山,我佛慈悲,將其制服后魂魄打入輪回,肉身鎮壓于此,你那弟子便是金蟬子魔身在這千百年間誕生了靈智產生的精怪。”
唐僧聞言在地上再次朝西天拜了三拜道:“我佛慈悲,此舉乃是企盼著金蟬回頭是岸。”
“正是如此。”觀音說完道:“你有這兩篇緊箍咒,便可降服此二徒。”
“弟子多謝佛祖及觀音菩薩,定時時念咒,不敢讓那兩個弟子再生頑劣之心。”
菩薩聞言嘴角一扯:“倒也不必時時念咒,只需在其不聽話時念上一二十遍即可。”
“弟子謹遵法旨。”
觀音傳下緊箍咒后,卻對那遠處保護唐僧的眾神有話要說。
不過,她卻是先假裝離去,再瞞著唐僧與那諸神見了面。
眾神連連對她行禮,觀音一一點頭,吩咐道:“那孫悟空神通廣大,爾等日后繼續護衛唐僧便需更加小心,不可被孫悟空察覺。”
頓了頓,她又將一個旗子交給眾神囑咐道:“若是不得不露面,就用此法寶化作普通人與取經人見面,此寶旗雖可瞞過孫悟空的火眼金睛,但爾等不可濫用。”
菩薩在這邊叮囑眾神,而另一邊唐僧得了兩篇緊箍咒,見菩薩離開后,起身看著西方道:
“此咒我需得念得熟練一些才行,否則緊要關頭未必能震懾得住那二徒。”
說著,他牽著馬一邊朝西走,一邊念緊箍咒。
而西方一百里外,孫悟空得到了化身的通傳,知道了自己設下的圈套被菩薩識破。
它收回猴毛,不由咬牙切齒道:“又是這個惡菩薩,老孫五百年前與她并無瓜葛,她卻一再尋老孫的晦氣,若老孫解脫金箍圈,定要先打她幾棒出出氣。”
正當它碎碎念咒罵了一會,忽然腦袋開始劇痛。
猴子痛得滿地打滾,掙扎著,怒罵著。
被它罵的,除了觀音還能有誰?
王凡見此表情微變,正準備給猴子松一松箍,忽然自己的腦袋也像是要炸開一般。
不過和猴子不同,王凡這個金箍早就被他破壞過,僅剩一點耐久,掛在頭上裝個樣子罷了。
當劇痛襲來時,王凡也學孫悟空一樣,抱著頭滿地打滾慘叫。
而在暗地里,王凡變作武仙體,輕輕一拉,便將金箍圈徹底拉壞。
壞掉的金箍圈瞬間被王凡收起,卻將一塊石頭用再造轉生變作金箍圈的樣子替換上去。
猴子痛得滿地打滾,哪里看得見王凡的小動作。
唯一有可能看見這一幕的,只有王上而已,但他眼力怎么可能跟得上王凡的動作。
見王凡和猴子突然都疼得遍地打滾,王上慌了,自然也猜到了這是他們頭上的箍在作怪。
不過他雖急,卻也沒有貿然靠近。
畢竟就連兩人附近的山石大樹都被掙扎的兩人撞得稀碎,他如果過去,想必也是一樣的下場。
王凡見此松了口氣,不然他還得想想要怎么才能假裝得自然一點,防止王上被猴子誤傷。
卻說唐僧在那里念咒,驚動了觀音。
她本來就沒有遠離,正在交代眾神一些事,忽然察覺到金箍圈有異動,連忙去看唐僧,果然見他念念有詞。
她立刻舍了眾神,假裝重新從天而降,叫住唐僧:“玄奘,我先前吩咐過,需在此二徒不聽話時再頌咒,你為何現在便……糟了!”
原來這兩個金箍都是觀音親造,而法寶主人也自然是觀音。
王凡頭上的金箍被破壞的瞬間,觀音就察覺到了。
“是金蟬子魔身頭上的金箍,發生了何事?”
觀音當下顧不得唐僧還在等待她的法旨,連忙化作一道虹光飛走了。
唐僧看著觀音匆匆飛走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地上的影子忽然發聲道:“慈航道姑如此驚慌,必是那邊出了岔子。”
唐僧點點頭。
影子又說道:“孫悟空乃是菩提的弟子,修行尚短,沒有這個本事,想必是你的尸身做了什么。”
“走吧!”唐僧也不回答,牽著馬朝西方走去。
卻說觀音沒過多久便來到了另一座五指山的大坑上空。
底下的猴子此刻雖然頭不疼了,但卻依然在對著菩薩痛罵不已。
在猴子不用火眼金睛的情況下,王凡的偵查能力比猴子強得多,立刻發現了天空中的觀音。
他是沒見過觀音,但是武仙體下,觀音的底細只需洞察術一掃便知道了。
觀音和之前見過的靈吉菩薩差不多,精神屬性達到了一萬五。
但是神性上限,觀音卻比靈吉強一截,同時還身具強大的仙道修為,達到了大羅金仙。
王凡拉了拉猴子,指向天空。
猴子看見天上的觀世音時,大驚失色,連忙陪笑道:“菩薩,你怎么有空來看老孫?”
“你這潑猴,一會再與你算賬。”
觀音說完不理猴子,看向王凡。
她的視線一直集中在王凡的頭上金箍。
但是無論她怎么看,這金箍都還是金箍。
這是顯然的,王凡這金箍又不是用變身之類的法門所變化而成,這金箍的樣子就是其本相。
“怪哉,金箍還在,方才法寶被毀的感應又是從何而來?”
觀音心中滿是疑惑,暗中念誦對應王凡頭頂金箍的緊箍咒。
王凡沒有發現她的小動作,自然毫無反應。
觀音見此,神色漸漸有些驚疑,對王凡問道:“尸魔,方才發生了何事?”
在觀音出現時,王凡就心里有所猜測,是不是自己弄壞了金箍被察覺了。
見她這么問,便肯定下來,于是不動聲色道:
“你就是菩薩嗎,我為何要答你?”
原來王凡得到的記憶膠囊中,并沒有觀音與金蟬子魔身見過面的內容。
因此他表現得仿佛是不認識觀音一般。
菩薩表情更加怪異。
這魔身剛產生靈智時,她便下界來告知了讓他等待取經人的消息,那時候自己和他是見過一面的。
那時候,這尸魔可沒有這么狂,還是非常膽小,有應必答的。
“怎么,出了五指山,便不認得我這菩薩了?”觀音笑意盈盈道。
見到觀音的反應以及回答,王凡哪能不知道,自己裝過頭了。
這記憶膠囊的確會有很多疏漏,這點無論是王凡還是王上以及關有容都一樣,許多事情的記憶并沒有包含在內。
王凡立刻亡羊補牢道:“認得是認得,但菩薩方才為何忽然念咒,叫我頭疼欲裂?”
“莫非是為此生氣?”觀音心道:“唐僧方才念了少說也有幾十遍咒,也難怪這尸魔會如此不給面子了。”
觀音忽然笑道:“此乃小事,我且問你方才除了頭疼,你頭上的金箍兒可有何異狀?”
“沒有,它一直挺好看。”
王凡說著將金箍拿了下來,撓了撓頭:“就是一直帶著,撓頭有些礙事。”
觀音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起來。
猴子也大驚,忙問道:“好哥哥,你是怎么取下這金箍兒的,且幫老孫也摘下來可好?”
王凡點點頭:“我試試。”說著就要去抓孫悟空頭上的圈。
“住手!”觀音連忙叫道,猴子卻急了,催促道:“好哥哥,別理她,快快動手。”
王凡動作沒有絲毫遲疑,一把抓住了金箍圈。
與此同時,觀音也仿佛瞬移般來到兩人身邊,一把拉住王凡的胳膊,試圖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