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也沒給接引留面子，見女兒國國主問起，便直接了當道：
“你們無法離開，外界男子無法進入，包括只能生女兒，多半都與陣法有關，那陣法是如來弄的。”
如何用一句話讓國王破防？
王凡做到了，國王短短十幾秒內，面色變化了許多次。
從震驚、懷疑、難以置信、疑惑、反思、警惕、茫然再到絕望。
見支撐她飛到天上的木魚搖搖欲墜，王凡對觀音示意，帶著她降落到地面上。
觀音帶著女兒國王來到地面，看了一眼木魚，遞給跟著下來的王凡道：“的確是佛寶。”
王凡接過木魚看了看，這東西倒是巧妙，只要篤信如來，就能使用。
能夠自動吸收天地靈氣，擁有載人載物，護體防身的效果。
女兒國主剛才漸漸無法駕馭木魚，基本也可以看做她心中信仰崩潰的過程。
“你還好吧？”
國王到底不是普通人，聞言漸漸恢復過來，惡狠狠地看著王凡：“你是何人，為何要污蔑我佛！”
剛才連木魚都駕馭不了，她這已經明顯是色厲內荏了，估計還在做最后一絲掙扎。
“我沒有騙你的必要，我也的確是如來預言中的取經人，和你一樣，我曾經也是如來手中的一枚棋子，現在逃脫了。”
隨著王凡這句話說出，女兒國主面色發白不說，王凡明顯感覺到之前無法靠近女兒城的妖氣開始入侵了。
“這……其他的法寶也是木魚同類型的嗎？”
不過入侵并沒有持續太久就停下了，堪堪停在女兒城城門處。
國王擦了擦眼淚，請求道：“仙人不要將此事告知其他人。”
王凡大概猜到她的意思了。
如今女兒城能夠在亂戰連天的情況下高枕無憂，就是靠著那佛寶以及對如來的信仰支撐。
看國王的情況大致能猜出來，那些佛寶并不是只掌握在她手中。
若是其他人也失去信仰，那么很可能女兒城也將徹底淪陷，變為前線。
王凡點點頭，在女兒國內妖族隱患徹底消除之前，他會保密的。
“請仙人救救女兒國，若能救我女兒國萬民于水火，朕甘愿將王位拱手相送，朕給仙人為奴為仆亦可！”
女兒國國王忽然跪在王凡面前磕頭請求道。
王凡皺眉，用化生大手印將她托起：“你起來，我說了現在沒空。”
女兒國國王面色慘白，又看了一眼觀音：“仙人看不上女兒國的江山，還是嫌朕丑陋，不配為奴？”
“我另有要事要做，只是路過此處。”
“仙人做完其他事，會回來嗎？”
王凡點點頭：“會吧。”
“不管幾年，朕等你回來，國王寶座為你而留。”
王凡倒也沒有拒絕，點頭道：“不用等太久。”
說完，他帶著觀音重新沖天而起，踩著生死道棺劃破長空，朝著西方繼續飛去。
一路上依然是不時遇到妖族為禍，王凡也不過多停留，用幾道劍氣代勞，將妖群掃蕩一空后就直接離去。
直到飛出西梁女國，空氣中彌漫的妖氣才終于消失，只不過王凡和觀音兩人身上都被染上了淡淡的妖氣，不明所以的人或許會將二人也當成妖怪。
二人一路不再停留，很快便飛過了數萬里，來到了陷空山所在國度。
這里名曰比丘國，比丘即為和尚，出家人的意思。
到了這里，城池和村子又漸漸多了起來，不過倒是不像國名那樣全是和尚，和尚依然是少數群體。
各種禪院和寺廟倒是非常多。
觀音仿佛導游一般解釋道：“此處距離天竺不遠矣。”
王凡一路跟著觀音走來，也沒想到陷空山會在天竺附近，擔憂道：“距離靈山還有多少路途？會不會離靈山太近？”
“我主無需煩惱，陷空山離靈山仍有數萬里之遙，附近也無甚神佛道場。”
觀音一邊解釋一邊帶路。
陷空山地界不小，乃是一片綿延數百里的雄偉山脈，與周圍的其他山脈相連。
要在這樣的群山中找到一個洞口只有幾丈的山洞，難度不亞于大海撈針。
好在觀音認路，很快就帶王凡來到了洞前。
兩人落到洞前，停了下來。
那山洞入內的路被兩扇厚重的金屬門所阻擋，旁邊還有陷空山無底洞的石碑。
“看來這里已經有主人了。”王凡看了一眼觀音。
“西牛賀洲妖魔眾多，上次我來此時雖無主，但此刻有主也不奇怪。”
王凡倒是早就有心理準備，畢竟他早就知道這里其實有一劫。
忽然想到靈吉菩薩讓他帶給唐僧的那句話，王凡又轉頭問道：
“對了，你知道鎮海禪林是什么嗎？”
觀音思考了片刻道：“北方千里處有個大寺叫鎮海寺，附近千里內的樹林又叫禪林，這陷空山上的樹林也被包含在其中。”
“原來是這樣。”王凡恍然。
靈吉菩薩說的謎語，應該就是指在這附近遇到妖怪手下留情。
嗯，就是這樣。
王凡點點頭，打量著無底洞的大門。
搶洞府這事王凡也不是沒做過，但這無底洞按照觀音所說，里面不知有多大。
里面可以容下無數妖怪，沒必要打打殺殺的。
而且從洞外的氣息來看，半點妖氣都沒有泄露，這里面的妖怪說不定在很深的地方住著。
王凡走上先去，稍微運勁，推開了兩扇金屬門。
本以為會有撲鼻而來的腐臭怪味，但出乎預料的是，反倒是一陣香氣沖出。
與此同時，幾隊班人半妖的妖兵從洞內沖了出來，將王凡和觀音團團圍住。
“居然有守門的小妖？”王凡詫異地打量這幾隊妖兵。
“不對，身上好像沒有妖氣，難道因為接近天竺，所以就連妖怪都吃齋念佛不成？”
王凡看到這些妖兵就知道自己之前想岔了，妖怪并不是住得深。
幾隊妖兵里的幾個頭領倒是都能化作人形，只是都是女妖，喝問道：“你們是何方來的妖怪，為何來此深山，擅闖我洞府？”
觀音皺眉，伸手捏住楊柳枝，就準備動手，被王凡拉住道：“它們不是尋常的吃人妖怪。”
這群小妖實力并不強，即便是那領頭的，也只有一千多的威脅度。
頭領見觀音和王凡絲毫不懼，又仔細觀察了兩人一會，忽然認出了觀音，嚇得面無人色。
眾妖呼啦啦地跪倒了一片，頭領磕頭求饒道：“不知是觀音大士降臨，請恕我等有眼無珠之罪，饒我等性命。”
王凡揮手道：“先起來說話，我且問你，這里的妖王何在，我有些事要與她商討。”
眾妖不明所以，它們認不出王凡，但一眼就能看出二人是以王凡為主，戰戰兢兢道：
“大王往鎮海寺方向齋僧去了，如今不在洞內。”
“齋僧？”王凡大為驚奇，看了一眼觀音。
所謂齋僧，也就是指專門做些素齋，布施給有需要的僧人。
王凡到現在見過不少吃和尚的妖怪，但給和尚喂飯的卻從未聽過。
觀音也面色古怪，顯然從未遇見這種怪事。
不過考慮到之前靈吉菩薩所說的話，這妖怪沒準真是個吃齋念佛的主。
“你們的大王何時回來？”王凡又問。
小妖不敢不答，戰戰兢兢道：“多則天，少則三日。”
“怎么這么久？”王凡詫異道。
那鎮海寺就算在千里之外，但既然是妖王，沒道理不會飛，一個來回最多也就半天時間。
小妖回答道：“大王從數百年前便一直有齋僧的習慣，帶著幾位先鋒和數日齋飯，遇見僧人便齋僧，直到齋飯散盡才回來。”
“哦，這么說還挺虔誠！”妖王都如此，也難怪這洞里妖怪都沒什么妖氣，估計都是吃齋念佛的。
觀音忽然想到什么，問道：“傳言鎮海寺附近常有觀音出沒行善，世人稱之為半截觀音，但我卻并無此法身，莫非便是你們的大王？”
那頭領點頭道：“人間的確有人這么叫大王。”
王凡卻注意到另一件事。
既然被稱之為半截觀音，那么那個大王多半就是女妖了。
“難怪這幾隊妖兵頭領都是女妖。”王凡心中暗道。
“走吧，這些都是些好妖，沒必要與它們相爭，找他們的大王商量一下，應該會同意與我們共用無底洞。”
見王凡這么說，觀音點點頭，和王凡轉身朝鎮海寺方向飛去。
二人的腳程何其之快，飛出陷空山范圍后，沿著道路一路搜過去。
在距離鎮海寺僅有兩百余里的一條林蔭道上，一個車隊正在慢慢向前行走。
那拉車的也不是尋常的凡馬，乃是現出本相的兩匹馬妖。
前方一女子青紗遮面，只露出碧波明眸和柳月般的黛眉，身穿衣飾和觀音相似，也是一襲白紗衣。
這林間小道并不干凈，但這女子卻纖塵不染，不沾半點泥土。
在她身后，穿著盔甲、腰佩利劍的一男一女牽著馬匹跟著。
天空中，王凡用洞察術一眼就看出下方車隊不同尋常之處。
王凡轉頭看向觀音：“難怪她會有‘半截觀音’的稱號，她看起來和你還真有點像。”
觀音面色平靜道：“像的只是衣服。”
“也都是美人啊。”
王凡感嘆道，不再觀望，帶著觀音從天而降，攔住了這幾人。
沒等王凡開口，那妖王愣了一瞬，忽然化作香風撲了過來：
“師父！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