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揚,你為何如此斷定?”
聞言,劉曄眉宇間上揚,輕輕微笑著道:
“少主,實不相瞞,曄方才細細觀察打量了一番左慈說話時的語氣,他似乎與于吉的關系非同一般!”
“若曄所料不錯,他們之間不是有隙便是所秉持的見解不同,而現在左慈又自信前來,故而曄覺得此事大有可為,少主無須過多憂慮,不妨一試。”
“左慈能破于吉的祭壇陣法幾率還是很大的。”
一席話落,劉曄亦是徐徐為袁耀鼓舞著情緒道。
一時間,得了劉曄的鼓舞,袁耀的心緒也漸漸的將憂慮散了出去,轉而是面露亢奮之色。
袁軍各部再度集結而起,于曲阿郊外營地再度啟程開拔,征討丹徒。
渡江以前,袁軍總計主力各部在兩萬余眾左右。
隨著近日來,江東亦有不少的地方武裝以及散兵、俠士聞袁耀之名而前來依附,現袁軍各部亦是再度擴充了三千余眾。
故而,這一次袁軍的兵鋒將再度凌厲無比。
當袁耀披掛上陣,親自再度攜部從曲阿大舉出發時,被安排潛伏于曲阿四周的細作也瞬息間回返,給駐軍句容的張英部立即稟告詳情。
待張英得到袁軍竟然要再度來犯時,張英亦不由愣了一愣,遂不由流露出不解的神色,暗暗思忖著:
“這不會吧,前番袁耀不是才在祭壇下吃癟了嗎,怎么竟然還敢打丹徒的主意?”
一時間,他不由胡思亂想著。
沉吟了一陣,張英忽然間不知想到了什么,猛然一撇嘴,好似要流露出驚呼的神情,立即尋聲道:
“難道是說袁耀已經有了破祭壇的方法?”
“但這應該不可能吧?”
此消息轉眼間傳回,張英亦是猜測有之,狐疑有之。
但此事他還是尚且有些不敢太過及早的下定論,便立即差人緊急將軍情繼續傳向丹徒,好令揚州刺史劉繇與道人于吉知曉。
看他們究竟作何打算?
而他此時亦是號令全軍整裝待發,則開始探查袁軍的動向,隨時準備向祭壇內撤離,以抵御袁軍的攻擊。
張英此刻亦是絲毫不敢豪賭,袁耀是否已經找到破解祭壇之法。
故而,他只能嚴加指令,命令麾下兵士加強警惕。
此袁軍再度來襲的情報也迅速的送往了丹徒。
待得知了袁軍的動向,揚州刺史劉繇亦是流露出數分的擔憂,遂不由立即前去召見了于吉,以商討對策。
“道長,據可靠消息,袁耀又攜主力進逼丹徒了,你看是否要前往祭壇處設法?”
瞧著劉繇神色上不經意間所流露而出的數分惶恐之色,于吉心下便不由一陣鄙夷,但聯想到現今間還要用到他引眾抵御袁軍席卷吳郡、大舉來援的架勢。
故此,他不由收斂神情,轉而露出另一副“忠厚可憨”的面色,遂擺擺手道:
“使君,此事并無多少大礙!”
“據之前一戰結束以后,我等為了能夠令防線防守得固若金湯,已經再度加強了祭壇的防護,現在此防御措施已經幾乎無比強大。”
“現在,縱然是本尊不在,只是派遣麾下一位弟子前往,都亦可主持祭壇之法予以對敵軍的所阻擋。”
一時間,于吉雙目炯炯有神般的直視著劉繇,面露自信道。
“這樣么?”
“那一切便有勞道長安排了。”
話音落罷。
當二人就此事達成共識以后,也相繼各自分開。
對于揚州刺史劉繇來說,他之前尚在袁軍渡江以前,好歹還是坐擁三四萬余眾的揚州刺史,但就隨著袁軍的一路征討以來。
時至今日,他現在麾下只余有不過萬余人出頭的軍力了。
但這些士卒戰至今日,卻早已是沒有了絲毫的心氣。
他們胸間所流露的狂熱斗志現在已經徹底沒有了,被袁軍那無比強悍的野戰能力給徹底打怕了。
現在退守丹徒,從劉繇至最底層的普通軍士,幾乎已經沒有了絲毫繼續在野外與袁軍作戰的意思。
故此,聽聞袁軍再度大舉來襲,劉繇第一時間所思慮的亦是依靠于吉來渡過難關。
他現在心間已經是生出了放棄的信念。
想著走一步,看一步,能抗衡、抵御袁軍多久就多久的想法了。
聯想著這些,隨著在張英攜眾的有意退舍下,不敢與袁軍主力交鋒,袁軍各部推進速度亦是奇快無比。
在短短的兩日功夫,袁軍急行軍奔行兩百余里,抵足敵軍所設祭壇的區域。
待全軍抵至,一席雪白戰袍穿于身間的袁耀此刻勒馬徐徐走出,舉劍厲聲道:
“各部將士聽令,按陣型列陣,將敵軍祭壇區呈三角圍攏而起,嚴陣以待,等待本將的進軍指令。”
一席號令,周遭諸將校紛紛接令,隨即各自縱馬奔去傳達指示。
與此同時間,令旗也陡然在軍陣間側響起。
袁軍此龐大的軍陣便頓時間活躍了起來。
步軍、騎士軍團以及攻擊兵團開始相互的排兵布陣著,以組成戰斗的陣型,準備對敵軍的祭壇區域實施包圍。
一時半會間,袁軍各部陣型已成,開始嚴陣以待著。
一幕幕看下來,袁軍軍中調度井然有序,紀律極其自然,一眼便能看出乃是百戰精銳。
待軍陣列好,袁耀方才從陣間請出道人左慈,并躬身道:
“道長,我軍陣型已經列陣完畢,還請……”
只說,袁耀此話尚還未落罷,忽然之間,上空風向突變。
原本還是晴空萬里,烈陽高照的藍天白云,陡然之間,便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颯颯颯……”
“轟隆隆……”
風聲、雷鳴聲的聲響越發之大,吹拂著祭壇下方列陣的袁軍士卒身間的衣甲、戰旗飄揚著,而伴隨著風沙的襲來。
袁軍士卒縱然是精銳之師,卻依然開始站不住腳。
一時間,袁耀立即面露憂色,強忍著被狂風吹拂著的不適,高聲道:
“道長,不知可否破了此法?”
一語而落。
只見就在全軍上下都受狂風的襲擾時,唯獨左慈依然不為所動,不受絲毫的影響。
聞言,左慈卻道:
“此并不是于吉所為,破之輕而易舉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