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
玻璃巷。
幾個惶恐的身影在前方奔逃,阿爾弗雷德腳踏雷電,不慌不忙在后方追趕。
在冥界之中與東陸亡靈進行13年無休止的戰斗,此時的阿爾弗雷德已經再不是當初那青澀的少年。
盡管依舊是15歲的年紀,但他無論序列等級亦或者戰斗經驗,都遠遠超過了跟隨在洛基身邊的一眾元老。
在他腳下亡命狂奔的正是三位宗主之一的暗影之主邁拉。
乘坐穆圖掌控的“鉆地蠕蟲”憑空出現在君士坦丁堡內,洛基麾下的維京海盜立刻取得暫時的數量優勢。鉆地蠕蟲從蟲腑之中吐出了將近500經精銳海盜。
他們同時還帶來了沉水之城傳送門。
攻入君士坦丁堡對于諾曼底人來說或許是一生只能完成一次的偉大壯舉。這座城市用“遍地黃金”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平日里,斯拉夫人看維京人不順眼,維京人看英格蘭人不順眼,法蘭西人看所有人都不順眼。整個王國十幾年來不至于分崩離析,極大程度是依靠著艾克伯特近乎天才般的通知技巧。
攻入君士坦丁堡是個來之不易的“團建機會”,王國之內的所有居民只要有劫掠意愿者都能參加。
傳送門開啟后,源源不斷的諾曼底入侵者涌入城中。
一個下午過后具體來了多少人就連發動攻擊的阿爾弗雷德都不慎清楚。
但可以知曉的是在這座血霧彌漫的城市中,諾曼底人暫時占據了絕對的數量優勢。羅馬邊防軍回城勤王至少需要37的準備時間。
在這段時間里,諾曼底人才是這座城市真正的主人。
血霧彌漫到夜空之中,完全遮蔽住了繁星明月。天空之上不時響起幾聲嘹亮的龍咆,巨龍噴射出的龍息驅散黑暗,能夠看到天空之上同樣在爆發著戰爭。
無論地面亦或者上空,諾曼底人暫時都獲得了絕對的優勢。
這對于阿爾弗雷德來說已經夠了。
身為一名技藝嫻熟的獵手,他敢保證三位宗主沒有任何一人能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
“頭兒,我們是不是應該出手了。”
“別再放丟了兔子,讓這頭比猴子還精的老小子逃走了!”
身邊部下看著阿爾弗雷德不緊不慢的追蹤自己的獵物,此時頗有些心急。整座城市全部陷入戰火之中,蜥蜴人宗主戰前布置的所有增員全部陷入亂戰之中。
他們此時完全是孤立無援的狀態。
“不要慌。”
“任何生物能夠見證十幾輪文明的繁榮興衰,經歷過十幾次全球災難而依舊繁榮至今...”
“他們的手中沒有三五張底牌,我是不信的。”
“現在占盡優勢的是我們,要利用數量優勢盡可能的把他手中的所有底牌翻出來,當他精疲力竭的時候再給他致命一擊。”
“這才是最為節省力氣的戰斗方式。”
下屬點了點頭,再也不敢輕視這外表看起來只有15歲的英格蘭少年。
少年人因為缺少人生閱歷,最為缺乏的一點莫過于“耐心”。身邊的阿爾弗雷德顯然是一個極具耐心的人,他進入戰場后的所有表現完全不符合他的外表,倒是很像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中那群滄桑年邁的獸群統領。
另一邊,阿爾弗雷德做出此時的行動計劃顯然也有他自己的目的。
他早已觀察出蜥蜴人宗主似乎沒有任何能夠快速飛天遁地的本領。
平日里他們生存的最大依仗是身穿人皮,混跡于人類文明之內。自從“災厄之主”貝圖格引來大洪水,讓先民經歷大幅退化后,他們享受這種安逸的生活已接近萬年。
長時間沒有經歷過生死存亡的大戰,現在讓他們在短短一下午中進化出出神入化的戰斗本領..
這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盡管在戰意上藐視敵人,但在戰術上阿爾弗雷德卻沒有絲毫松懈。
發生在君士坦丁堡的這場血腥戰斗不一定會持續多久,他必須保存充足的體力以應對未來所有的突發情況。
基于這一重考慮,在獵物的身后保持一段安全距離,讓獵物將大半體力消耗在無用的奔跑上。這才是以逸待勞的真實含義
(很明顯,這老家伙并非漫無目的的奔跑。)
(從大斗獸場離開后,他繞城半圈,連續不停的繞過數個街區,這么做的目的應該是想要讓埋伏在特定建筑物中的光照會外圍成員幫助他。)
(然而城中瞬間涌入大量諾曼底人,這讓所有公民人人自危,城市之內近百萬公民同時拿起武器,光照會的這群人同樣會陷入到大量公民的圍攻之中。)
現在繞了半天繞到玻璃巷,不難看出這老家伙也有些力竭了。
他的奔跑速度照比巔峰是已經相差甚遠。
他的最后一站究竟是在哪里?
阿爾弗雷德在疑惑中繼續追趕。
玻璃巷是君士坦丁堡中制作玻璃的街區,和其他商業街相比,玻璃巷無論建筑風格亦或者裝飾水準都要更加高級一些。
因為玻璃巷的后街就是君士坦丁堡內著名的“富人區”凱撒之門。
這是一系列低矮平坦的山丘,
生活在這座城市中的富商貴族喜愛將住宅修建在山丘之上。如此可以鳥瞰整座城市,從半空中欣賞到拜占庭工匠們巧奪天工的技藝。
(莫非他是想要躲進貴族宅邸之中?)
但貴族可是擁有私軍的。那群無惡不作的斯拉夫獵戶和英格蘭暴民從傳送門中走出后首要的目標就是襲擊凱撒之門。
即便身份再怎么尊貴,貴族又怎么可能放這么一個禍害進門?
此時阿爾弗雷德已經晉升為“颶風狂戰士途徑”的序列3,颶風領主。即便是與阿薩神族戰斗,短時間內他都能做到不落下風,凡人間的戰斗已經極難讓他生出危機感。
當邁拉狼狽不堪的穿過凱撒之門時,他拋出短斧,干掉邁拉身邊的最后一名仆從。
而一路奔跑的邁拉顯然也到了旅途的終點。
鼓足全身僅存的幽能,邁拉張開雙臂。
黑暗裂隙再次出現
凱撒之門旁邊不遠處的一座巨大莊園如同柔軟的黃油,立刻被絲滑的切下一角。莊園之內一個懷抱兒童的工裝貴婦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邁拉閃身上前,伸出蜥蜴手掌,一把抓住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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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空中,阿爾弗雷德緩緩靠近。
凱撒之門距離大斗獸場將近7條街區,城中翻滾蔓延的血霧在這里開始變得稀薄許多。
略微靠近后,他瞇起雙眼仔細觀察邁拉手中的人質。
“伊利西亞?”
“這真的是你嗎?”
阿爾弗雷德的生父,韋賽克斯國主“艾克伯特”是天生的君王。
盡管出生在西陸人眼中的“蠻夷之地”英格蘭群島,但他的眼界學識絲毫不比羅馬貴族來的遜色。
坐上王位之后,他大力發展貿易,依靠著英吉利海峽的地理優勢以鐵腕手段壓榨其余6國,如此積累了大量資本。
他將獲得的所有金銀全部用于發展飼養與培育巨龍騎士。
所有人都勸他說巨龍與天馬是法蘭西公國那群富庶老爺們才玩得起的奢侈品,我們有騎兵和弓弩就足夠了。
但艾克伯特是個擁有遠見的國王。
他知道貧窮與落后只是暫時的,只要擁有巨龍,他早晚將擁有整片島嶼。
在子女的教育上,他同樣不惜血本。
阿爾弗雷德8歲的時候,他花費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巨額金銀,不遠萬里將長子送到君士坦丁堡的頂尖學府“萬神殿”中接受教育。
艾克伯特清晰的看到未來。
能夠進入萬神殿中的貴族少年在羅馬非富即貴,大多都是頂級富商或者行省領主的子女。
阿爾弗雷德學習武藝文化倒還在其次,最關鍵的目的是通過兒時的陪伴讓他獲得一個自己未曾得到的朋友圈子,日后想要聯姻貿易盡可以討論童年感情。
而不用像自己一樣想用金銀開路都沒有見面的機會。
正是在萬神殿中,8歲的阿爾弗雷德遇到了6歲的伊利西亞·龐貝。
兩人的身份地位堪稱天差地別。
伊利西亞·龐貝出生自君士坦丁堡內聲名顯赫的龐貝家族。
“龐貝”在羅馬人眼中是個頗具傳奇色彩的姓氏,因為龐貝家族曾經出現過古羅馬三巨頭之一的xxx·龐貝。
這位險些奪取了王國政權的羅馬元老曾經是王國之內只手遮天的人物,雖說最終他的奪權計劃沒有成功,但倒下一顆大樹,又會有萬千樹苗破土而出。
龐貝家族在王國持續的千年之中從未真正沒落,長期活躍在羅馬軍政界中。
當6歲的伊利西亞進入萬神殿時,她的生父“貝希莫斯·龐貝”掌管著王國42座通商港口中的17座,是拜占庭帝國名副其實的船運之王。
君士坦丁堡商圈中流傳著一句玩笑話:“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任何方向遙望大海,三分鐘之內必然會有一艘龐貝家族的貨船在你的視線中經過。”
這或許有些夸張,但足以形容龐貝家族在王國之內的龐大財力。
龐貝家族的生意龐大且穩定,其主要原因在于他們從不親自做生意。所有族人只負責出租貨船港口,幫助東西方穿行的商人運輸商品。
不擔風險,因此從不賠錢。
可想而知當明媚如熾熱陽光的伊利西亞走進萬神殿的時候,她會受到何種擁戴。所有同學盡管同樣年幼,但從小混跡在上流社會讓他們早早的懂得金幣的重要性。
所有人望向伊利西亞的都如同看到一坨閃閃發光的黃金,他們知道如果能和這少女未來發生些什么,不但自己。
自己的家族都將獲得龐大的政治資本。
相比之下,阿爾弗雷德幾乎是雙手空空走上的牌桌。
在羅馬貴族的眼中,法蘭西公國尚且是偏遠之地,至于更加偏遠的英格蘭群島幾乎等同于蠻荒。高傲的羅馬商人從不與蠻族產生過多的交流,因為在這世上賺錢的方法有千百種。
蠻族不懂禮數且大多貧困,和他們做生意是效率極低的行為。
剛剛進入學校不久,身邊的同伴就開始稱呼阿爾弗雷德為“野蠻人”。
這也怪不得他們,因為他們的父母就是這么認為的。
所有人中,只有伊利西亞開辦聚會時會邀請阿爾弗雷德。這倒不是年僅6歲的女童慧眼識人,而是她的生母“女伯爵尤默楊”虔誠信仰圣主教會。
她認為圣主基督熱愛的是人世間的所有生靈。
即便是異國蠻族,在這座城市中也不應該受到人為的孤立。
為了讓來自異國他鄉的蔽塞青年不至于當中出丑,尤摩揚甚至會派遣仆從為他送去衣物,讓自己的獨女伊利西亞單獨為他培養貴族禮儀。
正是這一來二去的獨處時間,讓年幼的少年男女開始滋生出第一縷懵懂的情愫。
入學之后,阿爾弗雷德逐漸開始展露出他非凡的天賦。
這并非是因為他天生擁有比羅馬少年更加聰慧的大腦,而是這群羅馬貴族并不懂得何為努力。歲的兒童正處于人生中最貪玩的時刻,而少年們也都清楚他們都是一群口含金湯匙出生的人。
即便大字不識終日玩耍,尋常公民想要追趕上他們也是完全沒可能的事情。
在這種情況下每天苦哈哈的練字學習?
只有傻子才會這么做。
而阿爾弗雷德就是這個傻子。
他傻,是因為他能感受到伊利西亞希冀的目光。
無論何時,只要龐貝家族的貴族少女能向他望上一眼,他就擁有無窮的動力。如果能再還給他一個淺淺微笑,就算流血流汗他也會盡最大的努力讓少女再笑一次。
可想而知...在貴族少女的眼中,阿爾弗雷德也是一個與眾不同的人。
身為萬神殿中最閃亮的幾顆星之一,粉雕玉琢的伊利西亞身邊從來不缺少玩伴。玩伴喜愛這溫婉可人的少女,玩伴的家長更懂得“龐貝”二字在王國中的真正含義。
在少女的生日宴會上,幾乎所有人都把家族壓箱底的寶物哪來送給她。在一排金光催財的金銀首飾中,少女唯獨彎過頭來,觀賞阿爾弗雷德為她獻上的一段笨拙劍舞。
東陸人的精湛舞技根本就不是8歲英格蘭少年短期內能夠學會的,但阿爾弗雷德強行在同伴的嘲笑中,用僵硬的身法旋轉騰挪,硬是完成了足有三節的東陸劍舞。
為什么這么做?
原因很簡單,每一次伊利西亞看他用笨拙的身法汗流浹背的練劍時,都會露出發自內心的大笑。
然而今天哄堂大笑的所有其他貴族少年,伊利西亞目光閃閃的望向汗流浹背的阿爾弗雷德。
在這一刻她忽然理解了媽媽的話。
人在看到寶藏的時候,心臟會不由自主的強力跳動。
其他少年帶給自己的禮物一個塞一個的貴重,但伊利西亞清楚,他們獲得這些東西并不需要花費任何力氣,手掌一開一盒,下人會恭恭敬敬的奉上他們所需的一切。
笨拙的阿爾弗雷德學會這段劍舞,天知道他需要花費多少個不眠的夜晚,多少次將軀體撞擊到地板上,忍受多少疼痛才能勉強完成。
在場的所有人中,其他人交給自己的都是身外之物。
只有阿爾弗雷德交付給自己一顆真心。
阿爾弗雷德才是她人生中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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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8歲到12歲,阿爾弗雷德在萬神殿中度過4年時光。
12歲后,他和所有同伴都到了需要畢業的年紀。
按照教廷規定,12歲后如果想要繼續接受教育,他們必須要進入教廷所設立的教會學校中。教皇腳下,即便米哈伊爾家族的后代也不能隨意違抗教廷。
因此來自正統羅馬世界的教育只能持續到12歲。
進入教會學校就意味著接受神父們的嚴苛管理,這在許多貴族眼中是沒有必要的事情。畢竟并非所有商人都是虔誠的信徒,他們新養圣主主要要的原因只是因為身邊所有人都是如此。
在務實商人的眼中,如果當真想要繼續發展學術。
進入學城做學士都是更加優質的選擇。畢竟學士們掌握的是“真正”的技術。
而不像神父牧師那般,將一生中大部分時間浪費在虛無縹緲的福音禱詞之中。
分別之際,伊利西亞·龐貝的內心已經完全接受了阿爾弗雷德。12歲的少年男女還不至于發展出更加親密的關系,但在精神上兩人已是親密如一人。
在阿爾弗雷德離開君士坦丁堡前,伊利西亞有生以來第一次犯下圣主十誡。
少女進入家族寶庫之中,取出了父親無比真愛的蛇腸短劍,交給阿爾弗雷德作為定情信物。
伊利西亞知道老父的旨意。
如果阿爾弗雷德不再她16歲成年之前回來,她大概率要嫁給那如同豬玀般的泰西奧少爺。
如此,兩家聯姻將會掌握君士坦丁堡周邊42座港口中的37座,徹底變成行業內無人動搖的巨頭。
這是兩大家族的共同希望。
卻并非伊利西亞的選擇。
她知道阿爾弗雷德即將返回的蠻荒之地充滿危險,因此希望這把號稱無堅不摧的短刀能夠成功抱住他的性命。
哪怕他沒有迎娶自己的資本,至少也能帶著自己遠走高飛,一起離開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上流社會.
坦白講。
許多年過后,阿爾弗雷德并沒有忘記兒時的約定。
帶領霜巨人軍團進攻巴黎時,他年僅15歲。
伊利西亞那年13。
阿爾弗雷德幻想著再過兩年,當洛基成功占領巴黎,自己背靠著龐大的諾曼底王國將會擁有與泰西奧少爺一較高下的資本。
然而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死在巴黎城中。進入冥界在無盡的戰斗中度過漫長的13年。
13年過后,洛基成功將阿爾弗雷德復生,返回人間后他的亡靈再次進入冰封在摩爾曼斯克萬年寒冰中的尸體。
現在的他依舊是15歲的模樣。
然而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的伊利西亞小姐卻沒有逃脫歲月的侵蝕。
“暗影之主”邁拉在角斗開始前,顯然已經預料到阿爾弗雷德大概率會殺入城中。光照會外圍成員應該早已做好相對應的調查,知道阿爾弗雷德的軟肋在哪里。
此時伊利西亞就在邁拉的手中。
他鋒利的蜥蜴長爪緊緊扣住伊利西亞雪白的脖頸。
阿爾弗雷德從空中緩緩下落。
徑直站到邁拉的面前。
“曾經我以為你們光照會都是一群講文明,有素質的文化人。沒想到現在竟然會給老子上演這一幕。”
“邁拉大人,坦白的說,我很失望。”
阿爾弗雷德伸出右手,滾滾雷電立刻開始在指尖凝聚。
邁拉的雙眼瞬間縮成針眼大小。
于雷霆之中,他感受到了濃郁的死亡危機。
邁拉倉促之中出此下策,的確也是萬般無奈。
光照會幾天所遭遇的一切,全都是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將防御重心放錯了地方。
洛基口中的“20天后”根本就是一個陷阱,他騎乘巨龍騰空而下同樣是一個障眼法。所有的這番準備為的就是讓三位宗主陷入思維誤區。
20天剛好夠長船穿越北海。
諾曼底人養育的龍群非常強大。
光照會外圍成員布置的所有防御重點全都是為了抵擋長船與巨龍。細心些如“目光之主”菲茲羅甚至意識到洛基可能會用傳送門運送士兵。
為此不惜傾家蕩產,在城中布置伏兵。
一旦發現傳送門波動,立刻傾巢而出。
邁拉原本以為他們已經算計到了全部。然而萬萬沒有想到,洛基召喚援軍使用的竟然是曾經專屬于“地海之王”穆圖的鉆地蠕蟲。
這一點嚴重超出她的想象。
一子落錯,滿盤皆輸。
當覆蓋全城的茫茫血霧奔涌而來時,邁拉看到不身邊的同伴。他的眼中只有如同潮水般向自己奔涌而來的維京海盜。
如果此時狀態良好,他盡可以隨意施展虛空法術大片屠殺外敵。
但是不要忘了,在大斗獸場內,他剛剛中上葛琳射出的符文箭。尼克爾森家族亡魂是沒有肉身的靈體生物。惡靈附身的后果是好不容易凝聚到體內的幽能極速被惡鬼消耗。
獲得充足給養的尼克爾森家族亡魂近乎瘋狂般展開精神攻擊進攻邁拉的神識。
邁拉感覺自己在最近這一萬多年中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狼狽過。
他有能力干掉體內這只亡魂。
但這必須要使用到圣光法術。
而想要生成圣光,他必須要散盡體內所有幽能,引靈能入體。
如此才能吟唱福音禱詞,施展圣光法術。
如果他處于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下,這么做是沒問題的。但現在的君士坦丁堡堪稱人間地獄。在伸手不見五指的血霧之中,不知有多少嗜血的維京海盜正手持大斧左沖右突。
依靠溫和的圣光法術可干不掉這群嗜血的惡魔。
尤其是他還招惹上了這群敵人中最強大的一員。
阿爾弗雷德是一個相當聰明的獵手。
他顯然已經發現自己體內的惡靈,因此沒有率先出手,任由自己在奔跑中持續不停的消耗體力,同時鬼靈一刻不停的兇猛吞噬自己僅存的幽能。
迸發出殘存的體能逃竄到凱撒之門,邁拉已接近油盡燈枯的邊緣。
在這段頗為漫長的逃亡中,他的大腦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為什么光照會中的首席智囊“災厄之主”貝圖格會任由這一切發生?!
在邁拉的印象中,貝圖格一向是個心急深沉,相當有城府之人。他所下達的每一道命令都必然隱藏著深層次的含義。
即便最初無法參悟,必定也會在日后察覺到他的高明。
然而這一次的計劃卻堪稱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
從三位宗主進入大斗獸場與洛基角斗開始,一切全都落入到了這位維京領主的算計之中。
更為古怪的是貝圖格隨后的反應。
在光照會內部,普遍的認知是“災厄之主”貝圖格擁有不俗戰力,自身卻極少出手。這源于他骨髓深處的謹慎。
東陸人常說刀的真意并不在露,而在于藏。戰場之上最危險的局勢往往都在刀鋒暴露之前。
貝圖格深刻的了解這兩句話的精髓。
即便面對同為12宗主的同胞兄弟,他依舊從來不會顯露出自己究竟擁有何等戰力。一層朦朧的薄霧始終籠罩在他的頭頂,讓所有人都難以摸清他的底細。
或許這一切都能以“保持神秘”或者“故意藏拙”來形容。
但今天在大斗獸場內,貝圖格的所作所為卻無論如何也解釋不通。
從進入大斗獸場,到鉆地蠕蟲從地面破土而出,貝圖格面對洛基,葛琳,以及雷德血鴿的瘋狂攻勢竟然完全不出手。
不出手,不抗傷,也不逃跑。
遠遠的躲在一邊,如同觀眾般欣賞他們生死搏殺。
如果事態發展到這里還能用“隱藏實力”來形容,那么等到大群維京海盜從鉆地蠕蟲巨口中跳出,他們開啟傳送門引來更多援軍。
發生這一系列動作的時候,貝圖格依舊什么什么也沒做。
他轉身逃跑。
僅此而已!
貝圖格并不喜歡下屬過問太多的問題,他更偏好其他宗主能夠自行思考,領悟他的意圖。
從大斗獸場中逃走的這一路上邁拉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直到他用僅存的幽能炸開泰西奧府邸,將隱藏其中的泰西奧公爵夫人抓出。
他的心中隱隱得出結論。
無論貝圖格的真實意圖是什么,只怕他已經成為同伴掌中的棄子。
他是生是死,只能由自己決定。
下一章
阿爾弗雷德距離邁拉僅有5米。
對于一場綁架來說,這是一個還算安全的距離。透過稀薄的血霧,他能看到童年玩伴現在的模樣。
從面容輪廓上,他能夠辨識出眼前之人還是自己記憶中的伊利西亞。
只不過漫長的歲月過后,到了今年,他已經26歲了。
被邁拉挾持的時候,她的懷抱中還有一個看起來不過兩三歲的孩子。這個年紀的兒童比嬰兒大一些,但也大不哪去,他伸出胖嘟嘟的手掌拍了拍邁拉生有墨綠花紋的手掌。
還以為面前發生的所有一切不過是每天下午例行的游戲。
阿爾弗雷德望向伊利西亞的雙眼,發現她和童年時最大的差別莫過于雙眼中的靈氣已經完全消失。即便此時被邁拉扼住喉嚨,她的雙眼中也沒有太多恐懼。
那一對深藍色的瞳孔中有三分驚喜,三分遺憾,三分不甘。
還有一分隱藏極深的決絕。
“我泰西奧·希金斯,船王克魯恩·希金斯之子!”
“我肯親你不要傷害我的家人。如果你需要錢,我可以給你很多!”
邁拉的身后,一個身高7尺,體重接近三百斤的矮壯男人顫顫巍巍的說出這句話。然而當視線穿過血霧,他看清楚挾持妻兒的竟然是光照會蜥蜴人時。
他二話不說,直接轉身離開。
這一瞬間,阿爾弗雷德立刻理解了伊利西亞眼中那一抹決絕。
長大成人后童年的玩伴多年不見,等到再次聽到他的消息是他命喪巴黎城中。留給一名13歲少女的選擇還有多少?
她一無生存本領,二無精神寄托。
除了按照家庭的旨意與泰西奧少爺聯姻,她還能有什么其他的選擇?
“伊利西亞小姐,好久不見..”
分別近16年,這是阿爾弗雷德對伊利西亞說出的第一句話,這話一經出口,他立刻察覺到了幾分不妥。
從容貌上看,此時的伊利西亞遠要比他年長許多。
不過這無所謂了。
“我諾曼底人從來沒有和暴徒談判的習慣,從您現在的生活,以及泰西奧少爺的卓越表現來看,你現在過的也不算好。”
“不如我們賭上一把...”
阿爾弗雷德高舉右手,凝聚在手掌上的濃郁雷電噼啪作響,閃亮如同血霧中的燈塔。
“我現在就去救你!”
“如果你沒有被雷電劈死,我立刻離開那頭懦弱的肥豬,我帶你遠走高飛。”
“如果你死了,那也沒關系,到了冥界安心等我,等我辦完手上的事情,立刻下去找你會和!”
言畢,阿爾弗雷德將手掌平舉,整個人如同一根鋒銳的雷電長矛,立刻對準面前不遠處的暗影之主邁拉。
邁拉無奈的搖了搖頭。
用一個十幾年前的玩伴來威脅阿爾弗雷德...這是一個愚蠢至極的決定。
先不說阿爾弗雷德根本就不是圣主教會的那群善男信女,就算他心底存有善良,抓捕光照會宗主的榮耀和一個女人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不是頭腦發昏到一定程度,他一定不會想出這種蠢豬一樣的計謀。
但現在他已別無他法。
用盡全身所有的幽能暫時控制住體內翻騰的惡鬼,邁拉屏息凝神望向阿爾弗雷德的右手,他清楚這是一位位階頗高的颶風狂戰士。
凝結雷電后,他的攻勢即將到來。
天空中炸起一聲驚雷。邁拉完全沒有抬頭,他知道那不過是阿爾弗雷德發動攻擊之前的障眼法,然而萬萬沒有想到頭頂血霧之中忽然落下一道紅色雷霆,粗壯的雷電從邁拉的頭頂灌入,蘊含狂暴能量的奔涌電漿毫不留情的灌入它的全身脈絡之中。
這讓他的身軀產生了一絲微弱的遲疑。
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阿爾弗雷德動了。
從滯留原地到忽然出現在邁拉面前,他只用了眨眼不到的一瞬間。邁拉的手腕剛剛想要發力,阿爾弗雷德掌心帶雷,已經狠狠拍上他的臉頰。
在落雷產生的焦糊味中,邁拉在半空中連續翻滾,如同一只殘破的麻袋被迫松開手中的人質。
阿爾弗雷德閃身接住半空中的孩童,同時不忘將伊利西亞抱在懷中。
15歲的少年與26歲的女人...這組合看起來頗為詭異,但這一刻又顯得異常和諧。
“兒子叫什么名字?”
“約瑟夫·希金...”
“約瑟夫,這是什么狗屁名字,一看就是從圣經中抄來的。”阿爾弗雷德輕輕搖了搖頭。
“這名字不好。孩子以后跟在我身邊少不了經歷風雨,
他不能叫這么軟弱的名字。”
“我的家族向來使用古英語作為姓名,而古英語中是沒有姓氏的。我的生父叫座艾克伯特,我叫阿爾弗雷德,至于你嗎...
以后就叫威廉吧!
剛剛學會蹣跚走路的幼兒顯然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經無形之中遭遇改動。他只感覺剛才在半空中飛舞那一些似乎非常刺激,嘴角不聽發出呵呵的笑聲,兩只小手一起向阿爾弗雷德的臉頰摸來。
“嘿嘿,跟我還挺投緣。”
長期跟隨在洛基身邊,在冥界之中又與阿薩神族并肩作戰。此時的阿爾弗雷德遠比一般維京人更加精通維京文化。
孩子和自己有沒有血緣關系并不重要。
與出身相比,更加重要的是年幼的兒童能否拿起武器跟隨在自己身后一起戰斗。
學校并不是檢驗天賦最好的場所。
戰場才是。
沒有天分缺乏努力的人自然會被戰斗淘汰,只有在一輪又一輪的殘酷戰斗中生存下來的幼子才有可能獲得妻子,封地,或者爵位。
活下來,是神王奧丁最大的獎賞。
沒人會在乎后代的體內究竟流淌的是誰的鮮血。
“至于你,今天就權當你死了。”
“以后就跟著我一起生活,做我的新娘吧!”
10個維京人中,至少有9個人的妻子是在戰場上搶回來的。維京人從來不介意自己的妻子出身如何,在戰場上流血流汗劫掠而來在很多時候反而更加值得炫耀。
只要妻子愿意陪伴在他們身邊,他們無需任何儀式,就此成為夫妻。
脫下外袍劈在女人瘦削的雙肩上,阿爾弗雷德發現伊利西亞已是淚流滿面。
雖說淚流不止,但不難發現她灰白的眼眸中已經再次綻放出蓬勃生機。
“從今天起,我們離開這座地獄,一起過童年時我許諾給你的生活!我將帶你騎上巨龍,帶你走到世界的盡頭...
“說什么呢,這可能嗎?”
呵呵,我什么時候對你開過玩笑?
聽說新大陸的王是我養父大人的部下...
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切交談,全然不知在不遠處的角落中,一個全身漆黑的身影在黑暗的角落中緩緩站起。
下一章
在冥界之中無休止的戰斗整整13年,阿爾弗雷德擁有極為豐富的戰場應變能力
面對手持人質的邁拉,他高舉右手凝結雷電。
這一招看似聲勢浩大,實際上只為吸引邁拉注意。真正的殺招是從天而降的赤紅落雷。
落雷劈入經脈將他暫時麻痹,阿爾弗雷德隨后在如風雷般切入。
真正的搏斗只在1招內完成。
阿爾弗雷德對自己的雙拳非常自信。冥界之中面對亡靈劍修,他用相同的一招曾將一名金丹劍修從半空中擊落并打暈。
對于此時油盡燈枯的暗影之主邁拉,他有信心一招制敵。
但是阿爾弗雷德忽略了至關重要的1點。
此時的邁拉之所以表現的如此虛弱,正是因為在他中了一擊“海妖”葛琳射出的符文箭。封印在箭矢之內的尼克爾森家族惡靈進入他的神識,如同寄生蟲般貪婪吞噬邁拉積攢的所有幽能。
而這所有的一切發生在阿爾弗雷德跳出蟲腑之前。
他對此并不知情。
當他施展“風暴領主”的身為召喚赤紅落雷從天而降,落雷灌入邁拉的經脈的確讓他陷入麻痹。
但與此同時,雷霆之中蘊含的狂暴電漿毫不留情的震碎了邁拉體內的尼克爾森家族惡靈。
如同跗骨之蛆般的瘋狂惡鬼一旦消失,邁拉盡可以快速積攢靈能。
阿爾弗雷德對于自己的實力太過自信,以至于一擊擊退邁拉后,他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伊利西亞身上,暫時遺忘了這危險的敵人。
這給了他一個短暫的喘息之機。
這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邁拉絕非他表現出的那般弱小。要知道這可是一個潛心鉆研黑暗法術長達2億年之久的恐怖敵人。他對黑暗幽能的理解是如此之深,以至于圣主教內一大半的圣光法術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面對這種強敵,哪怕給他片刻喘息的機會都是十足危險的事情。
“于黑暗中盛開的花朵,請將你的藤蔓編織成苦痛之鞭...
我將手持正義降下神罰!
以無盡的黑暗鞭笞所有罪惡!”
“背棺者,請點燃燈火;掘墓者,請為我祈禱。
今夜,我是黑暗中的王。
我將埋葬他們的靈魂...”
在一長串晦澀的喃喃自語中,阿爾弗雷德能夠感受到一股冰冷至極的陰寒靈能在身邊不遠處積聚。
倒地后近乎脫離的邁拉不知施展何種法術,竟然快速恢復出原本的實力。陰冷的漆黑濃霧凝聚在他全身鱗甲之上,黑霧從他的左右手掌中延伸出來,凝結成兩條漆黑長鞭。
仔細觀察,如同手掌附近的空間被憑空抹去長長的一截。
“退后。”
阿爾弗雷德淡定依舊,只是輕輕將身邊的伊利西亞母子推向自己的身后。
然而手掌尚未離開女人溫熱的身軀,一只更大的手掌忽然從身后伸出,以更大的力氣將伊利西亞拉到身后。
回過頭去,阿爾弗雷德看到了巴坎布什那張略顯滄桑的面孔。
“這玩應兒好啊!”
“冰冷,陰寒,不用喂食自己就能自動變冷!”
“天底下竟然有這么好用的東西?!
我要是遭遇到這玩應兒幾年,還他媽至于在xxx和蘇爾特爾浪費這么多時間?
巴坎布什望向邁拉的方向,雙眼綻放出迷醉且貪婪的光芒。
最近的十幾年間,洛基進入黑沙漠,艾克伯特建設國家,默赫蘭汀忙著發展生意,弗朗西斯教長在巴黎城中左擁右抱醉生夢死。
而巴坎布什卻神奇失蹤了。
他反手將他的王國扔給值得信任的老師奧列格,隨后一頭扎進阿斯加德傳送門,幾乎沒有返回過。
整整13年間,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執念——
——干掉游蕩在“火焰之地”xxx的火焰巨人,蘇爾特爾!
為了這個目標,他將摩爾曼斯克所有的精銳戰士全部送入阿斯加德,排成幾列縱隊與蘇爾特爾輪番交戰。
然而他卻一直沒有獲得成功。
不要說成功,就連重傷蘇爾特爾,他都無法搬倒。
巴坎布什幾乎每天都被蘇爾特爾打的遍體鱗傷,瀕臨死亡。極少有人能經受這種近乎自殘般的痛苦,但斯拉夫王巴坎布什顯然是凡人中的異類。
他對這種長期游走在死亡邊緣的生活極為癡迷,漫長的13年過后她依然存活。
而“戰勝蘇爾特爾”已經快要變成支撐他存活的最高信念。
這一次跟隨洛基的隊伍進入君士坦丁堡,他的第一目標是找到一頭蜥蜴人宗主。
因為他聽說這東西擁有一張幾乎可以抵抗所有物理攻擊的堅硬鱗甲。
他希望抓住一只做成一面盾牌。
就算不能做成盾牌,把活蹦亂跳的蜥蜴人抓在手里向蘇爾特爾的眼球發動沖鋒也是好的啊!至少這玩應兒不會像鋼鐵一樣抗不了幾次熔巖攻擊就立刻融化。
一面能夠反復利用的盾牌!
這毫無疑問能夠極大的增加他的取勝概率!
然而此時站在“暗影之主”邁拉面前,巴坎布什卻感受到了發現寶藏的意外之喜。
(這東西可太好了!)
除了一身堅硬的鱗甲,還能生成這種黑暗又冰冷的能量攻擊!
這可是對抗蘇爾特爾的大殺器!
用力撥開阻擋視線的女人后,巴坎布什再次伸出大手撥開阿爾弗雷德。
“這是我的寶物!你個老小子可不要幻像和老子搶食兒吃....”
誰都知道這是一個不暗常理出牌的老瘋子,聽到這句話,阿爾弗雷德搖了搖頭,下意識的站到一邊。
巴坎布什的突然現身讓邁拉感受到了生死危機,念誦禱詞幻化出完整戰斗形態過后,他的實力飛漲。
然而即便如此,2億年的生存經驗依舊在持續不停的警告他。
不要和這只可怕的生物硬碰硬。
找到機會一定要嘗試逃跑!
阿爾弗雷德顯然沒有打算給他機會。
他封堵住邁拉逃生的通道,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維京戰士與斯拉夫劫掠者聚攏過來。
身陷重圍,他只能放手一搏。
下一章
邁拉顯然沒有打算束手就擒
精純幽能所生成的漆黑長鞭如同一只靈活的觸手,悄無聲息的向巴坎布什席卷而來。
斯拉夫王瞇起雙眼,頗有些慎重的觀察這種他從未見過的奇異能量。
這也怪不得他。
“幽能”在北海周邊以以及斯堪的納維亞半島附近,從來不會被凡人所使用。
阿薩神族之中唯一一名能夠嫻熟使用黑暗幽能的莫過于奧丁之女“死神”海拉。然而這位神靈對凡人并不感興趣。
阿薩神族傳承下來的所有升級途徑中并沒有一條來自死神海拉,這使得維京人的所有神選之力全部依靠靈能推動。
斯拉夫人所信仰的“九頭蛇”哈霍蘭公主更是連靈能都不會使用,而是專注于讓凡人進化為擁有更強攻擊與防御能力的野獸。
這一次進入君士坦丁堡,是巴坎布什第一次用雙眼觀察到黑暗幽能。
照例,他需要首先用肉身抗下一次攻擊。
黑暗長鞭轉瞬即逝,如同一把虛空之刃劈向巴坎布什的前胸。長鞭飛舞的過程中不難看到周遭原本穩定的空間都被鞭影帶的有些扭曲。
那是虛空幽能在前進過程中割裂空間的表現。
長鞭劃過巴坎布什的軀體,讓他感受到了一股冰冷食髓的寒意。
良久過后他望向自己的身軀,發現胸前多出一道幾乎深可見骨的傷口。
傷口之中竟然沒有流出一絲鮮血。
虛空幽能在切割身軀的同時,極低的溫度竟然瞬間將傷口凍住。
站在原地的巴坎布什竟然沒有感受到一絲疼痛,直到他失去抬起手臂...胸前肌肉的拉扯傳出撕裂般的觸感。
他的血肉已被無情分割。
冰冷之中還有如此強大的殺傷力,奧丁老爺子,哈霍蘭公主,我感謝你們!
劇痛沒有讓他沮喪,反而瞬間燃起他所有的斗志。此時巴坎布什已經確定只要能抓住這只黑漆漆的老蜥蜴,他將擁有一把可以噴吐冰冷黑霧的強大盾牌。
世間沒有比這更加攻守均衡的強大武器!
哈哈大笑中,他仰天長嘯幻化成一只雷電環繞的巨大白熊。黑暗長鞭再次襲來,近乎無堅不摧。巴坎布什粗硬的雪白熊皮上立刻多出幾道凄慘的傷口。
然而暴熊之威,終究不是邁拉所能抗衡的。
在這許多年中,巴坎布什幾乎每一天都在與強大的火焰巨人蘇爾特爾做生死搏殺,而另一邊,“暗影之主”邁拉與其說是一名戰士,他的日常生活更像是學城之中的研究者。
身穿“格里菲斯·蒼穹之炎”的人類外皮,他名義上是圣教軍大統領,但實際卻很少親自帶兵出征。
教皇知道如何高效的利用部下,與出征相比,格里菲斯在教會內部的用處更大。
平日里他的工作大多是思考如何更加高效的利用幽能,或者編纂新的福音禱詞。
真刀真槍的參加戰斗對于他來說已經是數千年前相當遙遠的經歷。
他犯的第一個錯誤就是距離巴坎布什太近。
十幾米的距離這頭暴熊只需要1秒中就能貼近到邁拉面前。接近凡人胸膛大小的巨大熊掌夾雜著滾滾風雷迎面飛來,邁拉試圖躲避。
但巴坎布什的攻勢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抵抗的。
一巴掌將邁拉扇飛,這頭巨大白熊的攻勢沒有就此停止。
半空之中,他伸出熊掌抓住邁拉的腳踝,如同摔打一只破舊的麻袋連續不停的將邁拉的頭顱撞向地面。
邁拉貴為光照會12宗主,身穿人皮也是圣主教13位紅衣主教之一,他何曾遭遇過這等粗狂的攻勢。
蜥蜴人體表的鱗甲的確能夠阻擋世間絕大多數物理攻擊,但這近乎狂野的野蠻震蕩依舊讓他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幾乎全部移位。
更不用說巴坎布什除了身為“巨熊途徑”的序列0熊主,同時還是“雷神途徑”下的序列3“風暴之眼”。
他的所有攻擊中都夾雜著滾滾風雷。
呵呵,舒服!
這玩應兒竟然這么耐操!老子已經還就沒有在人間界體會到這種舒爽的感受了。
就算不能戰斗,拿回去當個麻袋偶爾撒撒氣也好哇!
眼看邁拉凝聚起的一身黑暗幽能即將被震散,粗壯的雷霆立刻從口腔灌入。
看到邁拉經受住了這種程度的摧殘依舊沒有死亡,巴坎布什感到由衷的欣慰,暗自夸獎自己這一趟真沒白來。
那個那個誰誰,把老子準備好的蛇皮麻袋取來!
跟隨在斯拉夫王身后的仆從們立刻取出一只通體漆黑的巨大皮袋。巴坎布什口中的“蛇皮麻袋”主要材質根本就不是什么蛇皮,而是阿斯加德7大神界中xxx狩獵巨蛇剝下的魔物外皮。
這是他能找到的最堅韌的材料。
好不容易得到這么珍貴的寶物,可不能因為看管不利再讓他跑了!
將奄奄一息的邁拉裝入麻袋中,巴坎布什不忘向其中狂撒幾把海鹽。這是荒原之上對付性格狂野的野生動物常用的手段。
海鹽能夠快速蒸發掉生物體內的水分,而一旦脫水,任何生物的戰斗力都將大打折扣。
即便萬一在麻袋中折騰死了,足量的食鹽也能將其轉化為咸肉,一點都不浪費材料。
這都是貧瘠荒原上討生活的斯拉夫人千百年來總結出的生活經驗。
巴坎布什即便坐上王位,也沒有遺忘。
你是天才,一住:紅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