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哲雖不清楚斗魂聯賽的歷史戰績,不過結合九年無冠的成績來看。
江尋顯然是輸掉了那一次決賽。
“當時候我用的職業還不是后來出的萬能位暗界巫師,而是中單位輸出最高的玄炎魔導師,我記得版本等級上限還只有60,我一身世界裝備全是主加魔法攻擊力的,哪個中單要是6級前沒被我單殺,都能被算作一件值得稱道的事。”
江尋面露神往,懷念說。
“那場比賽一定很精彩吧?”
張哲詢問說。
他感覺江尋會就此機會,狠狠吹一波在決賽上的表現,這樣或許能沖淡一些未能奪冠的失落感。
“一點都不精彩,騰霧被超昂3比0橫掃了,連五局都沒打滿,我當時大腦一片空白,連怎么走出的隔音房,去跟對手握手的場景都忘了,直到往選手通道走的時候,才逐漸恢復了一點意識,我抬頭去看看臺的騰霧粉絲,以為能夠得到安慰,結果卻是一片罵聲,官方為了安全著想,讓我們在休息室待了兩個小時才離開,我記得隊員跟教練好像都哭了,走出場館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街上空無一人,滿地都是給騰霧應援的燈牌...”
江尋說到此處,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張哲有點難以想象,給人感覺樂觀開朗的江哥,竟然還有這種過往。
“后來我被噴了一年,狀態下滑的厲害,就開始不停的在各家戰隊輾轉....你別有壓力啊,這些事都過去很久了,現在氛圍比那時候好太多了,就像花凌,一直跟咱們是難兄難弟,但是人家還是有鐵粉支持,我相信瀾躍在這賽季只要有所改觀,江瀾的粉絲們就不會拋棄瀾躍。”
江尋怕張哲失去信心,連忙解釋說。
“難怪你會改練暗界巫師。”
張哲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
“這有什么關聯嗎?”
江尋有點莫名。
“因為暗界巫師足夠穩定啊,每場表現都可以預見,也就不會再讓人失望了。”張哲解釋說。
江尋聽到這個觀點一怔,片刻后無奈的笑了聲,繼續舉罐飲酒。
“可即便別人不會失望,自己也會對自己失望啊。”
張哲望著夜景,很有感觸的說。
“自己?”江尋看張哲年紀,應該不像是經歷過太多的人。
“對啊,你不是曾經的天才少年中單嗎,除去粉絲的期待,戰隊成員的期待,你對自己的期待難道那就不重要了嗎?就像是花凌的隊長嚴斌叔叔,就一直在追逐自己的期待。”
張哲解釋說。
江尋沉默良久,有些無言以對。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就是借著酒勁吐露一下,你就當聽故事好了。”
江尋說著,將兩顆花生米放在了嘴里。
“可這故事里,你就是主角啊。”
張哲說完,抽回凝望遠處的目光,轉身離開了。
“我自己的期待...”
在晚風里愣了許久的江尋,探手去抓花生米,結果抓了個空。
轉頭看去,圓桌上空空如也。
“靠,這小子真是的,拿走了也不說一聲。”
回到訓練室,由于兩位陪練今晚都喝多了,等會不吐一地就算燒高香了,張哲就想著去打單排。
然而剛一上線就被妙妙屋拉入到了隊伍里。
喜洋洋的妙妙屋:電音哥!
喜洋洋的妙妙屋:走位動圖太帥了!
九宮云霧:那個動圖都被轉綠了,你還能認出是我?
喜洋洋的妙妙屋:當然,誰會拿榔頭做武器
九宮云霧:我拿的是錘子
喜洋洋的妙妙屋:不要在意細節,另外兩宮呢?
九宮云霧:他們今天不來了
喜洋洋的妙妙屋:太好了,咱們甜蜜雙排
九宮云霧:不行的,我要打巔峰賽
喜洋洋的妙妙屋:這個我之前看過,你掉出前500名了,只能繼續打匹配爭取資格
張哲看到這條信息,去查看了一下,結果就如妙妙屋所說,自己已經失去了進入巔峰賽的資格。
不如就雙排打回去好了,不然明天還要讓江哥跟楊凱帶我,很麻煩的。
張哲做出決定后,與妙妙屋開啟了多人排位。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入1號訓練室時,盯著黑眼圈的張哲,剛好是以勝利結束了一盤游戲。
然而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點開戰績列表,放眼看去,全是失敗,勝利,失敗,勝利,失敗,勝利....
紅綠穿插,無限循環。
喜洋洋的妙妙屋:電音哥,我撐不住了,呃...
喜洋洋的妙妙屋下線了。
“好另類的告別方式...“
張哲念叨了一聲,感覺體力有點不支,便起身上樓休息去了。
等到睡醒時已是中午,張哲簡單洗漱之后來到一樓食堂。
食堂負責盛菜的劉阿姨,嘴角上揚,會心一笑。
餐盤里裝有巨多排骨的張哲,找到了一個沒人的位置坐下。
此時一個高瘦的男生,拿著吃到一半的餐盤,坐到了張哲對面。
“你好張哲,認識我吧。”
“記得,你是青訓一隊的吳博,咱們一起打過比賽...你眼圈怎么有點黑啊?”
張哲關切的問。
“沒什么,就是訓練的比較晚,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最近再打巔峰賽還是匹配,我們一隊有個成員最近總是家里有事,希望晚上人不夠的時候,能找你幫忙湊個數,你看方便嗎?”
吳博客氣的詢問說。
“我掉出巔峰賽了,所以昨晚一直在打匹配,估計今晚可能會被帶上巔峰賽,不知道你們平時訓練都打的什么?”
“這樣啊....那好,等有了空位我再聯系你。”
吳博說著,拿起餐盤匆忙的離開了。
沒一會,食堂內忽然靜了下來。
感到不太對勁的張哲抬頭一看,頓時愣住了。
平時吊兒郎當,不修邊幅的江尋,此刻不僅一身灰色西裝,還在頭上抹了少許發膠,梳了個背頭。
將餐盤放到桌上,江尋解開袖口,很是期待的問:“張哲,我的氣質是不是有很大變化?”
“你這是要參加婚禮?”
張哲反問說。
“什么參加婚禮,看看身份卡上,寫的是什么?”
江尋說著手指胸口。
“教練?你真的做教練了。”
如此果斷的做出決定,張哲是沒有想到的。
“人生也是要分階段的,我現在就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階段,下一個目標就是執掌瀾躍,沖擊第十屆聯賽的....八強!”
這么有氣勢不應該是冠軍嗎...
張哲有點無語。
“不跟你閑聊了,我得趕快吃,一會去數據團隊辦公室還有很多事要做,楊凱晚上也要來幫忙,最近一段時間你就先自己打排位,遇到什么困難就去數據團隊辦公室找我。”
充滿干勁的江尋吃完午餐,便快步離開了。
就在張哲也快要吃完時,端著餐盤的趙思思從身后經過,低聲講了句:“晚上有人要阻擊你。”
有些迷茫的張哲回頭,卻見到趙思思已經走遠。
“阻擊我?啥是阻擊?”
好奇的張哲,在手機上搜索了一下才知道,原來阻擊就是晴空代練團那晚的匹配撞車。
怪了,雖然昨晚跟妙妙屋沒少坑路人,但也不至于非要來特意來阻擊我吧。
等等,這個消息是趙思思給的,難道....
張哲很快便聯想到了青訓隊。
可令他費解的是,自打來總部上班,他也就只對二隊里的三位成員比較熟悉。
其他的站在眼前都未必能叫出名字,實在想不出要被狙擊的理由。
不過張哲也沒太當回事,畢竟他現在對斗魂還處于摸索階段,越是強力的對手,就越能使自己加速成長。
輸贏更是看的比較開,從未有因為游戲失利而感到難受。
晚上5點,九公云霧升到51級,張哲見到時間差不多了,便在訓練室的跑步機上小跑五分鐘,然后準備吃晚餐。
不對勁啊,以前都是蹭江哥跟楊凱的飯,今天他兩不在,我吃什么啊。
他看了眼盤子里昨天剩的幾顆花生米,很快否定了硬撐的選項。
敲了兩下數據團隊辦公室的門,見里面沒人應答,張哲便試探性的將門給推開了。
“好大的屏幕。”
看到辦公室墻上的巨幅主屏,張哲震撼的說。
“這位選手,這里是不能隨便進的。”
哪怕張哲僅是站在門口,還是有一位數據團隊成員快步過來驅趕。
“小劉,沒事的,讓他進來吧。”
屋內的周海打了聲招呼。
張哲怕踩到散落滿地的文稿,便躡手躡腳走向了周海所坐的操控臺。
“怎么了張哲,是遇到什么困難了嗎?”
正在逐篇查閱文稿的江尋問。
“五點了。”
張哲給出提示。
“我當什么事呢,已經訂完餐,還沒送過來呢。”
神情疲憊的江尋看了眼表,把手里的一沓文稿放到桌上,拉來一張椅子坐下。
“你們這是在忙什么?”
“孤島體系還記得吧,之前那只是一個想法框架,現在要給它填充筋骨血肉。”江尋說著,看向屋內巨幅熒幕。
屏幕上顯示有瀾躍此次招收十位青訓成員的各項數據。
“為什么沒有我的?”
張哲很是好奇。
“因為你就是體系里的孤島啊。”
楊凱解釋說。
“哦,還是沒明白。”張哲不能理解。
“熟悉體系先不用急,當前首要的目標是選出合適的人來,我做教練的話,等于說確認的主力名額只剩兩人了,還得選五位青訓選手融入體系才行。”
江尋沒有急于給出解釋,除了以上原因,九宮云霧還沒滿級,世界裝備還沒搭配成型也是一個主要原因。
“張哲,青訓隊里有你特別想跟他做隊友的人嗎?”周海問。
張哲看了片刻,搖頭說:“沒有。”
“一個都沒有嗎?”周海意外的問。
“沒有,我怕坑到他們,心理會有負擔。”
聽到這個回答,江尋跟楊凱對視一眼,心想你用大招坑我們的時候,怎么不像是有負擔的樣子。
“那可就要完全以我們的意見為主了。”
江尋提醒說。
如果兩位青訓成員在能力上差異不大,入選標準自然就是跟團隊的匹配程度。
瀾躍要將張哲當做未來當家選手培養,這點沒有異議,那他的意見自然是具備很高參考價值的。
“我還以為這種事都是教練說了算呢。”
張哲也是刷新了認知。
“理論上講是這樣的,不過如果忽略核心選手的個人想法,等日后問題激化爆發的時候,再想挽回可就難了。”
江尋解釋說。
“聽你這么一說...怎么好像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張哲猜測說。
三人隨即面露尷尬,最后楊凱打破了沉默。
“津京的王朝戰隊,你應該聽過吧?”
“這個我知道,就是那個心魔所屬的戰隊。”張哲點頭。
“王朝第八屆聯賽奪冠實現三連冠后,因為隊內積怨以及跟俱樂部的矛盾,導致一夜之間走了四名主力成員,也就在那時,王總花重金買了王朝的原上單宋軼,并且以他為核心打造了一支戰隊,做足了準備要沖擊第九屆的冠軍,然而瀾躍開賽不利,連敗六場,當時宋軼直接就表示不想打了。”
“那個時候我還在宏展,跟我沒關系。”
江尋插了一句后,有些無語的楊凱繼續講解:“王總談了幾次都沒結果,只能拿合同施壓,宋軼上微博硬剛,煽動粉絲說自己在瀾躍遭受了不公平待遇,當時瀾躍的狀況....可以說糟糕到了極點。”
要不是為了給張哲科普核心選手的主要性,楊凱實在是不愿再去回憶那段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