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哲你沒事吧?”
去往主舞臺的通道里,江尋手搭在張哲肩膀上,關切的說。
“沒有啊,我很好,呵呵。”
“你這反應...看起來不像是沒事啊。”
江尋欲言又止。
“沒事的,就是上把沒找到感覺。”
張哲輕描淡寫的說。
“沒事就好,這把趙思思會去中,幫讓你打開局面。”
江尋有些不放心,就再調了一遍。
“好的,趙思思盡管來好了。”
張哲一瞪眼睛,顯得極有自信。
這話不應該用在敵方身上么...
趙思思聽聞到張哲的豪言壯語,忍不住在心里暗想。
“好了,現場雙方都已經準備就位,經歷了上一局的比賽,瀾躍一方在隊員跟技能上,仍舊是沒有任何變動,那下面由我身邊的王建彬王指導,給大家做一下賽前分析。”
“這局如果不出意外,應該還是玲瓏贏面比較大,首先下路呂蕭之這個點就沒法處理,瀾躍中上再延續上局打法的話,肯定還會陷入同樣的困境中。”
王建彬給出足夠客觀的分析。
這里面讓他有點在意的是,張哲的表現好像有點過于平庸了。
作為這屆聯賽最受關注的幾位新人選手之一,王建彬當然有關注的張哲比賽。
對其各種天馬星空操作也是做了詳盡分析。
雖然近來比賽張哲的會發方向,一直在向團隊靠攏,有逐漸成熟的趨勢。
但最他令人深刻的,還是那種以一人之力的獲勝方式。
上一局中期,瀾躍已然全面被動,在王建彬眼里這本是張哲發揮個人能力的大好時機。
然而他卻仍舊表現平平,以相對平庸的方式打到了比賽結束。
這不免讓王建彬有點疑惑。
隊伍都要輸了,還不肯放手一搏,著實有點不能理解。
張哲確認隔音耳罩扣緊后,后靠向椅背,長出了一口氣。
問題出在哪,目前只有他自己清楚。
按照之前理解,張哲認定即便趙閻閻使用了思維深淵,也只會強化他自己的意識跟操作。
自己無非就是操作細節上吃點虧,通過一定長時間的對線運營,是可以找回優勢的。
然而真當兩人對上時,張哲發覺他錯了。
趙閻閻不但在操作上具備超強的水準,游戲思路上也實現了對自己的掌控。
期初這點一度讓張哲陷入了高度的自我懷疑。
其中原因是小黑不管是不是思維深淵的產物,又或者它本身就是思維深淵。
都是以注意力為切入點,來誘導掌控對手行動的。
張哲不怕趙閻閻的關鍵點正好在此。
自打有意識起,他就一直被注意力過度集中癥所困擾。
為了能融入正常生活,適當的分散注意力,是張哲從小就開始練就的一項能力。
所以張哲有信心應對趙閻閻用類似的方式來對付自己。
可打了十多分鐘張哲才發現,趙閻閻誘導自己不是注意力,而是情緒!
雖然張哲也能通過分散注意力的方式,來轉移部分情緒起伏,可對方面明顯精通此路的高手。
趙閻閻不是喜歡搞人心態,也不是善于搞人心態,他是搞人心態的專家!
按理說張哲在心態方面,應該比其他選手好上一些,不會太容易受到干擾。
可每次趙閻閻讓張哲不爽時,他本人倒是沒什么,藏身于心中小黑,確實有種躍躍欲試,隨時想冒出來的沖動。
張哲一方面要穩住情緒,一邊還要壓制住小黑。
狀態實在不怎么好,另外他也是沒搞懂,小黑為什么會對趙閻閻格外的有興趣。
“這局下路不會再是突破口,大家加油!”
李承歡喊了一聲,語氣決絕。
這顯然并非是自信的表現,而是忍受不了自己成為團隊短板,繼續托后腿了。
張哲看了眼兩個晃動的鐘擺,想要伸出去觸及,又有些猶豫。
“不就是電子游戲么,又不是打仗,有什么可擔心的?”
老年保安疑惑問。
“換做其他人,當然什么都好說,可他兩不一樣。”
老張搖頭否定。
“有什么不一樣的,我看你就是瞎操心。”
老年保安看著電視屏幕,實在不信玩個電腦還能玩出危險來。
“首先競技類游戲需要投入很多精力,其次如果一方跟不上另一方節奏,也不會有任何問題,怕就怕....”
老張說到這,長嘆了一口氣。
“你是想說...棋逢對手?不對啊,真要這樣不是越下越來勁么?”
老男保安詢問說。
“這么說吧,你見過沒有剎車的賽車比賽么?”
老張只能舉例說明。
“那不是找死么?就算真有人舉辦,也沒人敢參與的吧。”
老年報案猜測說。
“有人敢,甚至還可能會樂在其中。”
“那怕不是瘋了吧,哈哈,正好主任說空的床位太多,給他們接到咱們四院來。”
老年保安開起了玩笑。
“那也得在跌進深淵之前,有能力將車停住才行。”
雖然擔憂,但老張除了觀賽,也沒其他能做的了。
噠!噠!
就在比賽開始的前一刻,張哲迅速關閉了面前的兩個鐘擺。
趙思思聽到這個聲音,立即起了警覺。
“趙思思選手,比賽即將開始,請不要起身觀望。”
后方的裁判提醒說。
“抱歉裁判,椅子不太舒服。”
趙思思說著,彎腰借著調整電競椅的高度,向著張哲那邊觀望。
此時張哲正身陷椅背,雙眼微閉。
這個白癡用了那個,怎么都不提醒一聲的!
趙思思不免有點擔心。
兩個選手同時用思維深淵玩游戲,還是中路對線,天知道會發生什么。
“張哲選手,在鎖定的最后一刻...換了一個皮膚?”
男解說的語氣不太確定。
“這是第二屆聯賽的絕版皮膚哪吒鬧海,算是很稀有的上古皮膚了。”
王建彬介紹說。
“哦,昆海玲瓏...難道張哲換這個皮膚的寓意是在針對玲瓏戰隊,張哲還真是一位有意思的選手,總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給我們帶來驚喜。”
男解說覺得臨場換皮膚的這個行為,真的是極具趣味性。
“哪吒鬧海?用這種皮膚,這張哲怎么跟個小孩一樣。”
姜田在讀取界面,看著哪吒鬧海的皮膚立繪圖,覺得好氣又好笑。
“第二屆聯賽的限定,也就是八年前,他當然是個小孩了....八年前,他玩斗魂可夠早的了。”
呂蕭之本來覺得沒什么,可想到張哲入坑斗魂的時間,便不由得感到些許意外。
“這種新人打了兩局順風局,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老閻多磨煉一下他吧。”
想到上把張哲被針對的毫無發揮,這局還要經受折磨,姜田有點幸災樂禍的說。
“總欺負新人沒意思,這局我多去下路找找機會。”
趙閻閻一副失了興致的樣子。
“老閻你不是說,對他很期待么?”
呂蕭之不解的問。
“期待越大失望越大,可能之前是我誤會了什么吧。”
無論用什么方式玩游戲,能直觀呈現給對手的,終歸還是游戲內的表現。
就張哲中規中矩的表現來說,趙閻閻其實是有一定預見性的。
思維深淵的正確用法,即便是給了他關鍵指引的老張,也是常年積累才摸索出一些經驗的。
張哲的觸發,更大可能只是偶然。
至于他讓趙思思阻止張哲,更多的是出于善意的指引,就像老張在四院時對他那樣。
其實就算沒讓趙思思幫忙阻止,他也不認為張哲只靠自己,就能領悟到思維深淵的使用方法。
只是沒想到張哲竟然是老張的兒子,這實在出乎趙閻閻的預料。
“我們看到踩著風火輪的張哲出了水泉...”
解說嬉笑著本來好像調侃一番,但見到張哲去往的是上路時,卻是有點笑不出來了。
“他這是要干嗎?瀾躍開局就要換路了么?”
“是全圖支援的打法。”
見到上路樹叢造塔,王建彬很是確定的說。
“可是瀾躍上局,不是下路壓力比較大么?”
男解說疑惑的問。
“或許他有自己的考量吧。”
見到瀾躍終于變招,王建彬不免期待了起來。
讓人有些意外的是,張哲在上路樹叢里連起了兩座塔,接著就返回中路了。
“他在控塔點我...隊長,多給他壓力。”
郝諭提醒完,心想中路對上趙閻閻,還妄想分出精力來上路操作弩箭塔,怕不是一到三級就要手忙腳亂的被單殺。
“人跟弩箭塔都不在一個屏幕里,張哲選手這么玩是不是有點太極限了。”
男解說有點擔憂。
上局中路對線,好歹角色跟弩箭塔在一個畫面里,多線操作一下還能理解。
“張哲的多線我看過,只能說很穩。”
王建彬當然知道對線的操作壓力,不過還是表示對張哲很有信心。
九宮云霧:你準備好了?
看到張哲在中路樹叢里露出半個身位,趙閻閻本想去騷擾一下,結果對方忽然一句話冒出來,讓他有點遲疑。
暗月狂想:省省吧,文斗你不是對手
趙閻閻既然是搞人心態的專家,文斗又怎么會弱。
傀儡人偶靠近樹叢,想騷擾張哲造塔。
然而巴掌還沒等拍下去,張哲先給了一錘子。
這個反應讓趙閻閻有點迷惑。
那片樹叢里己方兵線不在附近的話,張哲躲進去造塔,必然是看不到外面的。
難道說他故意站出來半個身位,是為了監視我的動向,可他自己也暴露了...對啊,既然都知道他要造塔,等于默認暴露了自己位置。
他又進去了,這是個好機會...
趙閻閻剛想操作人偶進樹叢,卻是遲疑了。
萬一他沒有在建造,故意在等我怎么辦
張哲忽然走出樹叢,給了傀儡人偶一錘子,接著又躲進了樹叢。
這...這是誰在騷擾誰啊?
趙閻閻目光一沉,感覺自己有點適應不了張哲的節奏了。
“趙閻閻這邊才一級,還沒學線控人偶,所以有點不太敢拼,張哲這邊....其實一直并沒有造弩箭塔,也不知道這個信息趙閻閻掌握沒有。”
解說就場面描述了一下。
兩人就這樣在僵持中升到了2級。
趙閻閻學了1級線控人偶,具備了足夠機動性后,第一時間便來找張哲麻煩。
可張哲縮在樹叢里不出來,趙閻閻不想讓人偶去冒險,更不愿意白挨弩箭塔的攻擊,干脆就選擇了的推線。
塔下兵都不吃的么?
就在趙閻閻疑惑時,一血的播報聲響起。
7755擊殺了玉世無雙!拿下了第一滴血!
對線被擊殺本來沒什么,可助攻一欄,卻是顯示了九宮云霧的頭像。
“被弩箭塔點的難受,我就像靠著河道這邊補兵,誰能想到他忽然冒出來,用泥墻把我給封在里面了。”
郝諭撓著頭,一臉自責的說。
“先混線吧,等6分鐘的時候,我跟蕭之去上幫你把弩箭塔拔了。”
姜田布置說。
“謝謝了。”
郝諭聲音很輕的道謝說。
“謝什么,中期要是不好打,還要你出來抗局勢呢,沒必要什么事都聽高志鵬的,他懂個屁的斗魂。”
聽姜田這么一說,郝諭有點不敢應聲了。
吃了上路幾個兵,張哲三級回到中路,開始大搖大擺的在線上造塔。
這種情況趙閻閻當然忍不了。
然而張哲這次的應對卻是極富血性。
只要趙閻閻靠近,他便停工拎著錘子殺過來。
趙閻閻試探了幾次,為了阻止建造進度,玩起了最擅長的雙面夾擊。
左邊人偶,右邊本體。
張哲不為所動,仍舊守護在弩箭塔基座下方。
趙閻閻認為這波不容有失,走位靠近過程中沉了一口氣,接著眼神變得狠厲了起來。
啪!人偶最先甩出了巴掌,張哲跟了上去。
趙閻閻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讓人偶勾引走位,等到張哲泥墻出手后,再從一個開闊的方向線控回拉。
這招他用的已然如火純情。
“趙閻閻這邊還在放遠人偶,兩人繞著弩箭塔基座在走,別說這個基座還給趙閻閻更多的操作空間,本體轉身了,這是想從另一面拉回去......”
當!當!當!
三道連續的泥墻釋放聲,打斷了解說的話。
“哦!張哲以弩箭塔基為依靠起了三座泥墻,就把自己跟人偶封在了里面,這波趙閻閻有點大意啊。”
男解說驚呼。
“他好像是故意的。”
王建彬隱約看出了趙閻閻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