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泰隆貨倉最后的警車,是誰帶隊去的?”
翌日清晨,海邊,瘋狗再次約了陳陽鋒出來見面。
下了車后瘋狗當先問出了這個問題。
陳陽鋒沒隱瞞,直接回道:“是我帶的隊。
昨晚我在總部里,突然有人打了個報警電話,說泰隆貨倉這邊有人在交易和發生槍戰,所以我就帶隊去了。”
聽罷瘋狗立即追問道:“那個報警電話是誰打的?”
“那個電話是用的公共電話打的,光有聲音,也查不出來是誰。”
“能在昨晚那個時候專門打這么一個報警電話,打電話的那個人肯定是知道昨晚泰隆貨倉會發生的事情!”瘋狗對自己的這個猜測很堅定。
知道了關海是假死的,現在陳陽鋒是更傾向于昨晚那個報警電話是關海派人去打的!
尊尼汪是絕對不會做這種對自己不利事情的!
關海是假死這件事目前只有陳陽鋒一個人知道,瘋狗這么早把自己約過來見面,十有八九為的也是這件事。
“這是肯定!
對了,昨晚關海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說起這件事,瘋狗眉頭都不由皺了起來,“約你出來,我主要想說的就是這件事,關海昨晚的死,實在是有些太詭異了!
昨晚我用我和他單獨聯系的方式去嘗試著跟他聯系了下,可根本聯系不上!
你說,關海那個老家伙昨晚真就那么死了?”
陳陽鋒立即聽出了瘋狗這話的言外之意,不由立即問了聲,“怎么,你懷疑關海的死有問題?”
瘋狗重重地點了點頭,“肯定有問題啊!
他這一死,他之前的所有舉動根本就都說不通啊!
他可不是那種可以為了誰就隨便死的人,這一點你應該也清楚的!
對了,昨晚關海的尸體應該留在貨倉里,你應該有拉走他的尸體去檢查吧?
有沒有檢查出什么結果來?”
瘋狗不愧是最熟悉關海的人,對于老家伙的死始終堅定不移地懷疑。
關海假死這件事陳陽鋒可以瞞其余所有人,唯獨不會對瘋狗隱瞞!
瘋狗在關海身邊臥底這么久,犧牲了這么多,現在到了這關鍵的一步,若是瞞著他的話,實在是有些太殘忍了。
迎上瘋狗有些急切的目光,陳陽鋒點了點頭回道:“昨晚我拉著關海的尸體連夜找法醫做了鑒定,確實有非常大的發現。
我們都沒有懷疑錯,關海的死有很大的蹊蹺。
昨晚在泰隆貨倉死的那個人,根本不是真正的關海,那不過只是他的一個替代品而已!”
瘋狗懷疑關海的死有問題,不過他還真沒往昨晚在貨倉里死的不是關海本人這一點上去想,畢竟本身能產生這個想法,腦洞就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一時間聽到這么一個解釋,瘋狗大腦一時間有些沒能轉過彎來。
等稍微緩過神來后瘋狗還是很謹慎地向陳陽鋒確定了一下,“這件事,能確定嗎?”
陳陽鋒很是肯定地點頭給了答案,“可以確定!”隨即繼續說道:
“目前知道這個情況的,我只告訴了你一個人,法醫那邊我已經搞定了,也就是說,現在這個秘密,只有我們兩人知道而已。”
陳陽鋒都這么說了,瘋狗自然不會再懷疑什么,只是知道了這個秘密,依舊有很多謎題困擾著瘋狗。
“昨晚在泰隆貨倉里死的不是真正的關海,那他昨晚做這么一出戲,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身邊的人昨晚可死得都差不多了,如果只是為了做戲給我們看的話,他付出的這個代價,未免有些太大了!”
對瘋狗這個觀點陳陽鋒并不認同,“關海這些年來身邊的能人早就越來越少,昨晚跟在他身邊的人,更是一個真正能辦事的人都沒有,都只是一些平庸之輩而已!
犧牲掉這些人,換警方接下來釘死尊尼汪,甚至將尊尼汪連根拔起,你說,這筆生意劃不劃算?
做不做得來?”
“這倒是也對!”聽到這話瘋狗也總算是反應了過來。
隨后又問道:“現在我們知道了關海那個老家伙在玩假死,那我們接下來要怎么做?”
“我們繼續裝作不知道這件事就好,昨晚你主動聯系關海沒有得到回應,說明假死這件事關海根本就沒有打算讓你知道!
甚至,你已經被他當成了棄子!
老家伙做了這么一場大戲,無非就是要我們鏟除掉尊尼汪,那我們就順他的意,把尊尼汪先給鏟掉,看看他會再怎么出招。
如果到時候他再不出招的話,那我們也可以趁機把他再度復出的機會給封死!
讓他真正的‘死掉’!”
陳陽鋒最后這句話說的殺氣十足!
瘋狗很認同陳陽鋒的這番話,要不是陳陽鋒告訴內情,瘋狗同樣要被關海假死這件事徹底蒙在鼓里!
“尊尼汪最大的依仗就是他的軍火庫,把他的軍火庫搞掉,他基本上也就廢掉了,接下來,我們要直接對他的軍火庫下手嗎?”
“沒錯!”陳陽鋒點了點頭。
隨即繼續說道:“之前我們不動尊尼汪的軍火庫是他還有一些價值,現在他的人都只剩下一個價值了,軍火庫自然沒有必要讓他繼續留著。
這件事我會安排好,到時候如果需要配合的話,我會再另外通知你的。”
“好!
對了,我這邊還有另外一件事,那個江浪,很有可能也是臥底!”
聽罷陳陽鋒不由微微愣了一下,江浪是臥底這一點他早就知道了,只是瘋狗怎么也會知道?
當下陳陽鋒不動聲色地問了句,“你是怎么得出這個判斷的?”
瘋狗也不隱瞞,照實回道:“昨晚在貨倉里我和他一起對付袁浩云和朱華標的時候,發現他很明顯地在控制自己,根本就沒有下死手。”
陳陽鋒立即提醒了一句,“如果他真是臥底的話,那你能察覺出他的不對勁,他應該也能察覺出你的不對勁來。
這件事你要重視起來,如果時機允許的話,你可以嘗試著跟他單獨接觸一下,探探他的底!”
“明白!”瘋狗重重點了點頭。
正事說完,陳陽鋒兩人也沒有繼續停留在海邊,先后開車離開。
早上九點,朱華標剛一上班,就被陳陽鋒一通電話叫到了辦公室里。
走進辦公室,不用陳陽鋒開口,朱華標先送上了昨晚的行動報告。
陳陽鋒打開翻看了看,過程描述地還算詳細,能交得了差。
將行動報告放在桌子上,陳陽鋒直接問道:“老朱,現在關海已經死了,尊尼汪就成了最大的軍火頭子。
你和浩云要想繼續在這件案子上拿夠足夠的功勞,接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尊尼汪的軍火庫,將他給一舉打殘!
關海剛死,現在對于尊尼汪來說算是一個很關鍵的時間點,也是你們最好的動手時機!
現在的問題是,你們到底有沒有掌握到尊尼汪的軍火庫具體位置?”
朱華標明白自己阿頭這番話的意思,事實是如果陳陽鋒這個時候不問起這件事,朱華標等下也是打算去明心醫院走一趟。
稍微糾結了一下,朱華標還是將昨晚看見的救護車和陳陽鋒說了,“阿頭,昨晚在泰隆貨倉我和浩云看到有兩輛明心醫院的救護車出現,我們懷疑,這家明心醫院里有很大的貓膩,所以我們打算等下就去明心醫院探個究竟!”
聽罷陳陽鋒不由笑著說了一聲,“看來你們的運氣不錯!”
朱華標也回以一個笑臉,昨晚看見兩輛明心醫院的救護車,純屬是他們踩了狗屎運而已。
叫朱華標過來就是要跟他“透風”的,陳陽鋒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進入主題,“你們的運氣真的很不錯。
今早我收到風,明心醫院有個地下停尸庫,那里,很有可能就是尊尼汪的軍火庫,你和浩云等下如果要過去的話,可以直接往這個方向調查。
不過你們要記住,最好是不要暴露自己,如果確定了這一點,回來跟我匯報,尊尼汪的軍火庫可不是昨晚的泰隆貨倉,單憑你和浩云兩個人是搞不定的!
老朱,聽懂我的意思了吧?”
目光和陳陽鋒嚴肅的眼神對視上,朱華標就算是沒聽懂意思,也只能當作聽懂,更何況他是真的聽懂了。
當即重重的點頭回道:“阿頭,我明白了,等下我會和浩云說這件事的!”
“我相信你!
這單案子結束后,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話,你會有獨掌一面的機會,至于具體你會到哪里去,現在我不方便透露,這種事情,還是保持些神秘感比較好!”
“我明白的,阿頭!”朱華標也會心地笑了笑。
早上差不多十點半的時候,朱華標和袁浩云在明心醫院外面碰了頭,袁浩云將自己的車停在離明心醫院有一些距離的停車位后坐上了朱華標的車。
一邊將車開向明心醫院地下停車場,朱華標一邊對袁浩云小聲說道:“早上阿頭找過我了。”
聞言袁浩云立即問了一句,“他說什么了?”
朱華標沒有兜圈子,直接說道:“阿頭說,他收到風,尊尼汪的軍火庫,很有可能就在這家明心醫院的地下停尸庫里,讓我們直接朝這個方向去調查就好!”
“真的?”這么巧的事,袁浩云還是有些半信半疑的。
“當然是真的了!
我騙你干嗎?”朱華標立即有些沒好氣地白了袁浩云一眼,隨即繼續說道:“阿頭還說,如果真的查出尊尼汪軍火庫就在地下停尸庫的話,要我們兩個先別輕舉妄動,單憑我們兩個,是啃不下這么大塊骨頭的!”
袁浩云立即追問道:“你怎么回阿頭的?”
朱華標理所當然地回道:“當然是答應阿頭了,阿頭說得沒有錯,單憑我們兩個的話,確實啃不下尊尼汪的軍火庫!”
“現在只是有這個可能性而已,還沒確定這件事就是真的呢。
等確定尊尼汪的軍火庫真的在這家醫院的地下室再說其它的吧!”袁浩云直接回避了這個問題。
見狀朱華標也不急,沒再開口,朱華標將車開進了明心醫院地下停車庫里。
將車停好后兩人下了車,直接朝地下停尸庫摸了過去。
明心醫院的地下停尸庫就在地下三層,明心醫院的地下建筑也只到地下三層。
地下停尸庫的戒備看著雖然不怎么森嚴,不過進出這里的都是拉尸體的醫院員工,朱華標和袁浩云這次過來是秘密調查情況,根本不能暴露自己的警察身份。
兩人簡單合計了一下,隨即走樓梯通道來到了上面的太平間。
兩人各自偷了一套護工服,隨后從太平間推出了兩輛躺尸車,往地下的停尸間而去。
來到停尸間,兩人的這副裝扮果然沒有引起別人的懷疑。
停尸間并不是很忙,不過也有好幾輛送尸車,袁浩云兩人故意磨磨蹭蹭,總算讓他們發現了一些端倪。
他們發現,停尸庫的冷凍柜,是有劃分區域的,明顯和停尸庫工作人員認識的人送來的尸體,連檢查都不用,就被連著白布一起送進冷凍柜里,而像袁浩云他們這種不認識的普通員工送來的尸體,那些工作人員反而檢查地很是仔細。
事出反常必有妖!
默默將那處值得懷疑的冷凍區域記在了心里,袁浩云和朱華標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先離開了地下停尸庫。
來到上面,將車子推回太平間后袁浩云他們只保留了一個口罩,身上的白色工作服則是已經脫了下來。
走在走廊里,兩人小聲的嘀咕著。
袁浩云:“那一排冷凍柜肯定有問題,我們要找機會去摸摸底,我們想要找的答案,可能就是在那一排冷凍柜那里!”
朱華標:“我知道。
可我們現在絕對不能暴露自己,快到吃午飯的點了,等會我們再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
袁浩云:“好,那就這么決定了!”
快速達成共識的兩人開始在醫院里溜達起來,當走到新生嬰兒室外面的時候,兩人不由都停下了腳步。
透過透明玻璃看著嬰兒室小床上臉色皺巴巴、咿咿呀呀的小家伙時,袁浩云和朱華標的眼中也不由出現了一些柔情。
朱華標更是打趣了袁浩云起來,“你和阿琳發展到什么程度了?
你們兩個在一起也那么多年了,差不多的話就把證領了吧,生一個小家伙出來玩玩,不是挺好?
到時候孩子的干爹位置就留給我!”
袁浩云不由有些沒好氣地說笑罵了一句,“你想得倒是挺美好!”
隨即將這個問題丟回給了朱華標自己,“我起碼還有阿琳這個可以著落,反倒是你小子,你可比我只小了幾個月而已,你現在可是連條妞都沒有。
還敢拿這個來打趣我,真是不知所謂!”
朱華標立即很不服氣地回頂了句,“不過是妞而已,我真是要的話,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我只是還沒享受夠單身的美好日子而已!”
袁浩云不由抬手輕拍了下朱華標的臉笑罵了聲,“你臉皮真是厚過城墻!”
朱華標立即就要拍回來。
兩人在嬰兒室的笑鬧立即引來了里面護士的注意,很快,就有一個看著明顯就很壯實的護士走了出來,來到袁浩云和朱華標兩人面前抬頭小聲警告道:“兩位阿生,你們要玩鬧的話麻煩請你們走遠一點,嬰兒室的寶寶都是剛出世沒多久的,經不起任何大聲喧嘩的!
謝謝配合!”
女護士的語氣并不跋扈,加上本就是袁浩云他們理虧,兩人這時候只好趕緊小聲道歉了一聲,隨即快步離開了嬰兒室區域。
離開嬰兒室所在的那層樓后袁浩云和朱華標分開在明心醫院里到處溜達了起來。
中午快十二點的時候,兩人再次偽裝成醫院太平間的員工,推著尸車往地下停尸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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