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三年十月初八,在遼國地界一處的荒郊野外的逶迤山嶺上。
正值秋末時節,風聲呼呼作響,夕陽西沉,山嶺上空彌漫著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一名身著青袍的少年,靠在一顆白楊樹上,喘著粗氣。
少年臉色蒼白,嘴唇干裂,手上握著一把染血的青鋒劍,劍身上的血跡已經干枯,凝在一起。
這少年不是旁人,正是和葉辰離一行人趕往北方邊境的蘇平安。
蘇平安和葉辰離一行人在來到北方邊界時,天已經黑了,正想找個樹林一條小溪旁露營。
卻不想,從樹林中突然竄出一大片黑壓壓的遼國鐵騎。
他們一行人左沖右突,只聽馬嘶人哀,不知斬殺了多少遼國鐵騎,但是由于雙方兵馬過于懸殊,敵方兵馬好似源源不斷,又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茫茫黑夜,連方向都無法辨認,他們很快便被遼國鐵騎沖散了。
蘇平安一連斬殺三名遼國鐵騎,一路亡命奔逃,狼狽不堪。
騎著黑馬在暮色中迷失了方向,在這荒無人煙的曠野,不知不覺中來到了遼國的地界。
他把明光甲換下來,放到隨身倉庫里,換了一襲青袍。
經過此處山嶺時,他的坐騎也因為連夜奔跑,體力嚴重不支,吐口白沫倒在了這山嶺下。
這匹黑馬是他花了一萬兩的銀子買的,是匹千里良駒,一路伴隨他,想不到卻活活累死在這里,心中不免微微有些酸楚。
他現在渾身酸痛,身心交瘁,隨身倉庫里只剩下最后一個芝麻大餅了,這荒山野嶺的,簡直就是荒野大冒險。
而且他現在的身處遼國地界,隨時都可能被遼國鐵騎追殺,可謂是深陷險地,危機四伏。
夕陽灑在他的劍身上,微微泛起淡紅色光芒。
肚子餓的咕咕作響,雖然還有隨身倉庫里還有幾個芝麻大餅,但是水卻是喝完了。
現在沒有水喝,實在太渴了,大餅一口也咽不下去。
空氣很干燥,吸入口中有一股難掩的土腥味,附近又沒有一條溪流,山嶺上的荒草樹木也都干枯發黃,除了天空中不時飛過幾只烏鴉麻雀外,山上連個兔子也沒有。
在山嶺轉了一下,沒有找到水,抬頭望了一眼夕陽,一臉惆悵之色,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哎,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難道是我要被活活渴死不成?”
轉而又想道:“不行,我要活下去,反正那匹黑馬已經死了,實在不行就喝馬血吃馬肉,總是要想辦法活下去才是。”
如此想著,便走下山嶺,來到倒地身亡的黑馬旁蹲下身來,看著黑馬緊閉著雙目,嘴角還流著白色沫子,他撫了撫黑馬披散著的長長的鬢毛。
然后,從隨身倉庫里拿出一個裝酒的酒葫蘆來,用手中的青鋒劍在黑馬的脖頸上割了一道口子,汩汩鮮血立刻涌了出來。
他連忙把準備好的酒葫蘆在黑馬的脖頸血口處接著,很快,黑馬的鮮血便灌滿了酒葫蘆
“這……這怎么喝……”他看著一眼酒葫蘆里的鮮血,低頭聞了一下,味道實在不怎么樣,“哎,不管那么多了……”
第一次飲血,還是飲馬血,不過沒辦法,活命要緊。
捏著鼻子,一仰脖,便喝了一口,感覺馬血還暖的,入口便是滿口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咕咚咕咚……”連喝上三口,口也不渴了,身上困乏感似乎了好了一些,肚子也沒那么餓了。
抱著酒葫蘆一口氣把剩下的馬血全喝了,然后又用酒葫蘆滿馬血,放在一旁。
蘇平安已是一天一夜未眠,渾身上下又困又累。
喝完酒葫蘆里的馬血,天色漸黑,他便隨意的躺在荒草地上,雙手抱著后腦勺,看著夜空中的升起的明光的圓月和漫天星光。
從腰間摸出一塊色澤溫潤的白色玉佩,抬手將玉佩舉到半空,將玉佩和圓月在眼前重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