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未看到了第二源質,也就是阿巴卡拉之書……
不過,這和他又能有什么關系?
他依然只是一個流落在異界的魅魔,那高高在上的諸神仍然永恒矗立在高天之上,至于所謂的命運,那既定的未來也不會因此產生任何波動!
所以,藍星上人類的生死,和他又能有什么關系?
黑夜教宗也打算和亞索那個蠢貨一樣,用謝未來要挾或是警示他?
謝佛心中無數思緒流轉,面上沒有任何表情,繼續沿著神力指引的方向走去。
前方等待著他的,會是沉眠無數歲月的女神?還是剛剛接待他的圣者教宗?
他收斂起一身的精神波動,甚至完全舍棄自己施加在靈魂外的精神屏障,只身一腳踏入最后的光門——
沒有元素潮汐,也沒有規則的存在,更感受不到世界律動!
還沒有來得及觀察這座女神的神殿,謝佛他的靈魂已經被徹底壓制。
隱約中,他甚至可以聽到精神核心——那座藍星的房子產生微微的晃動。
“嘶……女神的見面禮?”
哪怕早有預料撤掉靈魂外的防御,他的靈魂此刻也已經布滿細碎的傷口,源自女神的神力和信仰之力,正在試圖進攻同化他的靈魂!
直到片刻后,謝佛才從這次的威懾中緩過神,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一邊向著唯一的道路前行,一邊認真地端詳這座神殿。
這里是女神的神殿,可是沒有任何信徒,只有經過緋紅神力感染后的信仰之力流轉在空氣中,為所有光鮮亮麗的一切披上一層虛幻神秘的光芒。
而現在,謝佛就走在一片漫無邊際的道路上,兩旁皆是天使圣徒的烈焰雕塑與記錄恒古時代的壁畫……
至于那些神殿中的其他建筑或是滿溢著神力的物體,澤處于朦朧中,不可見不可感知不可窺探,如同神明一樣……
而那位黑夜教宗也已經褪下黑袍,璀璨的金發如同陽光一般耀眼,直接就讓謝佛想起那位死去歸屬女神神國的圣座弭恩!
高挺的鼻梁,淺薄略微血色的唇,深邃的眉角和……灰褐色的眼眸中倒映著緋紅的月輪,額上的寶石中也滿溢著龐大的神力波動,手中的圣杯更是威嚇……
“懺悔室。”和弭恩有些相似的聲線提醒著謝佛他們即將進入的地方。
謝佛“嗯”一聲表示自己毫無意見,于是就看著黑夜教宗他用自己的鮮血打開懺悔室門首上的圣痕。
伴隨著空氣中瞬間澎漲到近乎實質的信仰之力,隱秘而又古老的力量降臨在黑夜教宗和謝佛身上。
不是空間的力量,是女神的權柄:紅月、黑夜與隱秘……
謝佛沒有任何抵抗,直接放任這股力量將他包裹,然后他們共同出現在十分老舊的懺悔室中。
黑金石質的神龕,等身高的未知材質女神神像,和巨大高聳的壁畫穹頂……
謝佛主動走到黑夜教宗身旁,與他一同仰視著神像中悲憫冷漠那張朦朧的面龐。
“所以女神仍然在沉眠?“
他沒有主動問黑夜教宗到底和圣座弭恩有什么關系,畢竟那些禁忌之事知道太多也不好,因此,他就故意忽略了教宗和弭恩身上極強的相似性,轉而詢問起他這次前往神殿的主要目的。
而黑夜教宗的回答果然不出他的預料:“再等一下,祂將會親自降臨。”
還好,沒有讓他白跑一趟……
只是現在,恐怕其他諸神都已經知道他拜訪黑夜女神這件事,那群深淵里的惡魔主君們也差不多沒有耐心……
謝佛安靜地閉上雙眼,感受著空氣中信仰之力對他靈魂的侵蝕,連綿不絕的痛感,和發自靈魂本能地對其他高位格存在的排斥。
就這樣,他和黑夜教宗兩個人如同安靜的石塑,各自滿懷心思地盯著女神神像手中鮮艷如血的圣杯。
上古黑暗年代時精靈們的接伊芙跪墊,黃金與密銀鍛造而成的黑夜圣典,青晶繡滿的古樸裝飾,為整個懺悔室蒙上一層古老與神秘。
本應順著時光長河流轉的時間,也被女神的意志隔離在神殿之外,留在懺悔室中的只有絕對的沉默與壓抑。
直到謝佛眼中倒映的圣杯綻放出無與倫比的驚人神力時,兩人才像是終于蘇醒一般,從絕寂的“死亡”回歸現世,一同低頭,然后像女神的神像行禮。
女神降臨了!
不是之前圣徒洛茲尚為人類時的那種殘留意志,而是完完整整地,在高田之上俯瞰所有存在的偉岸意志!
而謝佛,完全明白正神在整個星環世界中重要地位,也需要表示一番他對女神的敬重。
等他抬起頭時,就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現在神像前,沐浴在龐大神力與信仰之泉中,沒有任何動作都徹底成為這座神殿的完全掌控者。
謝佛心中有預感,如果女神想要在這里對他動手,那么沒有舉行神血儀式恢復實力的他,根本只會在一瞬間死亡,就連靈魂都無法逃脫進入冥河,只會被眼前的女神意志湮滅……
而黑夜教宗,早就在女神降臨的那一瞬間便失去蹤跡不可探查。
所以現在,唯有他一人直面真神!
“日安,緋紅月輪之主,古老隱秘的看護者,至高王座上永恒不眠的黑夜……”
以上謝佛之前了解過的星環世界中的人對于黑夜女神的尊稱。
再怎么說今天也是他需要女神的幫助,所以姿態還是要稍微……意思一下……至于黑夜女神祂會看出來謝佛的故作姿態,那就被不需要考慮。
所以,謝佛此刻的心中雖然有些緊張,畢竟他現在的實力低微,如果女神要和他翻臉,能夠憑借的,只有并不靠譜的小魔鬼亞索和那些深淵的惡魔主君們,確實處境糟糕。
但是他總體上還是十分放松,甚至暗中感知黑夜女神的狀態:
實力強大,不排除有世界規則與神格加成的可能……神職絕對不會少于明面上的三個,必然隱藏有其他底牌……意志與整個星環世界都同化……如果不算上高位格的加成,力量在深淵那邊起碼也是頂層……不過應該不會超過那些生活在冥河同一時期的古老惡魔主君、魔鬼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