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頂高峰,太一端坐峰頂,眼眸惺忪直望天邊。
紅云坐在身后不遠,端著酒杯無聲嘆氣,有些無奈的仰頭悶了一口,旁邊鎮元子為他倒上酒,安慰道:“這樣也好,省得他到處惹是生非。”
紅云斜了他一眼,拿起靈果啃一口,“我喜歡到處走嘛,哪知道居然在這兒待了三百年,太一這家伙也真是的,悟道也不提前找個地方,害的我還得在這兒護著他。”
鎮元子瞟了一眼太一,匆匆起身告別,“我先走了,有時間再來看你。”
紅云拉住他勸道:“多陪兩天嘛,我很無聊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噓!”鎮元子緊張的讓他閉上嘴,“打斷他悟道,小心找你拼命。”
“你怕什么嘛,他又聽不到,快快快拿兩個人參果給我解解饞。”
鎮元子最聽不得這三個字,嚇得捂住他嘴巴,威脅道:“你以后再敢胡言亂語,休怪我無情。”
說罷鬼鬼祟祟從袖子里掏出一個人參果,也不遞給他,讓他張開嘴,一下塞進去,連味兒都沒嘗出來,就被吞了下去,鎮元子見他吃了,立刻起身離開,一秒鐘都不愿意待著。
這一日,太一心臟狠狠一跳,猛然驚醒,睜眼一瞧,白云舒卷,天邊不見日,有一線白光筆直無邊。
忽然福至心靈,雙手往前一探,將其中一段攝入手中。
此時,太陽躍出,一片金黃。
“恭喜道友。”
紅云含笑捻須,他每日奔波,自是知曉此物,卻未曾想到能有人得到,不由得羨慕起來,心中微微酸楚。
“能得此寶,非是大機緣者。”
這白光在手中掙扎蹦跳,太一還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難道就是自己煉制法寶的寶物?“請道友賜教。”
紅云盯著白光看了良久,嘖嘖贊道:“此物乃天地一線,每日可見卻不可求。”
隨他目光看去,果見天邊那一線恢復如初。
“有何功效?”
紅云卻搖頭道:“貧道也不知曉,若是道友日后明了,煩請于我解惑。”
太一花了幾個月功夫煉化,有種說不出的明悟,但也知道了這不是用來煉劍的,還需要另一樣寶貝配合。
“多謝道友相助。”
太一再次行禮,若是沒有紅云,自己也得不到這么珍貴的寶物,“太一欠道友一份人情。”
這次紅云沒在推脫,大大方方應承下來,因果因果,不可捉摸。
仿佛掀開一塊大石,太一心中明朗了許多,機緣到手,也不打算在叨擾紅云,不過還是等鎮元子來了一趟,三人又喝了一夜,才分離。
臨走時,太一對鎮元子說了一句,“地書乃是大地胎膜”,讓他疑惑萬分摸不著頭腦,這件事自己知道啊,可下一句就讓他心中警惕了。
“蟠桃會上人參果現。”
太一走了,留下一頭霧水滿心打鼓的鎮元子在那里琢磨,“蟠桃會?什么蟠桃會?”
“和我有什么關系?瑪德,閉關!不去!”
且說,自妖族找到東王公后,又過一百多年,巫族終是靠著半張肚皮地圖找到了這里,白澤早早的讓妖族駕云升空,讓巫族觸個霉頭。
“哦,原來是你們兩個哭鼻子道人。”
祝融見準提和接引如門神一般守在洞府門口,還以為是東王公尋來的侍衛,壓根沒把他們看在眼里,譏諷道:“憑你們就想護住東王公?速速離去,免得待會兒傷了性命。”
準提雙目一凝,反諷道:“哼,個頭大不代表實力強,巫族也想做男仙之首嗎?管得了仙嗎?”
果不其然,依巫族暴躁的性格,三言兩句就和西方二人打了起來,一方使丈六金身堅若磐石,一方仰仗天賦神通。
十二品功德蓮臺大放光芒,護佑西方二人,立不敗之地,任風吹雨打火燒,不曾露半點敗勢,把那巫族氣的哇哇大叫,棄了神通與二人肉搏。
山腹當中,東王公躲在冥河身后拉著他,讓他切勿出手,倒要看看準提和接引是否愿為他拼了性命。
巫族不用法寶,準提的七寶妙樹便成了擺設,又舍不得拿來砸人,靠著金身與共工、蓐收等無人顫抖,漸露頹勢。
接引往洞中瞟了一眼,喊道:“冥河道友還不來助我。”
東王公聽言,手中一緊,悄聲道:“不要去。”
冥河心中轉了個彎兒,表面上風輕云淡,心里卻在罵他陰險小人,可憐啊可憐。
接引見他不動,無奈再次使出法天象地,抬掌間狂風大作,有萬鈞之力,一擊便將祝融、帝江按在地里,抬腳間飛沙走石,將共工、蓐收打入山腹,救得準提在手。
到現在,共工、祝融等祖巫早已打出肝火,忘了來此目的,還活捉什么東王公。
水淹、火燒、罡風呼嘯;毒煙、金槍、電閃雷鳴。
這山頭遭了殃,山體崩裂,巨石滾落,數條縫隙延綿直上,咔一聲裂開,落出無數碎石沙礫,晃晃蕩蕩,塌了半山。
腹中東王公大驚失色,沒了山體護佑,豈非是要腹背受敵,情急之下抓住冥河大呼一聲,“道友救我。”
冥河見他膽小如鼠,實不想管他,連累自己丟人現眼,深吸一口氣,道:“放心。”
東王公不見他有動作,哪放心的下,望望頭頂石塊咣咣砸下,用龍頭拐杖一個個敲碎,再看看洞外,一會兒火燒群山,一會兒水漫群山。
共工和祝融居然在此時吵了起來。
“媽媽的,你是不是找事?老子放火你就澆水。”
“靠,你眼瞎不會自己看著點。”
“小心老子幫他們打你。”
“來啊。”
二人雙眼一對擦出火花,當即拋開準提接引,打在一起,還沒過兩招,強良和翕茲便一人賞了一道雷劈電打,喝罵一頓。
玄冥神通一開,大水結冰,冰封百里,斗大的冰雹從九天降下,不分青紅皂白亂砸一通,本就搖搖欲墜的山體更是被砸的千瘡百孔。
趴在云頭觀戰的妖族受了無妄之災,一個個抱頭鼠竄,只見天上白云如流光,幾個呼吸都逃的一干二凈,顯出萬里無云。
洞府之上,一滴冰雹垂直落下,在東王公腳邊砸出一個大坑,一眨眼整個洞府開始結冰。
東王公大駭,催著冥河道:“此地不可留,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