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塌,萬靈震驚。
元始先將半截不周山運會玉虛宮,再同太上、通天回到不周山。
此方已有數千萬仙人趕到,俱是被那天上的大窟窿和倒灌的天河震撼。
天穹傾斜。
不少人在那里掐算前緣因果,事關眾生,一個個都愁眉苦臉。
“唉,這共工怎么如此莽撞,他死了不要緊,居然連累圣山折斷,天塌地陷,教我等怎么辦。”
“巫族為了一己私欲,害的大家提心吊膽,真是該死。”
“哎哎哎,他們來了。”
巫族一行人押著共工的尸骨來到不周山謝罪,面對萬靈誠懇道:“共工是我巫族祖巫,此事我等難辭其咎。”
“哼,天都塌了,你說巫族要怎么做。”
“就是,你害的大家沒法修煉,失去道果,該怎么賠償。”
眾人口誅筆伐,忽然間感覺到身邊一顫,猛然抬頭,便見天穹往下沉了三尺,嚇得臉色煞白。
“完了,完了。天真的要塌了。”
誰都沒想到失去天柱承載的天穹,真的會往下塌陷,并不只是破個窟窿那么簡單。
天庭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太一、帝俊等人從天而降,指著祖巫鼻子大罵,“巫妖之爭僅限兩族,你們卻做出此等惡劣之事,這和殘害萬靈有什么區別,天穹塌陷,我等尚能在混沌中生存,可其他人呢,巫族真是自私自利。”
眾人無不點頭,本來對兩族都沒什么好感,現在覺得妖族也不錯,雖然大戰難免會牽連他們,可也沒做出這等不識大體不合規矩,有損洪荒的事情。
三清他們現在恨不得和巫族撇清關系,簡直是豬隊友。
前因后果他們都已經了解清楚,但此刻責怪祝融又沒什么用。
“事已至此,大家還是想想怎么把天補上吧。”
太一懶得搭理他,命九嬰率領水部將天河卷回天庭,以免淹沒洪荒。
水部盡出,集合法力牽引天河回到天庭,其他司部在地上圍追堵截,爭取將天河攔下。
所有人都看到了妖族的努力,自發的加入其中,三清也只能捏著鼻子做事,巫族等人面面相覷,嘆了一聲,會水的偏偏撞死了。
幾位準圣來到大窟窿下,法力涌灌,但不見一點成效,那里仿佛一個無底洞。
“沒有用的。”
就在這時,女媧現身在旁,凝實慢慢往下塌陷蒼穹說道:“這是天道規則,需要用五色石彌補。”
“五色石?”
“在哪?”
女媧搖頭道:“五色石代表五行,分在洪荒極地,五種石頭融合為一方能補天。”
說罷低頭看向下面的祖巫,吩咐道:“天柱是共工撞斷,有巫族擔責,你們就去找五色石吧,算是抵消業力。”
祖巫忙不迭的應下,立刻分散尋找。
五色石好尋,但卻難搬運,怪不得女媧說話的時候都搖頭。
祝融背著一塊百里大小的石山,每天只能走百里地,別看此山沒什么出奇,但沉的要命,三清用乾坤袋都無法裝入其中,只能讓人背著前行。
過了些許年月,天穹在眾人擔驚受怕的日子中,又往下沉了千丈,而且速度越來越快,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祖巫們終于是將石頭運來了,女媧干脆利落的將石頭扔進乾坤鼎,百里大小的石山變成不到百米的精粹。
隨后施法將五種顏色各異的石頭融合在一起,光彩絢爛。
眾人伸長了脖子想偷師,可女媧打出的乃是天道規則,他們哪里看得懂。
厚重的五色石托在女媧手中,往大窟窿一拋,立刻將天河擋回去,慢悠悠堵住了窟窿,女媧再施法將此方天地和五色石熔煉歸一。
看到天穹恢復如初,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卻不料又是猛地往下沉陷。
“不是補住了嗎?怎么還往下沉。”
太一哼道:“天是補住了,可承載的天柱沒了。”
“不錯。”
女媧點頭應道:“北海有金鰲……”
她話還沒說完,便見到太一拉著帝俊急急忙忙朝北海奔去,頓時失笑,不過卻未再說下去,哥哥們想要功德,自己便尋個方便就是。
三清跟著變臉,也是聞到了功德的味道,可太一和帝俊已經去了,晚了一步。
卻說太一、帝俊來到北海,果見一只巨型金鰲浮在水面。
兩人準圣氣息一露,驚的金鰲翻了個身,待看清是自己大王,揮了揮鉗子暗道:完蛋。
自己在北海待了無數歲月,吃吃睡睡就到了大羅金仙,也沒見過兩位大王幾次,今日前來卻是讓它感覺到心驚肉跳,大難臨頭。
“二位大王所來何事?”
太一笑道:“如今天穹傾塌,特來取你四肢一用。”
果不其然,金鰲一陣悲嘆。
“你若乖乖自行斷肢,這補天功德還算你一份,不然我二人動手,可分不得你半點。”
金鰲還能說什么,還得感激涕零,的虧來的是自家大王,要是別人,誰會跟它說這些,早就揮刀了。
“多謝大王,二大王。”
金鰲忍痛一顫,便見四肢齊根斷裂,雙鉗夾著送到二人面前。
一人收兩根,飛快的回到不周山交給女媧。
這金鰲四肢巨大如柱,潛在水底還看不出來,此番二人運來,才教通天知道自家的金鰲島是個什么樣的龐然大物,肢不見頭尾,長不知幾許,落在地上猶如一方延綿無盡的山脈。
女媧取了四肢,親自跑到天地四極,以斷肢支撐天穹。
以肉眼可見,這天在一點點升高,最終轟隆一顫回到原位。
補天一事頗耗心神,女媧也會感覺到累。
過了一會兒,天地間掛起一道彩虹,無量功德降下,五分歸女媧,一分歸太一、一分歸帝俊,兩分由天庭、妖族平分,余下一分去往北海,歸了金鰲。
此番補天,妖族成了最大的贏家,功德全收,一滴也沒給外人留下。
天也補好了,眾人隨后散去,祖巫們欲言又止,再將共工尸骨運回去。
臨別時,女媧飽含深意的看了眼太一,輕聲道:“大哥,凡事做過都有痕跡可尋,謹慎啊。”
太一心中一突,知道她明了自己蒙蔽天機一事,尷尬的笑了笑。
事實上他能阻止這一場意外,但他選擇了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