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不用說了，本王就問你一句，馬道是不是你殺的？”
此刻是金角大王的壽宴，他并不想在這些小事上浪費時間，也沒有心情去跟一個初入八境的家伙掰扯，直接問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不是！”
然而就在金角大王認為對方不可能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抵賴之時，對方卻是直接搖了搖頭，這倒是讓他有些語塞了。
要這叫陸元的海族償命，前提是他真的殺了馬道，可是現在對方卻是否認了這個說法，那讓對方償命就名不正言不順了。
“陸元，你當廳中所有海族都瞎了不成？”
余垢怒聲接口，赫然是將廳中諸多海族都拉在了一起，只是他這話出口后，并沒有發現諸多海族那異樣的臉色。
這些海族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他們自然不是瞎子，之前發生的事他們都看得清清楚楚。
明明是那馬道先去敬酒的，而且還存了一些小心思。
“這些海族倒是可能瞎了啞了，但有件東西，絕對不可能瞎！”
陸尋侃侃而談，這嘲諷之言將所有海族都包括了進去，讓得諸海族臉色都有些不自然，同時生出一絲忿怒。
他們能容許自己不說話，不出來主持公道，卻不容許有人嘲諷自己，這就是人性的劣根性，不想面對自己心里的陰暗面。
不過主桌上的幾位，在聽到陸尋如此說話的時候，都是心頭一動，緊接著他就看到那陸元伸手在腕間一抹，一道光芒閃爍而出。
“是水月鏡！”
對于那面像是鏡子一樣的東西，諸多海族自然是不會陌生，那正是可以存儲影像的水月鏡，只是他們的臉色都有些古怪。
難道你這家伙早就知道那馬道要玩什么貓膩，早早就用水月鏡記錄下這一切了嗎？
“喂，那個叫余垢的家伙，事實上你也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只是聽了馬空的一面之詞吧？”
陸尋沖著余垢叫了一聲，然后氣息噴出，水月鏡之上，果然是出現了一些影像，正是之前犀卯他們剛進入金角宮主廳的一幕。
“這個叫陸元的家伙，心思恁地縝密！”
到了這個時候，沒有人再懷疑那水月鏡中的東西了，這就是一種防患于未然的未卜先知，這個時候讓馬空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我敬你一杯！”
水月鏡中，當這話從馬道口中說出的時候，所有海族都是瞪大了眼睛，包括主桌上的幾位強者。
就算他們心情不爽，也想要看一個結果。
然而在眾多海族的注視之下，他們什么也沒看出來，緊接著那馬道就慘叫起來，讓得金角大王都是愣了一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們都沒看清楚是不是？”
好在陸尋對諸多海族心情的把握是極為精準的，見狀他不由輕笑一聲，然后說道：“那就再看一次，這次可要看仔細了！”
“咦？水月鏡中的影像好像變慢了，這到底是什么水月鏡？”
一時之間，眾海族都被水月鏡中的影像變化驚到了，因為那內里人影的動作，突然之間好像變慢了十倍。
這可是在青玄天下都極其罕見的特殊水月鏡，也只有陸尋才有制造的方法，當初為了跟他合作，萬國商盟可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輪回海中雖然不乏能制造水月鏡的海族，但這種能放緩十倍影像的特殊水月鏡，他們真是聞所未聞。
也就是這些海族不知道大玄王都發生過的事，要不然僅僅是憑著這面水月鏡，就能猜出陸尋的真正身份，但現在卻只剩下震驚了。
“咦？那馬道的手指……”
此刻眾人震驚過后，心神都是回到了影像本身，當八境大成的明空一道驚呼聲傳出后，所有人都是感覺到了鏡中馬道的動作。
如果說在正常速度之下，馬道打出那道劇毒氣息的動作微不可見的話，那此放緩十倍之后，他所有的動作都將無所遁形。
“原來真是馬道先動的手！”
到了這個時候，事實俱在的情況下，所有海族都終于明白了剛才到底發生過什么，這也解了他們一直疑惑的問題。
因為再下一刻，他們赫然是發現馬道打出的那一道氣息，在剛剛觸碰到陸元的指尖時，便是一觸即回，重新被打回了他的手指之內。
這樣的隱晦一幕，如果不是放緩十倍的話，沒有誰能看出來，這些海族甚至有種感覺，當時那馬道應該也是沒有察覺的。
要不然為什么要過了幾息時間之后，馬道才感應到自己體內的變化發出慘叫，如此手段真是聞所未聞。
但如此也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此事完全就是馬道自己先挑起來的，陸元不過是自保反擊罷了，一切都是馬道自己咎由自取。
整個金角宮主廳，突然變得有些安靜，剛才大呼小叫的余垢臉上有一抹尷尬，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嚴格說起來，余垢替馬空出頭，這就是鬧了一個烏龍，這樣的事拿到哪里，也是他馬氏兄弟不占理，有此下場怨不得別人。
只是此刻眾海族心情都有一絲異樣，因為余氏兄弟已經因為此事卷了進來，現在已經不是誰更占道理了，而是一個顏面問題。
若是此事就此不了了之，那余氏兄弟的面子往哪兒擱，總不可能讓那犀卯再坐回去吧？
“都看清楚了嗎？”
陸尋有意讓水月鏡停留在某個瞬間，然后環視一圈，尤其是看向了主桌的幾位強者，口中的反問，其實有些不好回答。
“嗯，看清楚了，馬道果然是死在你手中，現在你還有什么話說？”
然而讓眾海族，甚至是陸尋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在短暫的沉默之后，那八境圓滿的貝族強者余燼突然接口。
這樣的說法無疑是讓所有海族目瞪口呆。
“嘖嘖，你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我還真是佩服！”
陸尋也不由感慨出聲，聽得他繼續說道：“明明是馬道他自己殺了自己，你眼睛瞎了不成？”
“我看是你眼睛瞎了吧！”
余燼這個時候已經有些耍無賴了，但當他將手指指向那水月鏡之時，卻是讓眾海族若有所思，暗道這個說法未必不能成立啊。
“你們都看到了，馬道其實只是想跟他開個玩笑，偏偏這個陸元心胸狹隘，開不起玩笑，一出手就是殺招，實在是膽大包天之極！”
余燼紅口白牙，將馬道先出手的事，定義成了一件開玩笑的小事。
而且剛才在慢上十倍的速度之下，馬道的攻擊，確實是被陸元反彈而回。
總之馬道的那道氣息，確實是觸碰到了陸元的手指，這其中會發生什么變化，那就誰也不知道了。
單從這一點上來說的話，馬道是死在陸尋手中，倒也不算太過牽強，只是余燼有意淡化了馬道先出手的這一節而已。
現在馬道已死，誰也不知道他先前那一次出手，到底是不是真的在開玩笑，還是真要置陸元于死地，這兩者之間可是有極大的區別。
可惜事已至此，死無對證，更何況就算馬道還活著，他也不可能承認自己對陸元起了殺心，這樣道理反而是站在他們這一方了。
如此詭辯，讓陸尋這個善辯之人，一時之間竟然也有些不知如何反駁。
余燼這家伙的臉皮，簡直厚到沒邊了，對這種無賴他還真未必能在口舌上壓制。
“陸元，大庭廣眾之下殺人，現在你還有什么話說？”
金角大王自然是偏袒余燼的，一個初入八境的陸元，根本不可能得到他的重視，甚至還在此刻強調了一遍對方的罪名。
“無恥！”
而就在金角大王話音落下之時，旁邊一道聲音傳來，將諸海族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這一看之下，發現赫然是明空島主所發。
“明空，你敢罵我大哥？”
銀角大王脾氣暴躁，此刻臉色陰沉如水，雖然他跟金角大王并不是同胞兄弟，卻是異性同袍，他自然是要維護自家大哥的威嚴了。
“沒有的事！”
明空自然是不會承認的，他先是否認了銀角大王的指責，然后又陰陽怪氣說道：“誰無恥，我就罵誰！”
由于明空沒有指名道姓，再加上他身后可能有冥鯊一族的背景，這一下銀角大王倒是不好再多說什么了。
金角大王深深看了明空一眼，總覺得這明空有些不對勁。
這家伙竟然會為了一個初入八境的家伙，跟自己這個八境圓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看來要找機會敲打一番了。
“陸元，還是那句話，跪下磕頭認錯，給你一個痛快！”
剛才有些語塞的余垢，這個時候重新找回了信心，有著金角大王和自己的大哥撐腰，他將剛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聽起來已經是最后通牒了。
“唉，跟無賴講道理，果然是講不通的，還是我太天真了！”
環視了一圈之后，陸尋不由微微搖頭嘆息了一聲，看來這個世界果然還是實力為尊。
既然如此，那就用絕對的實力，來讓這些家伙知道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