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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一陣離別之情之后,王大壯代表兄弟們詢問:“二弟,你這一次到我們這里來,是奉皇上的命令,還是你有什么想法?”
趙興就放下酒杯輕輕的搖頭:“大哥這次你全猜錯了,這次既不是皇上派我出來公干,也不是我自己有什么想法。而是受新任三邊山西宣大總督盧象升的拜托,替他來巡視一下山西宣大地區的防務。”
王大壯就一皺眉:“他這是怕我們這群驕兵悍將不服他的管束,讓你來和我們事先打個招呼啊。”
趙興就一拍桌子:“大哥果然明事理。”
趙曉起卻一撇嘴:“他算個什么東西,年輕的毛頭小子,就要在我們的頭上指手畫腳啦?想要讓我們服他也可以,拿出點實際的東西來給我們看看。”
趙興就指著他:“果然被盧大人說中了,你們的確不服氣他呀。”
“不服氣他怎么了?他敢咬我呀。”
王大壯立刻黑了臉,一拍桌子:“你個混小子,給我閉嘴。”
趙興就苦笑:“盧象升正好說中了關鍵,你小子也正好說出了問題的癥結。盧象升年紀輕輕,獲得如此高位,一般的外人是不了解他的能力的,就會出現你這樣的心態。到時候你在盧象升面前擺你的老資格,到時候他到底是行軍法還是不行軍法?”
然后嘆息了一聲,擔憂的說道:“別人卻不說,單單你們兄弟8個就讓他非常為難。行軍法吧,畢竟有我這個虎皮。但若是不行軍法,其他人就會有樣學樣。這樣就會出現所有的武將,都擺老資格,不聽他的調動,最終會壞了大明的大事的。”
王大壯就挺起胸膛向趙興保證:“兄弟你放心,我這個大哥,就堅決的執行盧大人的任何命令,絕對不會有半點含糊。而如果咱們的兄弟不聽從指揮。我收拾他們。”
趙興卻堅定的搖頭:“你的保證我信,但其他的人我就不信了。盧大人的軍令,總不能處處通過你來執行吧。所以我決定,為了盧大人事權統一,軍令通達,不至于壞了咱們整個大明的國事,現在就將你們幾個兄弟,調離這些重要的地方。”
然后故意沉思一下:“就調你們回內地吧,選一個不輕不重的地方,隨你們怎么折騰。這也是我對你們的保護了。”
說這話,倒并不是趙興的真心,然而表情卻是一本正經。
這樣的表態一出,趙曉起就先坐不住了,立刻站起來,給趙興跪下,“對不起對不起,二哥我錯了。”
趙興沒有扶起他,而是拿眼睛冷冷的看著他:“你知道你錯哪里了嗎?”
“我居功至傲,我目中無人。”
趙興搖搖頭:“你錯不在這里,你錯在不遵守朝廷的規矩。”
然后對著他,其實也是對著其他人:“朝廷自有法度,既然有法度,就要必須堅決的遵行。你欺盧大人年輕,就可以輕視他,就可以不遵守他的將令,那還要朝廷上下等級做什么?那還要軍令做什么?”
大家一時啞口無言。
趙興就越說越氣:“那按你的道理,如果太子站在你的面前,就因為他是個孩子,你就應該欺負他嗎?”
趙曉起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是真的飄了。
“皇上也年輕,難道就因為皇上年輕,你就可以不遵圣旨嗎?”
趙曉起趕緊將頭磕在地上:“小弟不敢。”
趙興就猛的將拳頭砸在了桌子上,將面前的酒杯都震翻了:“那如果我不是比你年長,不是你的二哥,那你也可以不聽我的,可以不聽我這個欽差的將令了吧?”
這話就徹底的說重了。
當時嚇的趙曉起不由得渾身哆嗦,連連磕頭:“我錯了,二哥息怒,二哥息怒。”
嫂子悄悄的過來,給趙興換了一只酒杯,悄聲的勸解:“你的這幫兄弟,在當年你的帶領和推薦下,有了現在的地位官爵,是有點驕傲了,但他們大道理還懂。之所以他們敢這么說,那還不是在你這個哥哥的面前撒嬌?教訓一番,讓他們長個心眼記性就行了。兄弟有好幾年沒在一起好好的吃上一頓飯了,別壞了大家都的興致。趕緊的,飯菜都涼了。讓他起來吧。”
囂張的氣焰必須打壓,但是也不能太過,借著大嫂的臺階,趙興就用腳踹了他一下:“別給我裝可憐,趕緊的坐下來,繼續吃喝。”
李柱子就彎腰拉起了他,把他按在自己的身邊:“我最近就看不慣你,到什么時候都人5人6的。總是拿著咱們二哥說事。你這樣不是在坑二哥嗎?一旦那些御史言官,抓住二哥的把柄,害了二哥,你有辦法解救嗎?你有能力解救嗎?”
然后哼了一聲:“只能壞事,不能成事的混蛋。”
這才是真正說到了幾個兄弟的心中。
大家因為趙興而成事,一旦趙興倒了,大家的一切也就都完了。
趙興無奈的給他倒了一杯酒:“你們給我添了點麻煩倒無所謂,兄弟之間嗎,還有什么抱怨的呢?但問題千萬別給國家添亂。我可告訴你們,我的親小舅子高階到我的家里打秋風,我是屁話沒有。但他竟然借著我的名號,去勾結內宮,這就犯了大忌諱了。一旦事情嚴重了,一個廢后那不忍言的事情就可能出現。為此,為了彌河帝后之間的關系,我不得不忍心殺了他。我希望你們引以為戒呀。”
這句話一出,才真正觸及了他們的心靈。
他們都知道這件事,為了照顧原先的情誼,趙興在逼迫恩人王和中自殺謝罪的同時,也許諾對他家人的無微不至的照顧。
做的可算是仁至義盡。
無奈殺了自己胡作非為,差點兒把天捅破了的小舅子,卻又想盡辦法,沒有牽連其他的親人,這樣也算是恩情盡足了。
也正是因為從這一點上,大家看到了趙興的做事原則。
講究感情,這在天下已經無人能及。但你真要是做了違背他的原則的事情,他對你也會絕不手軟。
“我的良苦用心,希望哥哥兄弟們懂得。好了,不說這些讓人沮喪的話,干了這杯酒,我們還是好兄弟。然后大哥,你說一說這邊防軍備的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