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這一座小山,路過一個平原,繞過一個叫做小南西城的地方后,師徒二人這已經是來到了一片顯得更加荒涼的地方了。
現在師徒二人距離離開茅廬前后已經是過去了八個月時間了,此時所在周遭的環境卻是告訴他們,這里怕是這么長時間走過最為冷清的一片區域了。
很多時候連續走十天的路都不會看見任何一個百姓,甚至于即便是有的時候走的路不是很偏僻,但想要進入一些驛站進行補給,都非常困難。
不過師徒二人作為乞憐人對于日常生活的要求則是很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什么東西就用什么東西,倒也沒有怎么樣苛求什么。
而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則是一條大河。
“玄舟,我等穿過這一條大河,那么距離最后的大城就更加近了,這路程比我們想象中的要更加快速了。”李儒是這樣說道。
“是,師傅。”李玄舟現在也是比較期待接下來到了這大城后的一些事情。
至少他現在身軀還沒有經過淬煉,還不知道用這種昂貴的藥草淬煉身軀到底是什么樣子的感覺。
而擺在他們面前的除了這一條大河之外,還有一個依照著大河旁邊建立的一個小漁村。
小漁村并沒有直接在大河里面養殖一些魚蝦,是在大河旁邊挖了很多的魚塘。
這些魚塘如同一個個豆腐塊般的成列在小村的左側。
看魚塘的數量大概有三十多個,論規模應是不錯的。
現在師徒二人想要通過這大河進入到對岸,則是需要乘坐船只,畢竟這跨度足有百丈的大河看起來還是比較兇險的。
以至于這大河河水的流動速度就算不快,但能通過船只正常通行,還是老老實實的坐船會比較合適。
師徒二人這便一前一后的朝著小漁村所在的方向去了。
日上三竿時,他們已經是抵達了這小漁村了。
……
李儒摘下防曬的斗笠。
此時天氣已經是步入了九十月份,此地溫度較高,烈日炎炎,皮囊長時間暴曬倒也是有些刺痛感。
“初來乍到,我們師徒二人是想要通過這一條大河抵達對岸,所以不知貴村可否愿意幫忙,用些小船將我師徒二人渡過去?”李儒和善的看著面前站著的一個光膀子的漁夫,這漁夫皮膚黝黑,簡直就像是魚塘里面的淤泥一般,并且可以明顯發現這漁夫的皮膚在這種烈日下呈現出一種特別的油光,如此一看,又好像是有些類似于魚塘里面的泥鰍,而李儒還是笑著繼續說道,“當然,老朽還是愿意承擔一些渡船的金銀,只是不知道您這邊可否幫忙?”
“當然沒有問題!”
“這上下二三十里想要渡河都是要經過我們趙家漁村的。”
“然后你們也放心,我們趙家漁村做這種事還是非常考究的,具體東西咱們一邊走一邊說,外面天熱,你們隨我進入漁村中歇息一下。”
趙旬懶懶的打了個哈氣,這也是帶著身后緩緩點頭的師徒二人朝著漁村走過去。
待到路過一些魚塘邊緣堤壩時,口中是補充了一句,道:“還請跟著我的腳步慢慢走,不要落入了魚塘中,這魚塘水還是很冰冷的,稍有不慎,要是在我們漁村里面丟了小命,這肯定就是不好的了。”
李儒笑著點了點頭。
李玄舟目光是看了看腳下的地面,現在是朝著漁村走過去的,腳下這一條就是兩個魚塘中間的斷層,就是一個堤壩。
堤壩并沒有很寬,最多也就是半丈逆天了。
眼下天色晴朗走在這種地方倒是不需要擔心,但如果天氣惡劣,或者下了一些雨水,這堤壩又濕又滑,外來人走到這堤壩上,還真的有可能會摔下去了。再去看了看這非常陡峭的魚塘邊緣,這要是掉下去,水性不行,周遭又沒有什么人發現,那么還真的有可能會喪命在這種魚塘中,到時候就會成為魚塘里魚兒的吃食了。
“他們這里也都是靠魚塘里面一些漁船來打魚的,一個魚塘長應該是有三十丈,寬至少也有二十多丈,此種魚塘還有幾十個,這漁村規模的確很大。”
李玄舟默默的思考著,目光倒也是落在了前面這漁村村民的腳下。
這村民并沒有穿鞋,就這樣走在被曬的有些發燙的地面上,如履平底,并且這走路是靠著堤壩的外面走著。
他每走十步都要有三步是恰好踩在魚塘的邊緣,魚塘邊緣堤壩有的并不牢固,這便是可以看見不少的干燥的泥土被他踩的破碎。
這些泥土個個就像是拳頭那么大小,順著一丈多深的陡坡就這樣滑落到了一側的魚塘中,悶聲的濺落起來一些水花。
“這些人的水性應當是非常不錯,不過也是能夠理解的,都是常年生活在漁村里面的人,若是不會一些水性,那么的確是不符合實際的。”
如此,師徒二人一聲不吭的跟著這村民進入到了這漁村中。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漁村還有大半的人沒有起來,他們迷迷糊糊的躺在各種涼床上,悠悠靠在一起聊天消磨時間。
而他們也是看見了有一老一小兩個人進入到了他們漁村中了。
他們也只是看了看,心中也沒有往心里面去,依舊是自己在玩著一些骰子等東西,骰子落入泥碗中,噼里啪啦的聲音時不時的會出現。
師徒二人也是終于進入到了一個四面透風,只有四根木頭支撐起來的木棚里面了。
這些都是簡單的草棚。
天氣炎熱,四面透風更加不容易讓人難受,只不過旁邊就是這種靜靜、緩緩流淌的大江,多少還是能感覺到那種濕熱的不悅。
趙旬這個時候繼續說話了,道:“渡船費用倒也便宜,我將你們送過這大河只需要二兩銀子就可以了。”
“二兩銀子?”李儒臉上出現了一些微妙的神色,“這的確是有些昂貴?”
二兩銀子!
即便是這大江前后百丈,但這江面平穩至極,又不是什么兇險的事兒,一前一后也不過就是半個時辰絕對能完成。
就這半個時辰還需要耗費二兩銀子,這是什么概念?
兩個饅頭才一文錢,一兩銀子能夠買兩千個饅頭,這都是實打實能夠做到的事!
然而只是渡江則是需要四千個饅頭?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渡江,是有一些坑人的感覺在里面了。
“昂貴什么啊?”趙旬漆黑的臉上是出現了不少的不痛快了,他也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摸過來一把蒲扇,蒲扇扇動了兩下后,又是指了指十幾丈之外的這個大江了,他隨意的說道,“你這老先生啊不要望著這大江就覺得事情簡單,你再明白還能超過我們漁村的人嗎?我可告訴你,這大江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的,實際上兇險的很,這大河水面下更是暗流涌動,我們漁村的人都不敢說是能直接游過去,你們這背著這么多的行囊肯定就更做不到了誒。”
趙旬這已經是吃定了這一老一小,這語氣在說起來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是出現了不少的得意了。
“再說了,他人到我們漁村里面來渡河時,他們耗費的可是要更多,我這是看你們一老一小怪不容易的,這也是少收了很多的金銀,不然我和你們說誒,要是遇到了進城趕考的時候,我們這漁村一條船出去,哪個過路人不要留下來這五兩銀子的?現在我一人撐起來這么大的船將你們送過去,這也只是需要二兩銀子,劃起來一個人只需要一兩銀子而已,你們這旅人一路走過來,總不至于這一兩銀子還在斤斤計較的?那么你們可真沒有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