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大勝,凡人慘敗。
鍛刀閣內。
胡云三手指捏著鼻梁,閉著眼睛,口中疑惑的說道:“這少年真的是這樣說的?”
“是的,閣主,我們肯定是不會聽錯的!”
胡云三的面前站著兩個人,這兩個人是前些日子到青雨門中拜訪,結果碰了一鼻子灰的侯云凱和侯運良兄弟兩個。
要說這兄弟二人說起來也是尷尬。
他們一回來的時候就直接病倒了,幾乎是前腳剛剛踏入到營地中,后腳就被鍛刀閣的弟子直接弄個席子直接拽到了營地里面。
兩個人皆是大規模的凍傷,面皮上的肉都已經是要掉下來。
好歹是鍛刀閣的閣主胡云三還在,各種丹藥給上,這十天才喘過氣來。
現在侯云凱和侯運良完全恢復過來之后,他們可就是要將這些事情立刻告訴胡云三。
他們當然也是這樣說,即便是免不了稍微添油加醋那邊一點點,好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么的尷尬,但落在胡云三的耳中,他們兩個人現在說的東西依舊是讓她非常疑惑的。
要說真的遇見了什么名門正派,對方被掌門這樣問住了,這還能夠理解。
可是青雨門是什么?
從來沒有聽說過。
胡云三算是對江舟城周遭門派比較了解的存在了,可是真的要說青雨門在什么地方,青雨門的掌門是誰,她真的是一問三不知,這就可以看見青雨門真的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門派,平時根本就不會引起別人注意的。
如此情況下,侯云凱和侯運良突然之間說這青雨門里面有一個少年,且這個少年兩三句話直接給出來了這種高質量的反問,胡云三這心中自然也是有些詫異。
按理來說,這種事情不應該發生才是的。
侯云凱明顯看見了自家閣主臉上的這種疑惑,還有那種疲倦,他這肯定是不敢太過于夸張,只能是又一次的重復說道:“他當時點名了我們鍛刀閣現在可能遇到的問題,更是說明了一些糧道等因素,最后是直接問我們怎么處理那些十大門派掌門鐵令的問題。”
“前面問題我們兄弟兩個還是能勉強回答,因為我們是堅定的站在閣主的手下,是堅定的想要幫助我們鍛刀閣成為新的江舟城的王者!”
侯云凱說到前面這些話語的時候,這也是尊敬的很,這說話的語氣也是亮堂了不少。
不過真的到后面補充的時候,他還是情不自禁的有些小聲的說道:“但后面他問我們有關于掌門鐵令的問題,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只能是暫且從青雨門中離開,是將這種消息告訴閣主大人您的!”
說著。
侯云凱也是對著侯運良使了一個臉色,兩個這也是跪下來,尊敬帶著一些后悔的語氣說道:“還請閣主原諒我們兄弟二人!”
“我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這外面的風就像是刀子一樣,外面的冰雪更是朝著我們臉上砸下來,我們是完全沒有腦子能夠回答這個少年如此刁鉆的問題啊!”
胡云三當然是擺了擺手,示意兩個人完全沒有必要走這一套。
侯云凱和侯運良這便是謝過胡云三,再去站了起來。
兩個大男人在胡云三的面前就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樣,他們根本不敢直接看著盤膝坐在案臺之后的女子,只能是偷偷的看著對方案臺略有挑高的案臺邊緣,似乎有那么一種聽從發落的意思在里面。
胡云三現在內心極為疑惑。
少年猜測的真的沒有什么虛假之心。
她為什么會來到江舟城附近?
這就是因為她帶著一些賭的意思過來的。
而要說為什么要賭?
這也是因為實在沒有辦法。
總不能眼看著藏劍山莊收攏一座座凡人之城,這種不作為最后將會釀成大錯,所以她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來到江舟城。
歸根結底就是那四個字。
“虎口奪食。”
鍛刀閣就是從虎口里面搶東西的人,藏劍山莊就是那一只大老虎,拼的就是對方的的貪婪,拼的就是鍛刀閣能夠在江舟城中戰勝,便是可以在一定意義上扭轉戰局,畢竟江舟城可是鍛刀閣第一次這樣嘗試。
這一次要是成功了,以后再去做這種類似的事情,可就是好辦多了,其他區域的門派一旦聽見鍛刀閣大敗過藏劍山莊,這肯定不至于那么的慌張,總不至于就像是現在的江舟城的門派一樣,死死的站在藏劍山莊的身后。
而這一次要是失敗了,他們下一次再想要去其他區域嘗試,這可就是真的費力的很,這也就是為什么鍛刀閣的閣主胡云三如此豪邁的往這里面砸金銀的緣故。
這一場戰役,他們鍛刀閣不能輸。
一步錯,步步錯。
與其坐以待斃,等到藏劍山莊慢慢的將鍛刀閣直接弄死,還不如關鍵時候主動出擊,輸了也不算是丟人。
問題自然也是有的。
藏劍山莊歸根結底還是藏劍山莊,他們真的是兇殘的很。
“首先從少年擔心的糧道上來看,我何嘗不會擔心糧道某一天突然崩潰?”
“只能是用盡全力將物資從遠方直接送過來,其他東西暫且不談,單純保護運河不會結冰就耗費了鍛刀閣巨量的金銀,那些連夜在湖面上破冰的弟子們也真的是辛苦的很,他們卻還是時時刻刻的擔心藏劍山莊會不會在暗中突然之間發起攻擊。”
“這卻也是無奈之舉,天氣的緣故是我之前沒有想到的,竟然是忘記了江舟城的冬日如此的寒冷,以至于白白耗費了太多的金銀,更是折損了不少的弟子。”
胡云三默默的想著。
她這狹長陰沉的目光落在案臺上厚厚堆疊的一些文獻上,現在的她面色疲憊的很。
當然這件事情也不能怪胡云三倉促。
實在是因為他們鍛刀閣可沒有多少機會了。
外人眼中的鍛刀閣和外人眼中的江舟城一樣,本身都是好吃等死的程度,看起來光鮮的很,但實際走到了一定的高度之后,就會不斷的開始衰退。
胡云三是預料到了鍛刀閣的滅亡,但是絕對不想要鍛刀閣在自己的手下直接覆滅,這也是不得已為之。
誰知道下一次出現類似于江舟城的事情需要多少年?
她胡云三又能夠看見嗎?
作為胡家的人,她活著總是要為鍛刀閣做一些事情的。
“其次少年詢問的掌門鐵令,這掌門鐵令也是一個大難題。”
“江舟城外共有規矩門派一百一十三個,現在已經是有一百零三個掌門鐵令落入到了我鍛刀閣的手中,唯獨差的就是那么十個掌門鐵令!”
“或許也不能說差了十個掌門鐵令,這十個門派都是綁定在一起的,實際上江舟城外應當是有一百零四個門派,是一百零三個普通小門派和另外的一個巨大的門派,他們是一體的存在,只要他們中有任何一個人偏向于我鍛刀閣,那么十個掌門鐵令就會立刻到我手中。”
“掌門鐵令到我手中,我還有將近二十萬的百姓。”
“如此站在道義上,我就可以立刻前往江舟城,而我胡云三將會立刻成為江舟城新上任的城主,到時候藏劍山莊被我直接趕走也是隨意的事情,只需要提出來一個極度龐大的錢財地契金銀過去即可。”
胡云三暗自嘆息。
“最后和少年說的也是一樣。”
“前兩個問題我現在沒有辦法解決,后面衍生而出的問題更是頭疼。”
“鍛刀閣雖然是一個比較厲害的勢力,但是和藏劍山莊還是沒有辦法相提并論。”
“我現在已經是動用了很多的關系籌集來的這些金銀,最近已經是找人發放鍛刀閣的武器券,這種透支的行為一旦持續下去,這對于鍛刀閣來說也無異于一場滅頂之災。”
在自己弟弟胡山林面前,她胡云三是相當可靠的一個人,或者在其他鍛刀閣弟子面前,她也是非常厲害的一個存在。
但是她終究還是一個人。
鍛刀閣站在百姓這邊的想法即便是好的,但是鍛刀閣內部何嘗就沒有蛀蟲一說?
這些占據了一些高位,滅殺有才識新人的老蛆蟲非常的可怕,是遠遠比外敵更加兇險的存在。
以眼前和藏劍山莊暗中交鋒來看,如果鍛刀閣內部真的能夠有一兩個能夠打下手的人,一兩個能夠站出來的人,這還需要她胡云三親自來到江舟城附近?
這種事情往好聽的說,就是她胡云三御駕親征,但是往不好聽的來說,她就是膝下無人!
事實則是后者。
胡云三根本手下根本就沒有兩個能打的,而要說不能打就算了,關鍵時候不要搗亂啊。
這也不行。
這一個個的肥頭大蛆就貪婪的撕咬著鍛刀閣的這一塊肉。
其中有的是從藏劍山莊帶過來的探子,有的則是后面逐漸被養肥的蟲子。
這些蟲子更是蛇鼠一窩,現在他們應當是眼巴巴的看著胡云三在江舟城這邊折戟沉沙,就等著胡云三這邊主動失敗,隨后一點男兒骨氣、貪生怕死的跪求藏劍山莊前來收購他們,如此他們還能好生活著一輩子,開心的很,總比和藏劍山莊做對要好得多,結果大多卻偏偏又是悲慘終身。
想著。
胡云三未嘗不會有些心酸,可這又能怎么樣?
他們胡家本就不長命,到她這一代只有一個很難支撐大局的弟弟在。
真的要說胡山林此時能夠有什么點子也是好的。
他現在只能夠聽從她胡云三的命令,是完全看不見背后相當兇險的事情。
胡云三怎么會不生氣?
可又能怎么樣,甚至于這一次被一個少年問住。這更不是一種屈辱的存在?
定了定心,胡云三只能是抬頭看著面前的侯云凱和侯運良兄弟二人,再問出來一個問題,道:“這個少年是叫什么名字?”
“李玄舟。”
“是的,閣主,他是叫做李玄舟的,是青雨門的弟子來著的。”
侯云凱說完之后,侯運良也是在一旁補充道:“不過李玄舟好像在青雨門的地位還是比較高的,因為我們兩次前往青雨門,都是沒有能夠看見對方的掌門。”
“第一次的時候他說掌門外出一個月。”
“等到我們一個月之后再去看的時候,這一次又說掌門鐵令在他的手中,青雨門內所有事務都由他這邊來決定。”
“哦?”胡云三頓時疑惑。
方才侯云凱和侯運良說這些話的時候,可沒有提及到這一點。
她原本還以為兩個人只是到了青雨門之后,就被一個外門弟子直接攔住的,如此來看,這個剛才認為的外門弟子還不是這樣簡單的?
“的確!”
侯云凱和侯運良自然不敢欺騙胡云三,再說道,“想來應當也是因為李玄舟本身是青雨門的代掌門的緣故,所以他對于江舟城外面的事情比較了解,這才是給我們提出來了這樣的一個難纏的問題。”
“否則一般的少年哪里會有這種想法,更是不可能在看見了我們十兩黃金,還有這么多納元丹的時候保持冷靜的。”
侯云凱倒也是沒有過度的夸贊李玄舟。
事情也是就是這樣,尋常門派的弟子要是得到了這一百枚納元丹,怕是貪婪的恨不得自己一個人全部侵吞了才是,這樣他們的修為就可以飛速的增加,就可以在別人的面前肆意妄為,更是可以裝作一副天上地下老子最大的模樣。
哪里會有一個弟子能夠做到這一點啊。
這一看就不是正常的門派弟子,否則長久的丹藥熏陶之下,早就利益熏心,更是不敢談論起來倫理道德,甚至于看見道德二字的瞬間都要捂著臉跑走,口中更是要罵著一些婦人之仁,喋喋不休的什么勝者王敗者寇。
“行。”胡云三明白了。
她現在對于李玄舟非常感興趣。
對方既然是能夠看見這種危險的存在,那么是不是有能耐能給出來一些解決的辦法?
如果能夠從李玄舟的身上找到解決這件事情的辦法,指不定他們鍛刀閣在江舟城附近還能扭轉戰局?
胡云三想到這里的時候,還緊緊的捏了一下自己的鼻梁,示意自己不要在這件事情上有什么希望。
但人都是這樣的,看見希望的存在之后,即便這個希望非常的渺茫,這也要是過去嘗試一番的。
胡云三在此也是決定了,她立刻馬上就要前往青雨門一趟,這是要好好的拜見一下這個叫做李玄舟的少年!
即便只是聊聊天也是好的,她胡云三也還是有一些舉措的。
至少即便是沒有辦法從李玄舟這邊拿到一些說法和建議,她這邊還是可以將希望寄托在其他的大勢力身上。
以這些大勢力為引子,嘗試著欺騙門派的掌門鐵令,這也是最后的辦法。
目前來看,這種事情的成功幾率還算是勉強算的上可以的。
是有一成的希望。
不過一會兒。
胡山林聽見自己姐姐要離開營地的消息后,他第一時間是非常震撼的!
更是直接來到了胡云三所在的這營帳中,更是直接跪下來,就是三下重重的磕頭!
“閣主,如果有有什么做錯的地方,您直接說出來啊!”
“是千萬不要做出來任何危險的舉動啊!”
“現在鍛刀閣要是沒有了閣主您,我們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怎么做!”
胡山林顯然是認為胡云三這邊是要去送死,畢竟這種節骨眼上離開營地,先不說是具體是干什么,就說危險性,這絕對是非常危險的!
外面這種暴雪連天的樣子,怕是就天空都要叫這種嚴寒天氣直接凍住了!
這種惡劣的天氣百姓們呆在營地中都有些扛不住,更不說胡云三本質上還是一個實力稍微強悍一些的武夫,有丹藥防身,這卻也絕對不夠的!
胡云三這就有些無奈。
“我還沒死,你這樣給我磕頭干什么?”胡云三平靜的說道。
“閣主不可能會死的!只是……只是您這邊貿然的離開營地這是要干什么啊?”
胡山林完全不懂。
他是真的不愿意自己姐姐這個時候出去承擔風險,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啊。
要說真的打不過藏劍山莊,這也沒事,反正他私下也是藏匿了一些金銀,等到打不過了之后,直接逃跑就是了,天下這么大,姐弟兩個人相依為命還是可以做到的,完全沒有必要因為一場戰役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這也是胡山林沒有將自己內心的想法直接說出來,否則不知道胡云三此時的臉色會有多么差。
她一直在無奈鍛刀閣里面的蛆蟲實在太多,各種坑蒙拐騙的大賺錢財,又在大肆炫耀奢華生活的狗東西,這些狗東西真的是害人不淺,以至于叫所有人都出現了錢財很容易賺的想法,人性陰暗的一面一旦被勾起來,就真的是慘痛的很!
結果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弟弟也是留了一手?
幸虧胡云三不知道,否則真的就有些可憐。
現在的她淡定的說道:“有些事情要去青雨門一趟,是有一個故人存在于青雨門之中。”
“啊?”
“青雨門?”
“故人?”胡山林頓時啞然,三連詢問。
什么意思?自己姐姐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他不懂啊。
按照道理來說,胡云三這一輩子簡單的很,從識字開始就跟在一個老師傅后面學習,這一學就是二十多年,眼下這二十八九的年紀,要說故人?
這是絕對不會有的!
她怕是就一個能夠說上話的都沒有的!
對于這一點胡山林是絕對能夠確定的,所以自己姐姐說這個時候要去青雨門中找一個故人?
這完全就是天方夜譚的事情,這怎么能夠讓胡山林相信。
胡云三真的是不知道該怎么說自己的這個弟弟。
不過她去意已決,倒也不用和自己的弟弟解釋什么。
眼下還是讓胡山林老老實實的在營地里面保證營地的秩序,這才重要的,畢竟難民雖然可憐,但其中也不全都是好的。
這種節骨眼上一旦有一些好色之徒或者一些偷竊的存在,這對于整個營地來說都是一種毀滅性的打擊,好在胡山林在這一點上一直做得都不錯。
“行了,你不要瞪著眼睛看著我,我現在就要出發,你留在營地里面照看營地,一旦營地出現問題,我拿你是問!”胡云三已經是披上了厚重的衣裳。
她要出門。
“這……”
胡山林瞬間就知道自己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姐姐了。
這臉上頓時出現了太多的苦笑,到忍不住的說道:“可是現在已經是有客人拜訪了啊!”
胡云三立刻皺眉,穿衣的步驟停頓了一番,疑惑的看著胡山林。
“客人?”
“是啊,現在不知道是什么勢力的。”
“不過一大一小兩個女子這是能夠確定的,她們現在就在我們鍛刀閣的營地中,是朝著我們營地這邊過來的。”
“我現在是暫時讓她們呆在營地里面,讓別人去招待他們,這是剛剛準備過來告訴閣主你的,可是就聽說你這邊讓手下人準備一下,要和你一起離開!我這頓時慌了神,就沒有一開始直接說出來這個事情的!”
胡山林苦笑著說道。
胡云三這一聽只能暫時作罷。
她本身對于李玄舟還是帶有一些希望的,是想要立刻前往青雨門的,可是現在突然之間來了兩個女子。
要說女子人家在這個時候肯定是不會出現在江舟城這種亂局中的。
對方真的出現,一定就是背后的那些勢力存在。
所以胡云三權衡了一下,暫時只能是接待這兩個女子,等到弄清楚對方的名姓和來歷之后,再做打算!
一炷香后。
一個巨大的帳篷中,胡云三正在招待往下的兩個賓客。
她坐在正主的位置上,鋪著干凈柔軟毛皮的墊子上,則是有一個低矮的案臺,胡云三正襟危坐在這毛皮上,雙手端著一個酒杯,再去看著眼下坐著的這兩個大勢力的正主們,她這臉上也是寫滿了云淡風輕的從容。
沒想到這些人速度這么快,說來就來。
前一刻胡云三這邊還在思索李玄舟的事情,后面這些人就過來,好在鍛刀閣已經是提前做好了準備,整個營地早就已經是干凈利落的很,更是越到后面提供的伙食越好,如此倒也不擔心這些人突然造訪。
而這兩個人自然就是葉曼云還有葉凝雙了。
如果是正常情況,葉曼云肯定不會這樣貿然出手的,她肯定是會和其他的大勢力的眼線一樣,藏匿在江舟城的附近,先將局勢看明白了再說!
但是她不一樣,她可沒有那么多的好心思,大概鍛刀閣和藏劍山莊的事情了解過后,她要做的就是小小的賭一場。
賭的就是鍛刀閣這邊能夠在和藏劍山莊的對抗中贏下來。
當然現在葉曼云笑著看著胡云三,她心中卻也沒有真的覺得鍛刀閣能夠完全獲勝。
外人眼中的藏劍山莊已經是非常龐大的存在,她們這些人眼中的藏劍山莊卻才是真正的可怕。
眼前鍛刀閣即便是不錯,不過交情不算是很深。
不過就是投石問路,先弄一些金銀看看情況,真的要說鍛刀閣輸了,那么她們來到鍛刀閣的消息也沒有人知道,而要說鍛刀閣真的是逆天贏了這一場戰役,那么她葉曼云可就是大獲全勝,往后在家族中就更加有底氣,更多的資源將會朝著她這邊傾倒!
不管如何。
這一次她葉曼云一定是要將事情辦的漂漂亮亮,實在真的是虧損了一些,她自己貼補便是。
做生意的還能指望著一直賺下去,關鍵時候還的是要下手。
葉凝雙穿著金色白袍坐在案臺一旁,厚厚的御寒衣衫華麗的很,連體的白絨毛帽衫則是靜靜的放在背后,她的發髻妥當的很,容顏依舊精美讓人嘆為觀止,不過她的目光則是沒有看向胡云三,而是略有失神的看著面前案臺上的一些食材。
來之前沒有什么,根本不覺得對于江舟城有什么想法。
但是來了之后,她心中則是隱隱有些難受。
江舟城竟然是一片混亂!
本來江舟城熱鬧的模樣,還算是有一些凡人們的小快樂在里面,現在難民們擠在一起,簡直就像是飼養牲畜的豬圈一般。
說到底,這好在是冬日,要是在夏日來到這鍛刀閣的大營地中,這種氣味簡直就是不能入鼻的!
甚至于會熏得人直接掉眼淚。
太臟!
太亂!
完全就沒有江舟城之前的那種模樣!
這才多久?
不過兩年?
這也是葉凝雙沒有瞧見過以前藏劍山莊的小營地,那種好似棺槨一樣的營地,這些小營地不也是能夠讓百姓們感覺到一絲的心安?說到底還是因為葉凝雙平時看見的都是都疆仙島的那種亮堂的模樣,看慣了閑云野鶴可就看不下去這種市井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