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晉國,刑部侍郎乃是從二品的大員,足足比孔義龍高了好幾級,是有權利壓制他的。
“我等見過侍郎大人,”沒辦法,孔義龍四人只能單膝跪下見禮,唯有李宅一直坐在囚車前方,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小子,你竟敢不跪,來人,拿下他。”
那山羊胡劉大人身邊的男子斥道。
嘩啦,他話音剛落就有幾人抽出佩刀,要去緝拿李宅。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同時一聲不屑的冷哼響起:“哼,劉營樘,你好大的官威呀。”
聽到冷哼,劉營樘瞳孔微縮,急忙上前一步,沖那帶領一隊騎兵策馬而來的男子施禮道:“見過喬統領。”
來人正是喬虎,他的軍營雖相對較遠。
不過,禁衛軍騎兵上路,百姓行人都自覺避讓,速度要相對快很多。
喬虎擺了擺手,數百鐵騎瞬間沖出,將囚車連同劉營樘等人團團圍住。
“喬統領,你這是何意?”劉營樘臉色難看的道。
“哼~,你還有臉問我,我侄兒翰林慘死一個多月,你們都沒有調查出幕后的真兇,現在有了線索,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搶人,還敢說這里面沒有貓膩?”
喬虎性格耿直,眼中揉不得沙子。
可他話音剛落,就有人接口道:“喬虎舅舅,你這話說的侄兒就不敢茍同了。
劉侍郎身為刑部官員,調查皇兄遇刺乃是分內之事,他怎么就不能接手兇徒了,難道要舅舅你這禁衛軍統領來接替刑部審案嗎?”
左建峰在幾個大內高手保護下,出現在街道盡頭,沖喬虎抱拳道。
他與左翰林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按照父輩的關系去論,理當稱呼喬虎一聲舅舅。
只不過,左建峰這是話里有話,明眼人都能聽出他這是在指責喬虎越俎代庖,手伸的太長了。
“原來是二殿下,沒想到此事竟然將殿下也給驚動了,看來此人真有可能是殺害翰林的真兇。”
喬家與曹家分屬于晉國文武兩大派系,太子左翰林遇刺身亡,收益最大的自然是眼前這位建峰殿下。
當時喬虎就曾懷疑過,故而,面對他時語氣并不算多么和善。
“是嗎?不過喬家舅舅可能有些誤會,本殿下只是湊巧路過而已,可非是專門為誰而來。”
左建峰劍眉挑了挑,淡淡的回應。
啪啪啪~~
就在此時,李宅從囚車上站起,拍著巴掌笑道:“精彩,實在是精彩呀,不如來點更加精彩刺激的如何?”
“你又是誰?”
被他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道士打斷,左建峰眉頭微皺,喬虎也一臉的不爽。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貧道這一路上的遭遇可是精彩紛呈,劉石歧,說說吧,這是你最后的機會兒。”
李宅嘿嘿一笑,側身看向了劉石歧。
同時對他傳音道:“放心,只要你配合,我一定在你死后保住你的魂魄,度化你輪回投胎重新做人。”
“多謝道爺,我說,我本是曹太尉......”
有了李宅的承諾,劉石歧再無顧忌,他大聲將事情竹筒倒豆子的一一講出。
嗡~~
這下子真的是炸鍋了。
喬虎的眼神越來越凌厲,眼圈越來越紅,劉營樘的身體開始微微發抖,左建峰幾次想要讓護衛出手殺人滅口,可最終還是咬牙忍下。
畢竟,這是京城的大街上,還有數百禁衛軍騎兵與刑部的官差在。
一旦出手,他就算是二皇子,也難以擺脫干凈。
“你所言可是事實?”
聽劉石歧說到他們一干曹廉培養的死士將太子滅殺時,喬虎再也忍不住,他跳下戰馬,一下子沖到囚車近前,目光噴火的質問道。
“絕無虛言。”劉石歧豁出去了,反正都是一死,他絲毫沒有回避的道。
“胡說,這一定是栽贓陷害,我大舅對父皇忠心耿耿,怎么可能犯下如此彌天大罪,定是這小道士蠱惑了此人,他才胡言亂語的。
來人,將這罪魁禍首的小道士拿下!”
左建峰突然開口,將矛頭指向了李宅,其實他比誰都清楚事實的真相。
得到吩咐,兩個大內侍衛立刻抽出佩劍,向李宅沖來。
李宅都沒有動,因為他相信喬虎不會讓對方肆意妄為。
果然,喬虎猛然回頭,目光冰冷的道:“退下,在事實真相查清楚之前,誰都不能動這幾人。”
嘩啦,有禁衛軍抬起刀槍,催馬攔住那兩個大內侍衛,形勢立刻劍拔弩張。
啪啪啪,李宅再次擊掌,他笑著道:
“呵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本是進京看望師姐的,湊巧幫朋友扛過幾次襲殺,怎么就成了罪魁禍首了,悲哀,實在是悲哀。”
他口中說著悲哀,臉上卻一副淡然微笑的表情,哪里有一點懼怕之意。
“到底怎么回事?小道士,你的師姐又是誰?”
喬虎感覺李宅身份很不簡單,且聽他的意思,這次對方幾人進京的路途并不順利。
“我師姐叫秀兒,至于我與孔兄他們途中到底遭遇了什么?還是讓孔兄來說吧。”
李宅依舊隨口而言,并未將不靠譜的大國師師父甄武德搬出來。
“回稟大人,卑職等人先是在落霞鎮遭遇妖鬼襲殺,若非李兄及時趕到,我等應該都已經......”
孔義龍在李宅示意下,將沿途的遭遇娓娓道來,聽的眾人一陣唏噓。
得知他們曾幾次遇險,昨晚更是遭遇鐵騎衛的阻殺,喬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心中激怒,他根本就沒有將李宅口中的秀兒,與晉王都很器重的國師千金甄秀兒聯系在一起。
“一派胡言,就憑你們,怎么可能擋住數百騎兵的沖殺,”左建峰插口道,顯然他不想孔義龍繼續下去。
哼,喬虎冷哼,直接將他打斷:“是非曲直,待本統領稟報吾皇,自然能查個水落石出,小道兄、孔捕頭,麻煩你們先跟我走一趟。”
說完,喬虎瞥了一眼左建峰,就命人押解囚車、帶著孔義龍等人浩浩蕩蕩離開。
有數百鐵騎護衛,沒有人敢阻攔。
不過,這等大事也很快如長了翅膀般,向整個京城內蔓延而去。
太尉府,晉王左玉仁走進充滿湯藥味的內宅,床榻上躺著的曹廉急忙裝作虛弱的起身,要下床大禮參拜。
卻被他擺手制止住。
“曹大人不用如此,你還是好好養病,早日康復后也好為寡人分憂。”
聽了晉王的叮嚀,曹廉眼圈泛起水霧,口中凈說著一些主上隆恩的感激話語。
不過,在對方回頭時,他眼中卻閃過一絲不加掩飾的嘲諷。
晉王左玉仁并未在太尉府轟停留多久,因為有宮內的侍衛來報,喬老丞相有急事要奏本求見。
目送走急匆匆離開的晉王,曹廉知道借助刑部滅口的計劃應該又失敗了。
只是他沒有想到,李宅他們會一來京城就將事情鬧大,現在整個王都內都在傳是他暗中培養死士滅殺了太子左翰林。
否則曹廉一定會不惜一切的擒下晉王,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繼續裝病,打死不承認劉石歧的指證,等待黑山妖尊歸來、與其一起聯手顛覆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