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寒坐在床上,臉上不沾粉飾,不是因為李子寒不會打點妝容,而是現在的李子寒不會打理自己的面貌。
“這小姑奶奶要是回來了,發現自己的潤膚水已經停了好幾天了,會不會找我算賬啊?“星軌在心里邊嘀嘀咕咕道,手上邊摸了摸面頰邊用有些害怕的語氣自言自語道。
摸起來還算滑溜,星軌轉念一想,反正兩個人也不可能干架,自己藏在神魂深處,根本不會怕李子寒出手,星軌也就放下心神了。
“不管啦,把她救活了,怎么都好說。“
雖然看起來像是枯坐了數日,實則為了打理這幅身體和周遭的房間,星軌也算是煞費苦心。
如果硬要說洗浴這具身體時有什么感受的話,星軌表示無話可說。
“或許這一馬平川,就算是煉體極境也救不了了。“星軌利用李子寒的臉擺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神情。
它繼而理了理身上穿著清爽的白色襯衣,微微垂首就能看見下半身的狀況,毫無障礙。
星軌在心里暗道:“很難想象,這是個成年女性的身體。“
它沉下心神到識海當中,繼續照看建立起石室當中臥躺著的李子,開始煉化星能為其度氣。
在一片星光照耀之下,星軌坐在了地上,李子寒則臥躺在星石雕琢打磨而成的石床上邊,圍繞著的星氣消磨不散,不斷孕養臥躺其上的人。
“嗯?“星軌察覺到一絲異動,它趕緊起身查看。
只看見李子寒的身體開始有污穢浮現,一種由內心向外的異變開始發生了,似乎有某種不干凈的東西在某個時刻趁虛而入,準備鳩占鵲巢。
星軌當場就怒了,雙眼化作湛藍色,雙手附著濃厚星光,橫放在李子寒的額頭上方,嘴中真訣不斷,準備祛除這股污穢侵蝕。
如同章魚觸手的污穢爪牙剛剛冒出小頭就被強勢鎮壓下去,雖然外表看起來變成了正常形態,實則李子身體內部情況依舊不容樂觀,磅礴的污穢能正在翻騰不已,
“身體在渴求,身體在渴求!這是要大飽滿開始晉境了?“星軌察覺到李子寒身體不對勁,心神搖曳氣了起來。
它趕緊招來金玉母髓,那一滴精華倒映在它的眼眸當中,將它的瞳孔都映照成一片金燦燦的顏色。
星軌堅定地點點頭,隨即一揮手,金玉母髓落入李子寒的身軀之內。
生命洪爐終于開始運作,此前一切的積淀都將在此刻爆發出來,完全的塑造也將會在這時進行。
星軌盤坐到地上,念誦起天星經,開始為其護道掠陣。
它并不知曉這一切發生的緣由是什么,但本能告訴她,李子寒或許身處險境當中,與某種污穢能在進行殊死搏殺,以至于身體破開了最后一絲隔膜。
古路落寞,寂寥的氣息彌漫在四周的松柏針葉上邊,只是翠綠不再,這個世界不夾雜半分青綠色可言,映入眼簾的皆是灰黑色。
“和當初無頭怪制造出來的世界一樣吊詭。“李子寒身處在七零八落的石階上邊,懸在頭頂上的則是滾圓的紅月,嬌艷欲滴。
李子寒沒有探究過污穢的本質,也不曾去往道標世界看見里邊的驚鴻美景,也就很難理解面前這些奇怪的景致究竟是什么原理。
“污穢的源頭,也是一個世界么?“李子寒走在山路上,雖然陡峭險峻,她卻不感到絲毫的疲憊,按理說應該已經精疲力竭了,但她并沒有任何反應。
只是腦海里的思緒翻騰,開始思考更加深刻的問題。
倒不如說是無聊了,看見了新世界的模樣,難免心情澎湃,掀起一陣波瀾,思緒就這樣飛遠了。
李子寒摸了摸下巴,心里繼續想著“這個思路有失偏博,不能望文生義,污穢只是我們給它們安上的名頭,聽起來就腌臜不堪,像是藏污納垢的事物,但不可否認的是,如果它是和源能并列的種類,應該就能說通了。“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星能也是能量的一種,亙古時代的仙氣同樣是能量的一種,能夠為我們隨意吐納的都是極少數,大都如同污穢能一般都有負面效果,而進化的本質即是掠奪能量,溯本清源,尋找到象征原初的一。“
“或許源能的穩定,只是因為進化速度的緣故,如果污穢能可以讓人超級進化,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攀升極點,一定會有代價的。“
或許能夠承受超級進化帶來的后果,便也就能完全掌握污穢的妙用,而不是受其裹挾了。
這只是李子寒在這一刻,利用腦海里僅有的信息短暫推測出來的事情,只是一種猜想。
李子寒想了一會,便也就釋然了,笑了笑后開始搖頭,自己連極境都沒有窺見,超凡之路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踏過,怎么可能明白這些能量的源頭究竟如何呢?
山路漫長崎嶇,紅月高照,眼前的世界一片血紅,顯得詭異至極,李子寒卻仍舊沒有感覺到疲憊,她神采奕奕地走在階梯上邊,也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任何的渴求感。
即便有山泉滾滾落下,她也沒有任何口渴的感覺。
一是身體似乎處在一個玄妙的辟谷感覺,已經隔絕了那些世俗的欲望。
二是所謂的山泉滾滾,不過是污濁的渾水罷了,看起來就像是泥漿的混合物,一點都不清澈。
李子寒也沒有感到意外,畢竟這個世界仿佛一切都顛倒過來了,清凈的東西都變得污濁不堪,污穢的東西都化作更加骯臟的事物。
經過漫長的時間,李子寒終究還是來到了頂點,穿過了層層污穢云霧,來到了頂點,窺見了橙紅色光芒的源頭。
“火山?“李子寒入眼就看見了巖漿在眼底翻滾不已,所有的橙紅色都是它散發出來的,這些巖漿看起來還算正常,并沒有污穢的特性顯現出來。
咕嚕咕嚕的吐泡泡的聲音此起彼伏,看起來很熱,實則估計也會很熱。
李子寒猜測應該是很熱的,但她感覺不到,雖然她很想跳下去試試,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萬一真死了呢?
心緒落地,一種危機的悸動感猛然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