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律在此刻感受到了絕望,銀色光芒倒映在他的瞳孔之中,手中的旌旗在此刻萎靡不振,化作一團廢布。
“這就是真實領域的進階形態么?“他曾聽聞過左右二律對白羊衛的評價,雖說性格上又宛如天坑的缺陷,卻依舊能躋身十二神衛,獲得神衛之名。
如今看來確實是有極好的根骨。
好到可以覺醒的一剎那手刃兩位半步第八位階的超凡者,兩指輕易解決的那種程度。
第一次律的血紅旌旗化作廢物,他的面色果然出現些許慌張的神色。
追求超凡之路的巔峰的人都有一個極致的缺點。
怕死。
第一次律和第二次律都很怕死,害怕登上巔峰的時刻失去性命,這與究極一生無法踏上巔峰相比,前者更要悲慘一些。
第一次律準備連連后退的時刻,卻發現銀色光輝的真實領域已經徹底蔓延到了他的腳底,他已經失去了逃脫的資格了。
他站在原地啞然而笑,只是這張笑臉頗有些難看。
“污穢,肅清。“魏純子毫無感情波動地舉起了手,食指間再度噴薄出光輝,一道光柱射出。
這道光柱毫無聲息地穿過了第一次律的額頭。
一道血珠噴濺出來,一開始濺出來的像是紅瑪瑙的珠子一般,晶瑩剔透極為好看。
而后涌出的便是一道接連不斷的血柱,只是沾染了污穢的氣息,轉瞬間變為了灰黑色,在地上很是顯目的難看。
魏純子的眉頭一皺,某種倒映的銀色光環一陣閃爍顫抖后還是恢復了正常,重新將原本的柔軟和怯弱壓了回去。
她回首看著地上躺著的顧初和羅叱,二人皆因生命的流逝而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精血與源能雙雙耗盡,怎能不陷入最壞的狀態?
如果按照這樣的趨勢,如果魏純子選擇了真的臨陣脫胎,二人唯有一死的結局。
魏純子堅定眼神,輕輕向前走了血紅的旌旗旁邊,伸出瑩瑩發光的手掌覆蓋其上,銀色的光輝瞬然如同銀雨落下,三道血氣接連從其中鉆出來,重新回歸本體。
倏然,魏純子聽聞了樓底的動靜,她微微低頭,眸中銀環瞬然張大,透過萬物看見了金序正渾身散發著污穢氣息在樓底手持尖刀對李荀正欲行不義之事。
魏純子陡然氣息一個攀升,沉聲道:“污穢,肅清!“
說罷,眨眼間,一道宛若銀色星河流淌的光芒閃過,裹挾著魏純子的身形朝下而去。
銀色光羽發出音爆聲飛出,接連破開虛境的限制,出手的一瞬間就已經來到了金序的面前,根本沒有辦法阻擋。
“可惡!“金序身上的黑袍散發幽光,每每有光羽觸碰其上,都會被阻擋一部分的威能。
但依舊是有限的,對方是第八位階的超凡者,甚至已經在初境之上,隱隱有造靈的威勢。
金序哪里會和一位第三階造靈的第八位階的超凡者硬碰硬,況且這個銀色真實領域對污穢的壓制比之律器只多不少。
黑袍身影只能四處逃竄,黑紅源域在金序的腳底苦苦支撐,要是源域都被破開滲透同化了,那么連跑的資格也將失去。
只能像第一次律那般站在原地等死。
身處在瘋魔狀態的魏純子已經可以輕松手刃半步第八位階的超凡者,就連真正踏入第八位階的金序也被接連攻擊,打到無法招架的地步。
“魏純子,你的狀態不對勁,快停手!“李荀在一旁看著,他并不關注金序死不死的問題,而是更加關心魏純子此刻的狀態。
師傅許飛揚曾經就說過,白羊衛有一些秘辛藏在身上,至于具體到底是什么秘辛,何種秘辛,這個老頭子只字未提,就像是給一個精彩故事開了頭,然后不講了。
老飛魚衛說話就是這般,老師說一半藏一半,聽起來就十分欠打。
奈何李荀掐不過對方,年輕的他只能認栽。
但此刻李荀看見魏純子某種的冰冷之情,心中越發感覺不對勁,這并非是平常的白羊衛。
那般躊躇怯懦的白羊衛怎么會眸中滿是果決?
就在李荀準備強行出手壓制白羊衛魏純子的時候,一道水藍色的源氣卷涌而來,將銀輝領域直接壓了回去,順便將金序徹底打成了半死不活。
具體方式落在了李荀的眼中,他看見了金序徹底成了兩半,這道水藍源氣就好像是天刀降臨,一刀鍘了金序的身子。
李荀站在原地擺出防御架勢,雖然對方似乎沒有傷害自己和魏純子,還對污穢者金序出手了,但誰知道對方是不是一時興起的污穢大物。
眼下情景來看,李荀唯有謹慎果決才可以一步一步地走好。
“乖徒,你這一身功力經年不見,依舊是一點沒長進啊!“蒼老的聲音響起,卻擁有不一般的魅力,就好像聽聞了這句話就可以相信這位老者的話語。
李荀心神一陣顫動,似乎是受到了什么驚嚇,他循著聲音望去。
果然,從黑影中走出一位熟悉的身影,身板子剛勁有力,雖然數年不見,頭發已經是花白一片,與以前風華猶在的容貌完全不一樣。
就像是衰老了數十歲一般。
許飛揚面帶微笑,身上的衣服是灰色的衣袍,看起來很是古樸,還有繁復的花紋勾勒其上,一看就是不簡單的源器,手上還裹著水藍源氣,其中夾雜了點點灰色霧氣,很快就被收回到手掌心中去。
他看著李荀接著笑吟吟的說道:“你小子真是厲害,天災都能給你躲了。“
李荀看著面前熟悉的老者,原本臉色有些狐疑,等到咀嚼了一會之后,眼眸中終于閃爍光彩,雖然沒有淚水含在眼眶之內,但是仍舊鼻頭緊緊的一酸。
他大喊一聲道:“師傅!“
快步朝前走來,仔細看了看許飛揚的身子上上下下,確認真的不是自己的幻覺之后舒了一口氣。
李荀開口說道:“師傅,你這些年去哪兒了?“
“這件事嘛,過會再說,我這次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許飛揚接著笑了笑,只是笑容底下掩藏了幾分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