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思緒萬千。
可惜,連一個和我說話的人都沒有。
按照母親所說的時間,馬上就要到她與楊過的十六年之約的時候。
我今年才十五歲,原本來說,讓我扮作自己的母親,是很難的。不過,母親修煉了玉女心經,容顏保持年輕,倒也能說的過去。
但是,身形該怎么辦呢?
還好,母親早有準備。
潭中有一種冰心玉鯉的魚類,可以使人在少年時期加速身體發育。所以,雖然我今年只有十五歲,但實則外表看起來與十七八九的成年女子也沒什么兩樣。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的外貌酷似母親,和母親基本沒什么區別。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即將要扮作自己的母親和一個比自己大的二十多歲的人生活在一起。
而且這個男人和自己的母親曾經深愛過,而我更要以另一個人的身份和他在一起生活。
但我并沒有不情愿,因為我從出生到現在,見過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只有我母親小龍女,我心中也有些期待那個名叫楊過的男人。
我太孤獨了,我想要有一個人陪我說說話,看看花。
更何況,我的父親甄志丙對不起楊過,我身為他的女兒,替他還債也是理所應當。
哪一天,我正在斷腸崖底采花,準備編織一些精致的花朵飾物--如花環一類。
我這幾天一直在用心打扮自己,因為我想用一個美艷絕倫的姿態來迎接我命定的男人--楊過。
即使他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我究竟是誰。
我采了許多花,花了不少心思,在潭水邊仔細地裝扮著自己。
猛然間,耳中傳來一陣凌厲的鳥類的鳴叫聲。
我具體不知道那是什么鳥,但我知道那是某種鷹類的鳴叫聲。
接著鷹的鳴叫聲一聲接著一聲,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急促。
猛然間,只聽一聲凄厲的長鳴之聲,我的耳邊平靜了下來,卻只在短短的一瞬間后,又一聲更加悲愴哀傷的鳴叫聲傳來,耳邊才算是真正的安靜了下來。
那時的我還不知道我在崖底聽到的鳴叫聲,原來是娘親曾給我講的郭
靖黃蓉夫婦二人所養的兩只白雕的聲音。
那兩只白雕忠心護主,一只被金輪法王擊殺,一只殉情而死。
我并未因為斷腸崖之上發生的變故而對我造成任何的影響,我依舊盡心地打扮著自己,等待著我命中注定的那個男人。
終于,我在斷腸崖底見到了那個男人--楊過。
我穿著母親最喜歡的白色紗衣,頭上戴著一頂精致的花冠,身上披著鮮花做成的飾物。
我坐在一個滕蔓做成的秋千上,面帶著美麗迷人的微笑,我的身體借著秋千在寒潭上蕩過,留下一道夢幻如仙的倩影。
我清楚地看到楊過的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思念之色,只可惜這個三十五歲的英俊的斷臂男人臉上流露出來的愛意,并不是真正的因為我這個人,而是他將我當作了我的母親,小龍女。
“龍兒,你還是這么年輕,而我卻老了。”
這是楊過見到我所說的第一句話。
確實,楊過今年雖然只有三十五六歲,還處在一個男人最巔峰的年紀,而且習武之人也不太顯老,但與青春靚麗的我相比,確實有些顯得老了。
不過還好,母親修煉了玉女心經,可以使容顏常駐,所以顯得年輕到也無可厚非。
也幸好楊過沒有懷疑,否則我恐怕就要露餡兒了。
我聽到楊過對我說的這句話,我的心頭不經一窒,鼻子竟有些發酸。這是一個多么癡情的男人,她日夜思念著我的母親小龍女,他以為這么多年的思念,終于迎來了圓滿,小龍女完完整整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可惜,這些都是他自己自以為的罷了,真正的小龍女已死,而我是她的女兒。
只是這些,我想他一輩子也不會知道了。
不知道更好,若是他知道真正的小龍女已死,他該有多么痛苦,我難以想象。
我的心中心思千回百轉,但卻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已深深地微笑相對。
我扮演自己的母親是極成功的
至少和楊過相處的這幾天里,他并沒有懷疑我并非真正的小龍女。
在和楊過相處的這幾天里,我發現我并沒有什么不適的感覺,他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男人。
雖然年紀比我大了不少,但還算是年輕,雖然他斷了一只胳膊,但是長得很英俊,而且武功很高強。
即使我有母親傳給我的幾十年的功力,但我也能感覺的出來,我的武功比之他還是稍差了幾分。
我想就這么一生陪著這個男人,即使是自己母親的身份陪在他身邊,我也愿意。
只是有一點欠缺的是,母親最愛白色,而我最愛紅色。
我既然要扮作自己的母親,那就要扮演得很徹底,若是貿然之間改掉了喜好,恐怕楊過便要懷疑了,所以我得經常穿著白色的衣服,頂多只能用些紅花綠葉來做裝飾。
那一天,楊過對我認真地說道:“龍兒,我雖然同你在王重陽的畫像前拜了天地,但始終真正缺少一個屬于我們兩個的洞房花燭夜。”
楊過的眼神中飽含的深情,帶著濃濃的熱意,我的心便被他給融化了。
他說道:“所以我想與你再成一次親。”
“好”
對于成親這件事,我倒是沒有多大反應,男女在一起成親只是個儀式罷了。
只不過我還是很期待成親的,因為我知道男女成親需要穿大紅色的吉服。
所以我很期待我可以穿上自己最愛的顏色出現在楊過的眼前。
說到底,我對楊過是有特殊的情愫,他是我早就知道了夫君,他是我第一個親眼見到的男人。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我只知道我想和他白頭偕老。
我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矯情的,我覺得喜歡就是喜歡,想要就是想要。
雖然我并不是以自己的真實身份和他在一起的,可是這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