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皇宮,這里曾輝煌過。
可再多的輝煌也有折戟沉沙的時候,哪怕是狂風將厚厚的黃沙吹開,也只能看到鐵銷殘景。
逝去的早已逝去,想追回的只能存于念想。
但人是固執的,滄海皇從來沒有放棄過要重新站回頂點。回到所有人都要仗仰、跪服滄海國的時候。
滄海皇宮的御書房內。
滄海皇的臉色很陰沉,似是強行壓制著心中的怒火。
而怒火起因便是來于他面前站立的年輕人。
他著一道七彩云衣袍,負手而立,神情淡然,好似在他幾丈之外的不是尊貴的一國之主,而是路邊的野貓野狗。
鬢角眉目更是沒有絲毫的在意色彩,好似天生高人一等,有種天然的傲氣顯露于骨外。
這種傲氣不是裝的,而是自小如此,已經容納于一舉一動之中。
“事情交代至此,可有疑惑。”年輕人淡淡的道,像是在下命令。
聽他的口氣,這接受命令之人是滄海皇?
滄海皇龍袍下顫抖的雙手表明著他在極力忍耐,他就算是怒火沖入心胸,也沒有出手對付僅僅只有元嬰期的年輕人。
良久,滄海皇像是抽空了全身的力氣,艱難的說道:“朕,明白。”
那年輕人揚起了嘴角,他很滿意滄海皇的態度。
滄海皇又如何?一只搖尾乞憐的老狗罷了,若是不聽話,換一只狗也只是花費些功夫。
青年離去之后,滄海皇愣愣看著梁頂。
這梁木是精挑細琢而成,取自千尺神潭中的寒木,窮奢極華,極為珍貴。
可滄海皇卻恨不得將這些梁木全部轟碎,宣泄心中的怒火。
“好一個隱藏家族!”
滄海皇心中怒火似是要沖向九霄云外。
一個小輩,一個區區的小輩,一個只需要他隨手一捏就能反復碾壓數十次的小輩。
但就是這樣一個小輩,剛剛卻肆無忌憚蔑視他,高高在上下達命令。
可即便如此,他也無法出手。
因為那小輩背后的家族他現在惹不起,至少他沒有到達大乘期前,他不會撕破臉皮。
“一群叛徒,朕遲早手刃爾等!”
滄海皇在隱忍,他還在等待。
滄海皇心中藏著一個秘密,他年少時聽父皇講過的秘密。
這個秘密有關滄海國的起源。
他那個時候就知道所謂上古覆滅不過是一場轉移,導致修為中間往上的修士部分斷層。
而他們的先祖就是上古之時的人。
那時候大陸有天災降臨,許許多多的人都不得不離開這里。
但他的先祖們沒有!
反而找到一處安身之地,并且撐過了那場天災。
天災過后數千年,便創立了現在的滄海國。
而隱藏家族,他們很少在世上顯露痕跡,如同與世隔絕。
就算是許許多多的宗門也不知道它們的存在,若非底蘊到達一定地步的宗門,連知曉隱藏世家的資格都沒有。
而知曉隱藏世家存在的宗門,也曾試探過隱藏世家。
雖只窺得一角,但也得出了神秘、強大四字的結論。
“世人敬怕爾等,誰又知你們是欺世盜名之輩!”
滄海皇冷哼,對于隱藏世家他有著深深的怨恨。
他們不過是背叛了先祖的白眼狼,是先祖們最初在這片大地重新培養起來的一批人。
但是那批人等他先祖仙逝去,便背叛了滄海國!
成立了所謂的隱藏世家,甚至開始瓦解滄海國的力量。
滄海國的沒落與他們脫不了干系,若不是他們制約,滄海國又豈會落到宗門林立。
落到連各地城池、區域都無法把控。落到一國之主下達的旨意,還不如當地修士宗門口令重要的局面。
“滄海皇室在朕手中必然回歸巔峰,朕的體內流淌著上古之血!”
御書房內,滄海皇目光堅定。
他對于上古的那些人移民去哪,沒有興趣。他只在意恢復滄海國昔日的榮耀,手刃這些叛徒,是他畢生的追求。
為此他甚至不惜奪走自己兒子的體質,暗殺了自己的皇后,因為她也是來自隱藏世家,只不過是在監視他罷了。
滄海皇宮的賢人院,這是特意了為了百宗盛會而建造的院落。
凡是能進入這里的宗門,在滄海大陸都有著赫赫的名聲。
當然,百宗不一定是指百宗,可能更過,也可能更少。
但是不可否認,這院落內此時凝聚了力量碾壓任何一個宗門。
神識微微掃去,隨處可見元嬰期的修士,匆匆一眼便掃視到了數百人。
也有人感覺到了這中隨意用神識窺探的莽撞行為,當即眼神一厲。
但看到來人身上穿著的服飾后便收起了目光。
他們身穿著青色長袍,長袍上篆刻著金絲銀縷,有一只龜身蛇尾的猙獰異獸圖案。
“玄武宗的人。”
有人肅然,沒想到玄武宗就來了。
迎著玄武宗一隊人的方向,人群中有一位身穿四爪金龍衣袍的儒雅男子迎面而上。
“皇兄。”
那人赫然就是現在滄海國的太子,但別被太子二字迷惑,就以為這是一個年輕人。
其實他看上去與中年男子也無異。
太子之位,其實與玄武宗那宗主競爭榜也差不多。
這新太子說立就立不是沒有道理的,立了跟沒立也沒兩樣。
一沒實權。
二沒準信,繼承皇位遙遙無期。
畢竟滄海皇在位都有數千年,這過程中不知道熬死了多少位太子。
講實話,若不是滄海皇的子嗣多,滄海皇把他玄孫輩的人立為太子,他們也不意外。
而且說不定滄海皇的玄孫還比他兒子大呢
所以這新太子雖是中年模樣,可誰又知道他是不是活了幾百歲,乃至是更久。
秦鈞看著迎面走來的人。
被一個中年模樣的人叫皇兄好生別扭,使得他的眉目跳個不停。
“咳咳,你好。”
秦鈞不知道說什么,那太子微微一愣,倒是也跟著道了一聲“你好”。
眾人看著這一幕有些意味深長。
秦鈞與滄海國的事,他們哪個又不知曉。
那日秦鈞可是在皇都殺過上一任太子,還引動了滄海國的國師和丞相追殺。
可現在這一幕,新太子不僅沒有對秦鈞有任何的敵對態度。
反而恭恭敬敬,將姿態拉的極低,承認秦鈞乃是滄海國以前的太子。
“皇室就是皇室,死了一兩個子嗣都沒人在意。
我連借口都幫滄海皇想好了。
無非就是那日國師追殺秦少宗主,是因為當時的太子是他弟子,一時氣惱。
而丞相追殺秦少宗主,那是因為他兒子,同樣是一時氣惱。
這事情滄海皇室一無所知,所以皇室對于秦少宗主歸來只有欣喜,沒有敵意。
他們之間也沒有因為此事產生任何仇恨。”
有一個修士心中默默念著,堪稱作者的耳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