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田瑩瑩打算引爆金丹的時候,一個極其熟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然讓我看見三個大漢欺負一個弱女子,居然還下毒。這可是真是世風日下,此舉堪稱喪盡天良啊!”
聽見這聲音,田瑩瑩愣住了,因為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正是她魂牽夢縈的陳魚。想著他怎么會在這里?又是驚訝,又是微微松了一口氣。
她緊繃的心神驟然松懈,立馬被淫毒攻陷,陷入了情迷意亂之中,靜靜的飄在陣里,昏了過去。
赫然聽見遠處傳來譏諷聲,魏藍田三人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動作,小心謹慎的看著遠處發出聲音的方向。眼下來人多半是敵非友,他們自然要多加防備,至于已經昏迷的田瑩瑩,連靈氣都聚不起來,短時間內根本不算什么威脅。
魏藍田的另外一個屬下樂滕冷著臉,厲聲喝道:“是誰在那里裝神弄鬼,給我出來。”
沈文義和魏藍田也皺著眉頭,因為在他們的神識內沒有發現周圍有任何異常。這要么是對方的有什么可以隱匿身形的法寶,要么是對方的修為在他們之上。不過這次進入秘境內的修士,應該沒有幾人超過金丹后期,對方多半是有什么法寶才對。
三人不覺得對方會真的輕易現身,因此沒有輕舉妄動。
但是讓他們三人大跌眼鏡的是,遠處的森林中緩緩走出了兩個人,飛到了空中,來到了他們的五十丈處停下。
看著兩人中一張熟悉的面孔,魏藍田平淡的說道。“四皇弟,好久不見。”
樂騰和沈文義心中倒是有幾分欣喜之意,他們還沒有去找四皇子,沒想到對方竟然自己送上門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魏藍烜跟在陳魚身后,聽見三皇兄的話后臉上浮現出尷尬的笑容:“好巧啊,三皇兄。”
若是有得選,他自然不想看到魏藍田。在還沒有進入秘境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三皇兄手下有兩個金丹后期的得力幫手,實力非凡,再加上魏藍田本身的修為也是金丹后期,三個金丹后期,估計秘境內的大部分人都不會想遇到。
但是他卻沒得選……
將時間拉到幾分鐘前,魏藍烜和陳魚潛伏到了附近,發現了魏藍田三人圍攻田瑩瑩。
看到是魏藍田后,魏藍烜就要準備撤退,但是陳魚卻攔住了他。魏藍烜有些疑惑,不解道:“唐兄你這是何意,難道想要英雄救美?雖然那田瑩瑩長得確實不錯,可是三個金丹后期的高手不是那么好招惹的。再說了,那是魏藍田的道侶,又不是你的相好,我們插什么手。”
隨即他就看到陳魚臉上閃過幾分尷尬,看到這情形,魏藍烜心中升起了不好的念頭,喃喃自語:“你不會真的把魏藍田綠了吧。”
陳魚苦笑道:“這倒不至于,不過那田瑩瑩跟我關系匪淺,實在是不能見死不救啊。我知道此次出手十分的兇險,但還請魏兄幫我攔住一人。若是魏兄不愿意幫忙可就此退去,我也不會心生怨恨,事后相見的話我也會繼續完成承諾。”
見到陳魚如此誠懇,魏藍烜嘆了一口氣:“完了,本想拉你上賊船,沒想到現在我才是上當的那個人。”
言語及此,魏藍烜自然是答應了陳魚的請求。
之后兩人就在陳魚的神識遮掩下,悄悄的潛伏到了距離三人不到百丈的位置。準備出手偷襲試試。不過陳魚眼見田瑩瑩的表情不對勁,擔心倔強的田瑩瑩一意孤行,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才冒然出聲,暴露了位置。
魏藍田微微瞇起眼睛,他發現既然對方出現在面前,自己的神識仍舊看不穿魏藍田身邊那人的修為。笑話,陳魚在潛伏靠近的時候讓夢秋幫忙遮掩氣息,再加上千幻面具的效果,他魏藍田能夠看穿就有鬼了。
不過魏藍田的城府極深,沒有半點情緒波動,只是靜靜看著魏藍烜道:“四皇弟,你這是要與我為敵?”
我哪里想招惹你啊!魏藍烜心中這樣想著,口中卻是回道:“我一向相信三皇兄的為人,卻沒想到皇兄你竟然向自己的未來道侶下毒,你就不怕此事會影響到我們魏家和藥王宗的關系嗎?”
他的聲音洪亮,字正腔圓,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站在他身邊的陳魚聽了,也暗道:要不是之前他準備撤,我都差點信了。
不滿他質疑三皇子,樂騰冷笑:“看來四皇子是打算做個好人了,不過這樣也好,本來我們準備去尋你,送你下去見你母親,沒想到卻是在這里遇見,倒是省去了許多麻煩。說起來,當年我就應該連你一起做掉,哪里會有現在這般麻煩……”
樂騰的最后一句話魏藍田并不知曉,但他想到此事或許與母親有關,就冷冷的瞪了樂騰一眼,示意其閉嘴。樂騰自知失言,不小心暴露了當年的秘密,立馬停下。
“什么?我母親?難道……難道當年就是你出手殺害我的母親?”
魏藍烜的腦子如遭雷擊,萬萬沒想到居然在這里發現殺害母親的兇手。他的心頭頓時燃起一陣怒火,整個人的表情都變得十分猙獰。
“我要殺了你!”魏藍烜大吼一聲,整個人就朝樂騰沖了過去。此時此刻,就算是陳魚讓他走,他也堅決不會離開,他要手刃仇人替母親報仇。
看到魏藍烜殺來,樂騰滿不在乎。不過他還是小心的看了一眼自家的殿下,發現他點頭后,這才殺向魏藍烜,準備清理掉當年不好處理的禍患。
兩個人戰在一起,頓時發出驚天動地的動靜。魏藍烜修為比樂騰低,但是他身為體修,皮糙肉厚,精心打造的肉身防御力十分的強悍。再加上心中的怒火讓他瘋狂起來,完全不在乎受傷與否,更不會退縮,只想與樂騰以傷換傷,以命換命。
而樂騰修為雖然比金丹中期的魏藍烜高,但是他一身本事大部分在速度上,因此樂騰對上魏藍烜占不到多少便宜,一時之間雙方打成了平手。
魏藍田見到屬下拿不下四皇弟,皺著眉頭看了一眼被困在陣內,輕喘著氣,臉色異常紅暈,已經徹底喪失反抗力的田瑩瑩后,對沈文義道:
“上去幫他,不要讓四皇弟活著離開。”
即使是下令殺害同父異母的兄弟,魏藍田的語氣也沒有半分波動,仿佛只是在下令滅殺蟲子一般。
沈文義點頭,就準備立馬上前幫助樂騰,但是在這時候,陳魚不聲不響的飛到他的面前,將他攔住,笑道:“道友這是想往哪里去?以多欺少可不是君子所為。”
還不等沈文義說話,站在后面的魏藍田飛了上前,平靜對陳魚說:“這位道友,想來你應該就是我四皇弟請來的客卿吧,只要你愿意離開,不管我四皇弟答應給你什么,孤王都會給你兩倍。”
沈文義見到向來高傲的殿下會與這裝神弄鬼的修士商量,沉聲道:“殿下不必擔心,我看這人也只是虛有其表,不足為懼。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我們也要試試才知道。”
“孤王行事,何時需要你來說教?”魏藍田冷冷的說著,又看向了對面的陳魚:“道友意下如何?”
到現在他都看不穿這男子的修為與實力,自然不愿意冒然與對方動手。想來四皇弟也是用利益打動這人,只要自己愿意出得更多,對方應該會同意才是。
畢竟,天下沒有永遠的敵人和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聞言,陳魚面露古怪的神色,語氣中帶著些許懷疑:“三皇子此話當真?”
“那是自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魏藍田的嘴角已經微微上翹,掌握一切的感覺真好:果然沒有出乎自己的預料。
但是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了,變得十分的僵硬。
因為陳魚繼續道:“既然如此,那三皇子就把你的道侶讓給在下吧,看在殿下態度誠懇的份上,我就只要一個罷了。要知道,四皇子可是答應將田瑩瑩抓來給我暖床。”
此言一出,魏藍田哪里還不明白眼前這人分明就是在戲弄自己,冷哼一聲:“找死。”
接著他手上浮現一冊通體碧綠的竹簡,一改厲色,神色中帶著幾分端莊,朗聲喝道:“書生有氣,意難平!”
隨即,一道浩然正氣從竹簡上出現,化作十柄飛劍,向陳魚席卷而去。
陳魚只聽到魏藍田說了一句話,自己就被十柄飛劍鎖定,禁不住心中一跳,嘀咕者:“見了鬼了,怎么這樣卑鄙無恥、滿嘴假仁義的人,竟然身懷儒家浩然正氣!”
他之所以會這般驚訝,是因為魏藍田的浩然正氣乃是儒家絕學之一——心術不正者,心智不堅者,斷然不可能學會,更不可能使用。是以,能夠修煉浩然正氣的人,定然都是心懷天下,為人坦蕩的正人君子。
不過陳魚的心中也出現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除非,這魏藍田能夠騙過自己,把自己騙成一個正人君子,騙過浩然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