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秦云特地等到皇帝秦天結束一天的早朝以后，再去行早禮。
剛一踏入宮殿，便看到秦天一臉陰沉的模樣，想來丞相又在朝堂上逼迫他立太子了。
秦天可以繼續用拖字訣，可總被人頤指氣使，命令這命令那，脾氣再好也會不舒服，何況是萬萬人之上的當朝皇帝。
因此，秦云即使恭敬地行禮節，秦天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熱情。
“父皇看起來很不開心，敢問兒臣能做什么為父皇分憂？”秦云明知故問。
秦天聽云殿下這么一說，心情有了好轉，他神色稍緩，說：“云兒有這心，朕就很知足了。快起來吧。”
“兒臣今日還有一事和父皇商討。”
“何事？但說無妨。”
“下個月就是一年一度的科舉考試，屆時會有慶典，兒臣向父皇建議，到時候讓施施姑娘前來助興。施施姑娘才藝雙絕，定能讓這次慶典更加精彩。”
“嗯，云兒若是想要，那就加上去。”皇帝點點頭，說，忽然，他皺了皺眉頭，呢喃，“科舉考試好像是那老匹夫負責……”
秦云沒有接著說話，靜靜地看著皇帝，等待他說出自己期待的那句話。
“云兒，你有沒有興趣主持科舉考試？”秦天思忖一下后，看向秦云，詢問。
秦云一聽，裝出了自己準備好的瞳孔收縮、嘴唇顫抖，不敢置信地支支吾吾：“父皇……這……素來科舉考試是丞相負責的……”
“這老匹夫，我今年就不讓他負責了。”秦天氣呼呼地說，看著秦云，說：“一句話，你到底是立即告訴朕：你要主持，還是想好以后告訴朕：你要主持？”
“可……可我沒有資格啊。”秦云一句話，說明了他的意愿，皇帝的表情弛緩，輕聲地安慰他，“別怕，云兒天資聰慧，前幾天不還以一首詩，讓韓君子成功突破修為，僅憑這點，你就有這個資格了。”
“可屆時還有殿試，到時候就是道的比拼，我一個連修為都沒有的愚笨之人，又怎么能夠做好主持工作？”
“莫擔心，屆時朕幫你。”
“父皇能幫兒臣，兒臣非常高興，就是怕難以服眾，能力又不足，留下了千古笑柄。”
看著秦云一臉失落的樣子，皇帝也不忍心給皇子添加壓力，于是他用平緩又有魅力的語氣說：“這樣吧，現在還有時間，你就從殿試的四個選擇中挑一個深究，只要有些感悟，就足夠了。”
“術道、丹道、器道和符道，你選一個。”
“還請父皇為兒臣選擇。”
“那就丹道吧，丹道即使沒有修為，也可以依靠明火煉制丹藥，你只需要煉制出來就足夠了。我給你安排一個老師，你就好好地跟他學習。力求這個月有所突破。”
“兒臣謝父皇隆恩。”秦云內心欣喜地說。
中午，和皇帝吃完午飯的秦云，步履輕盈地回到了自己的宮殿。
他了解皇帝的性子，因此順利地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步，但他后邊還有很多需要準備，最難的一點當屬如何通過人心的操控，讓丞相自己辭職。
在旁人看來，這簡直是瘋了，丞相自己還嫌自己當得不夠久，怎么可能就此告老還鄉，歸隱山田？
但秦云就想試試看，成功了他大賺，失敗了他小賺，反正最后自己還是科舉的主考官。
他睡了個午覺，醒來以后，海公公告訴他，皇帝給他安排的老師來了。
作為大寧國赫赫有名的煉丹師，丸讀子自有天然的傲氣。
因此，當秦云從房間中來到了大堂的時候，丸讀子面無表情地問：“殿下睡醒了？”
看著這個一臉不善，肥肥胖胖的中年模樣的婦女，秦云作揖說：“晚輩拜見丸讀子前輩。”
“免禮了。”說著，她冷漠地變出了一本厚厚的書籍，扔給他，說，“我知道你的底子，你先把整本書背下來再說。”
“丹藥入門基礎。”秦云輕聲呢喃。
“若無事，我先走了。”
“前輩，還請等一下。”秦云叫住了一臉不耐煩的丸讀子，說，“這本書我已經熟讀過了。”
“哦，那我考考你，要是答不上來，罰抄一百遍。”丸讀子說著，指著那么厚厚的書籍說，罰抄一百遍，那她就可以輕松很長一段時間了。
她問了一個書中最難的問題，沒想到秦云對答如流，甚至還有自己的見解，這讓她很驚訝。
“一切都是偶然。”丸讀子心想著，翻開了書籍，隨意找了個又偏又怪的知識點詢問。
“這下答不出的話就可以懲罰他了。”丸讀子心想著。
秦云皺著眉頭，他徹底明白了，丸讀子就是在為難他，就是要讓他答不上來。
丸讀子估計要失望了，因為他有可靠的外掛。
“遇事不決問‘百度’。”秦云心想著，將乾坤體給出的答案照念出來。
丸讀子不敢置信地看著秦云，心想：“這小子怎么那么厲害，不會用了什么作弊手段吧？”
可她很快就覺得不可能，秦云在她眼皮底下，怎么可能作弊，何況還是一個沒有任何修為，無法施展術法的廢柴。
那么就只剩下一個答案了，這小子，是個天才。
她立即會想起最近市井上的傳聞：大寧國十二皇子，用一首詩，讓人修為提升。
她表情變得凝重起來，秦云看著她的表情變化，作揖說：“前輩，一直以來我有一個疑問，前輩能否為我解答？”
丸讀子點了點頭，于是秦云提出了一個疑問。
丸讀子滿意地點了點頭，能提出這樣的問題，說明真的有自己的理解與感悟，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丸讀子回答了秦云的問題。
秦云一聽便懂，贊賞地想：“還是丸讀子前輩厲害，解答得有聲有色，比你這冷冰冰的機器好多了，你可要好好學學。”
乾坤體：“……”
“前輩，您這么一個解釋，我懂了，可也讓我有了一個新的問題。”
“說吧。”丸讀子坐回了椅子上，神色變緩，沒有像剛剛一樣冷漠，似乎認為秦云還是有資格成為自己徒弟的。
于是秦云詢問：“前輩，你說按照一定的規則，便可以煉制出不同于原材料的藥效，那這個一定的規則是否具有普遍性，然后能夠按照這個統一的規則，創造各種方法，煉制出我們需要的丹藥？”
丸讀子啞言了，這個問題是眾多煉丹師孜孜不倦探索的問題，可直到今天，仍然沒有一個具有普遍性的答案產生。
煉丹術是經驗之談，一直以來就是先輩們經過多次嘗試得來的結果。
這個世界，估計也只有當年的妖帝知道這個答案了。可他并沒有將規則流傳下來，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讓后世人扼腕嘆息。
因此秦云要丸讀子回答這個問題，就算她是如今最出名的煉丹大師，她也無法給出答案。
“你真的沒有煉過丹藥嗎？”丸讀子不免懷疑。
秦云搖搖頭，他確實沒有煉過丹。
經過多年的發展，煉丹術較為成熟。他只要一張口，便有人源源不斷地給他送丹藥，這些丹藥足以滿足他的需求，他怎么還會花時間煉丹？
而落在丸讀子耳中，則是秦云對煉丹具有獨特的悟性。
“此子領悟力強悍，若是自己收為弟子，他日定能為我爭得更高的榮光。”丸讀子欣喜地想。
秦云陷入思考中，他突然意識到，這個煉丹在他的上一世，屬于化學變化。
“會不會這里邊也存在類似化學反應的某種反應？”秦云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于是他用類似的詞語，將自己上一世所學的化學知識簡單地向丸讀子解釋。
丸讀子愣愣地看著他，這個思路很新奇，她從來沒有聽說過，可豐富的經驗以及修士敏銳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結論可能是對的。
如果是對的，那就意味著，秦云很大可能是千年難得一遇的煉丹奇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