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戰爭,一旦開啟,就不會輕而易舉地停止,更何況參與戰斗的雙方都是從未有過戰場經驗的新兵。
不過準確一點來說,某人應該是具備一些粗淺的理論知識的,但還是第一次付諸于實踐,在這種情況下,誰能擁有充沛的體力誰就有大概率取得勝利,這是貼身戰中一成不變的永恒真理!
紅日初升。
韓非羽從睡夢中醒來,第一眼就看見了此刻正乖巧躺在自己身邊的宋以晨。
她依舊處在夢鄉之中,睡相很是安穩香甜,一只手搭在韓非羽的胸前,將頭枕在其頸肩處,呼吸均勻一動不動,單薄的被子遮擋住曼妙修長的身體。
昨晚她終于鼓起從未有過的勇氣,像韓非羽發下戰書,看架勢誰贏誰輸自然不言而喻,但此時結果顯然已經不那么重要,只要過程是美妙的就好,那床榻周圍散落在地板上的衣衫就是最好的證明。
韓非羽單手輕輕揉了揉腦門,看著仍閉眼熟睡的宋以晨會心一笑,忽然間很想坐起來抽一支煙,但意識到已經答應某人開始戒煙后,這個想法也就瞬間煙消云散。更何況當初為了下決心,他早就將那剩下的半條煙丟進垃圾桶里,連打火機也都放在舊物箱里,再也不打算拿出來了。
他動了動那被宋以晨枕在下面的手,緊貼著光滑的脊背撫摸下去,仿佛是收藏家在把玩一塊精致無暇的羊脂美玉,色澤,觸感俱是一等一的無可挑剔。
而宋以晨也是不覺間緊了緊抱著韓非羽的手臂,眉頭微微蹙起,旋即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臉上仍是停留著些許困倦。
“醒了?”
“唔……”
“要不再睡會,我不打擾你!”
“可是你已經打擾到我了。”
韓非羽啞然失笑,停下手上的動作,翻轉身體面向她,替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耳邊雜亂的長發,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一般,想將一個人緊緊擁抱在懷中。
宋以晨帶著些許困倦,再次閉上了眼睛,挪了挪身子朝韓非羽靠近幾分,緊接著將頭埋在他的懷里,發出一道沉悶的鼻音。
就這樣片刻溫存之后。
韓非羽舉止輕緩地推開她,翻身下床,背對著床赤腳踩在帶有一絲涼意的地板上。
“該起床了,下午去錄歌?”
他試探性地詢問道。
“唔……好……”
在韓非羽離開床榻之后,宋以晨面朝上翻了個身,抓住杯子蓋在臉上,被子下面傳來她那似醒非醒的聲音,雖是口頭上答應了,卻沒有之后的動作。賴在床上動也不動。床尾處一雙粉白的腳丫踢了踢,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怕什么。
韓非羽轉身瞥了一眼,頓覺十分好笑,探出手來抓住被子一角,就要掀開。
宋以晨察覺到這一點之后,頓時清醒許多,連忙抓緊發聲阻止。
“別別別,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這還用問,睡醒疊被子唄。看看床單都亂成什么樣了。”
“你還說,不都是你弄的?!”
“嗯哼?睡在上面的又不止我一個人,不知道是誰昨天晚上自不量力……”
“嗚嗚,別說了,別說了!”
宋以晨發出一陣嗚咽,到沒有真的哭出來,只是裝裝樣子,趁韓非羽走神的功夫,突然發力將被子全部搶過來,然后靠著枕頭蹲坐在床頭。
身體緊緊地用被子包裹著,只有一個小腦袋瓜露在外面。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周圍,當目光落在韓非羽身上時,飛快地緊閉雙眼低下頭,叫喊道:“哎呀,你趕快把衣服穿上,別在這里晃來晃去。”
“啊哈?我晃來晃去?”
拜托,這里可是爺的地盤好不好,丫一個“戰俘”竟然還敢提出要求?真是太過分了!
韓非羽愣了一下,不以為然地撓了撓頭,看了看下面又看了看鴕鳥一樣的宋以晨,瞬間了然。
撇撇嘴,彎下腰慢條斯理地撿起地上的衣物,有自己的還有宋以晨的,一股腦地全部丟到床上。隨后轉身走向不遠處的衣柜一頓翻找。
宋以晨悄悄抬頭瞇起眼睛朝四周看去,再看見韓非羽的身影時,他已經穿戴整齊。
“你還要在床上呆到什么時候啊?”
韓非羽隨意撥了一下頭發,朝她揚了揚下巴問道。
“不要你管,你先出去!”
宋以晨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見床上的衣物后,臉倏地一下紅了。肉眼可見從兩頰到耳根,宛若一只熟透的蘋果。
她只覺周遭的空氣溫度陡然上升,一陣頭暈目眩之下,直挺挺地將腦袋扎到床單中,使原本就遍布褶皺的床單更加不堪重負。
“歪歪歪!”
“這是怎么啦?”
韓非羽走上前來關切地問道。
卻只見她裹著被子在床上一頓蠕動,旋即雙腿一蹬死魚似的躺平,沒過多久又開始左左右右來回滾動,嘴里不停地發出聽不真切的碎碎念。
“嗚嗚嗚……又白給了……輸了……全輸了!”
“宋以晨……怎么可以這么菜……”
韓非羽見此情景嘴角不禁抽了抽,腦門上的黑線快要飛出去突破天際。
好家伙,溫婉可人果然只是短暫的假象,就如同泡沫一觸就破。
奇怪,這樣一想,怎么有一種化身“渣男”的感覺。
韓非羽捏了捏下巴坐下來,按住她那滾來滾動不老實的身體,更是雙手發力將她抱起來。
懷中那人不安地在空中踢了幾下。
韓非羽翻了翻白眼,“老實點,多大個人了!眼看著要三十歲,人家小孩見到你都要叫阿姨了!”
宋以晨從被子里鉆出腦袋,一臉幽怨地看向他:“……”
這話實在是太扎心了,她自然不會心甘情愿背上“阿姨”的稱號,扁扁嘴小聲辯駁道:“明明還有好幾年,三十歲還遠著呢……”
“遠什么?”
韓非羽斜睨她一眼,一本正經地繼續說道:“幾年?還不是一眨眼?!”
說完話,他干脆就抱起被說得暈頭轉向的宋以晨推開房門,打算送她回房間找些衣服穿上,經過門框時,忽然眼前一亮,順手在門框上敲了一下,發出咚的一聲響。
“哎呦呦,是不是磕到腦袋了,疼不疼?”
韓非羽趕忙將她放到床上,佯裝關心詢問道。
“唔……”
宋以晨聞言一臉委屈從被子里抽出手來,下意識朝后腦摸去。
“疼……誒?怎么回事?”
她傻乎乎地抬眼一瞧,只見有人在捂嘴偷笑。
“韓狗狗!”
“我都這樣了,你還逗我玩!”
“嗚嗚嗚,你沒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