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不是還可以再囂張一些？
越境明心中暗爽，卻又擔心是不是眼前這位“老前輩”大度，不跟自己計較的原因？
沒等他多想，無塵子便決定顯露一下自己的底牌了。
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氣息，從無塵子的身上涌現出來，即便是坐在對面，身為神境修士的越境明，此刻也在這股氣息的壓迫下，差點身形不穩，掉落下云層之巔去。
“前輩！”
越境明此刻嚇壞了，即便身為神境修士，在這股氣息之下，他的心底深處甚至感知到了一絲死亡的韻味。
他連忙開口，然后試圖緩解氣氛。
果然，下一刻那股氣息徒然一松，他也感覺到了一絲久違的輕松愜意。
僅僅一瞬間，越境明就感覺似乎過了萬年之遙，如此緩慢難熬。
而且，他發誓，他再也不想接觸那樣的感覺了。
無塵子見越境明果然被這股氣勢震懾，心中有些暗爽，同時也在感嘆哪位神秘前輩的強大，僅僅一粒力量結晶，便能夠有如此氣勢，恐怕此生，他是無法攀登到這樣的高度了。
云端對面，越境明額頭出現了細汗，然后又蒸發成氣霧消失。
他有些后悔自己剛才的魯莽了。
“看來眼前這位前輩的話并非虛言！”
幾乎是在一瞬間，越境明的心中就做出了決定。
“前輩，不是境明不知進退，而是這件事關乎大周國運，境明退不得。”
越境明開口，但是氣勢上有所緩和，不再是咄咄逼人的樣子。
無塵子活了這么多年，可謂人精了，對于越境明神態的前后變化也捕捉到了細致，知道這件事成了一半了。
“我明白。畢竟神境修士都應該被尊重，這樣吧，除卻剛才我提的那個消息，三蠻會賠償大周的損失，只要是不太過分的要求，三蠻都不會拒絕，但是你不能親自出手對付他們的高層人物，如何？”
無塵子心中舒了一口氣，總算是將越境明這位經驗淺薄的神境修士給忽悠過去了。
越境明想了想，似乎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不對三蠻人的高層出手，又顯得自己太過委屈求全了。
“前輩，這些都不是問題，但是作為此次領軍的左賢王闊鐵，我希望能夠交由我處置！”
“這個……”
無塵子原本剛想一口答應下來，但是又覺得如果太過于爽快，會不會被越境明懷疑呢？
如果他起了疑心，對自己出手試探的話，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得暴露，而且以他現在的狀態和實力，恐怕也不是越境明這位剛入神境之人的對手。
沉默片刻，裝作深思一番，無塵子也給出了回應：“道兄不必擔憂，剛才我也說了，神境修士是必須被尊重的，對于道兄的這個要求，我覺得是合理的。這樣吧，左賢王闊鐵就交與道兄處置，同時為了表達歉意，闊鐵也可以由道兄親自抓回，如何懲戒，任由道兄！”
這一句話，無塵子幾乎都是皺著眉頭說完的，一副非常為難的樣子。
越境明心中也在感嘆，眼前這位前輩，對于自己來說，真的是太照顧了，這樣一來，不僅維護了自己的尊嚴，也照顧到了前輩的面子，真是一舉兩得。
“既然如此，就依前輩之意！”
越境明開口應下，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聽到這句話，無塵子心中的石頭也落了下去。
“還是實力太弱，我得盡快恢復一些實力，不然眼下天地變化太快，今后越來越多的神境修士出現后，日子肯定過得艱難，這次還好，萬一下次遇見的是個一心只想莽下去的二傻子，那我豈不是完蛋了？”
無塵子心中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越境明這邊也同樣如此。
一番對峙之后，兩人中間的氣氛也緩和了許多。
“前輩，您也知道，境明初踏神境，心中有許多問題無人解答，不知前輩能夠告知一二？”
“但說無妨，只要我知道的，定會回應。”
無塵子回答的很爽快，就這一點來說，活了無盡歲月的他，的確不是忽悠，而是貨真價實的。
“境明想知道，這世間，如你我這般的人物還存在多少？”
“這個問題不是問題，首先，像你我二人這樣的境界，在某些大佬的手中，不過是出手一次還是幾次的問題。”
“嘶……世間當真有這般人物？”
“呵呵！”
聽聞越境明口氣中不相信，無塵子嘴上發出兩聲呵呵。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他的身子沒來由的抖了抖，然后看向越境明的眼神也帶著些許戲謔。
“自己看吧！”
無塵子回應一句，也不辯駁，而是將一絲神魂記憶抽了出來，然后原封不動的遞到越境明面前。
出于好奇，越境明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手伸過，然后那團神魂記憶如同水滴一般，融入了進去。
見到這一幕，無塵子心中暗爽，終于有人能夠陪他分享這一段永生難忘的記憶了。
幾乎是在無塵子那團神魂記憶融入的片刻，一道傲然的身影凌立虛空，握劍的手隨意向前劈了一次，一道幾欲斬開蒼穹的劍氣跨越數十里距離而來。
恐懼的劍氣將越境明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然后猶如身臨其境一般，仿佛那劍氣之外，待斬的刃就是自己。
當那股濃郁到極致的死亡氣息到來之際，神魂記憶也隨之斷裂了。
“咕……”
從神魂記憶中收回了心神，越境明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渾身上下，似乎依舊被那種感覺籠罩著。
越境明怕了，原本他以為眼前這位前輩說的只是夸張之詞，但是這一次，他卻知道，原來這世間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半點不虛。
“多謝前輩賜教！”
越境明擦去額頭的冷汗，原本因為跨入神境而升騰起的無限自信，在這一刻被摧毀得干干凈凈。
“原來，即便是超脫世間的神境，也存在著需要仰望的人物。”
越境明沉默不語，反觀自己，打破桎梏，踏入神境，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