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大早K喘息。
“呼...”一大早V喘息。
“呼...”一大早帕南喘息。
“繼續，別停。”摩根坐在場地中間，身上裹著毯子——他是真的喜歡這條臟毯子。
K頭上汗水流下，拜托？！
從早上起來這都已經是第四十圈了，舊發電廠的空地雖然不大，一圈跑下來四百米還是有的。
四十圈四百米，這已經是十英里了啊...
摩根讓他們跑，卻并沒有規定速度和距離，所以K一開始跑得很快，他肉體等級很高，跑步這件事對他來說不算難。
但等他跑了幾十圈之后，他發現問題了——摩根不讓他停。
是的，不管他比V、帕南跑得多了多少圈，摩根黑手始終沒讓他停。
自己是要提升實力，又不是要成為田徑運動員。
“這...要跑多少你說個數啊，我這...沒完沒了跑是干嘛？”K兩手一攤。
摩根搖了搖頭：“跑到你心靜為止。”
聽見這種讓人一頭霧水的話，K搖搖頭...到底是屈服于摩根的大名，選擇繼續奔跑...
四十一、四十二、四十三...
就這么一圈圈地跑，很無聊，身體也慢慢開始疲倦...
“喂！沒完啊？！”K算了下自己都快跑完一個馬拉松了...
“心靜為止...”摩根已經徹底躺平了，這時間已經是艷陽高照，這老頭子躺在陽光中，美滋滋地打瞌睡...
“心靜？我心跳地突突地，怎么靜啊？！”K萬分不解，看了一眼手臂上的顯示器，這時候他的心率是210。
跑步？這是哪門子的訓練方式啊？
在這練田徑，難道還能幫助打槍？
夜之城不都用訓練芯片的嗎？
仿佛知道K的疑問一樣，摩根老神在在地說：“如果你想變成賽博瘋子，你就去好好兒用訓練芯片吧...插在你腦子里...哈哈哈”
這話說得有點兒嚇人，K選擇繼續跑。
反正不用自己干活，漩渦幫的小弟一直在到處買武器裝備，K作為老大，只需要訓練就可以了。
K都想好了，就算摩根的辦法沒用，他也不介意浪費這個時間...又不要錢...
他準備兩手齊抓——夜之城是有戰斗芯片的，也就是曾經杰克遞給V的那種，游戲里呢，是為了幫助玩家快速學會戰斗技巧。
但在這里，那種芯片分為好幾種級別。
普通的，就是教人怎么使用武器、扣扳機什么的，類似游戲教程，傻瓜式的教學。
高級一點兒的，還會教一些組合招數，面對三個敵人怎么突破，分析敵人站位什么的...比游戲里的復雜點兒，但也有限。
當然，這兩種其實沒本質區別，都要自己學，充其量是多了點兒前人的經驗。
相當于看書學打拳和看視頻學打拳，區別有，但是不大。
最牛逼的一種產品，也是軍用科技的核心技術——直插行為芯片。
原理很簡單，過程就跟插卡游戲機一樣，把芯片插進去，一個普通人馬上就能變成兵王。
當然，前提是這個普通人的肉體條件能跟上。
這種芯片對人的要求很高：
第一，受體必須很強壯，而且神經素質要很高，絕對不能是個天賦平平、身材瘦弱的普通人；
再好的程序，最終也是靠硬件設施跑起來的，CPU不行，肯定跑不動。
第二，受體必須非常年輕，一定要在二十五歲以下，事實上軍用科技在實際應用這款芯片的時候，壓根就不會選擇十五歲以上的人，越年輕，芯片改造的契合程度就越深，受芯片訓練的效果越好。
真正強壯的人，從小就跟普通人有區別的。
當然...這種芯片不對外出售；
摩根黑手本人也說，按照時效來講，沒有任何訓練能達到行為芯片的效果。
但這種芯片同時會限制人的上限，比方說一個運動員，他的上限可能高于邁克爾喬丹，但他使用了邁克爾喬丹的芯片。
他的上限就永遠被鎖定在邁克爾喬丹了。
他永遠都無法突破。
但好處是，如果這個運動員不如邁克爾喬丹，那么這個芯片可以讓他成為邁克爾喬丹。
K邊跑，摩根慢悠悠給他講道理：
“我不建議你使用這種芯片，還有一個原因，它會搞壞你的腦子...”摩根講話的時候，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人需要休息，休息能讓你更強，但是芯片會讓你的神經始終處于興奮狀態，畢竟在它看來，你的身體，是遠不如刻錄它的人的，所以你哪怕在睡覺，它也會讓你的身體不斷受到強化。”摩根科普。
“這是好事啊，我偷懶了，但是我的身體沒有。事半功倍不是嗎？”K表示疑惑。
這難道不是好事兒？
“大錯特錯，公司的特種部隊的確很強，他們全員使用行為芯片，但公司不會告訴你，行為芯片會導致受體精神崩潰，也不會告訴你，這種強度的神經利用，會讓人的壽命大大降低...”
所以如果K不想英年早逝的話，他最好選擇自己苦練，而不是投機取巧，妄圖使用科技。
當然，K是有天賦等級的，但他不會用——行為芯片的作用就是幫人運用身體。
大白話講，就是把健身房壯漢，一步到位變成特種兵。
“你的身體素質很好，但是你發揮不出全部的力量，那就是白搭~”摩根打量著K的步伐，如是說。
“如果不想在別人的槍口下吃虧，就得聽我的。”
摩根說得很真誠，K也知道自己實力不濟，人家是傳奇人物，掏心窩的東西，K必須尊敬。
不過他越跑倒是真地越平靜了——主要是太無聊了！
這地方就這么大，一圈圈下來他都開始數磚頭了...能不平靜嗎？
“找到感覺了嗎？”K路過的時候，摩根問道。
V和朱迪早就累地呲牙咧嘴...畢竟她們不是K，沒有那么變態的身體素質...
“你說的是什么感覺啊？我只覺得無聊...”K喊了一句，繼續跑步...
作為學生，K算是很聽老師的話了...
“對，就是無聊，成為高手的第一步，就是要無聊~”摩根盯著K的背影，翻了個身——這老頭子在等K折返回來。
“好的，我又來了，說說，無聊有什么用？”K迎面跑過來。
摩根幽幽地說：“你知道嗎？不管是殺人還是打籃球，其實都是運動，如果你把殺敵看做籃球比賽...你認為什么最重要？”
“快速得分！”K說著，加緊力道，加快速度。
摩根搖了搖頭，繼續翻身...
“不是嗎？”K又跑了半圈回來了。
“是冷靜！頂級運動員，得分后，他絕對不會過多慶祝，而是要迅速折返回自己的半場，準備防守，而作為一名雇傭兵，你殺掉面前的敵人，后面還有無數敵人在等著你，這個時候，你也要保持冷靜，迅速返回自己的半場，縮回你的拳頭，準備下一次出擊！”
“好的，那么這跟我跑步有什么關系？”K還是不理解。
跑的太多，K已經開始厭煩了...他直接站在摩根黑手面前，詢問老頭子的秘訣。
“你知道我這種雇傭兵干活兒，跟殺手干活最大的區別是什么嗎？”摩根沒有正面回答。
K搖頭...在他看來這不是一樣的嗎？
雇傭兵殺人，殺手也殺人...
“殺手收錢去殺特定的目標，而我這種雇傭兵，目標卻有點兒多，我要殺到目標面前，然后，再殺死目標。”摩根說著，卷起毯子起身。
“我進門之前殺掉兩個看門小弟作為開胃菜，門推開，里面還有幾個看門小弟，一條血路殺進去，從大廳到二樓，到三樓，到頂樓，找到目標，真正的戰斗才剛剛開始...”
摩根把殺人描述得如此輕松...
“讓你跑步，是要讓你感受你的身體節奏，腳，是你全身力量的源泉，作為一個站在地面上的生物，不管你用槍還是刀，你總得站在地上，所以你的節奏，就來自你的步伐，這，就是成為傳奇雇傭兵的訣竅，找到你的華爾茲節拍，找到屬于你的殺戮節奏，把節奏死死控在自己腳下。”
摩根說著開始疑惑：
“你很怪，其實你很強的，在來生的時候，我一眼就看出，你的身體強得令人發指，但同時，你也很弱！你根本發揮不出你的實力，招式全是亂的，你就好像一個職業拳手，喝醉了，腳步是亂的，氣息、節奏，出拳的套路，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垃圾...”
K撓頭...摩根說地沒錯，雖然系統給了自己非常牛逼的肉體，但是的確，他操作這具肉體根本就不熟練。
也就是說，K的身體現在變成了美國隊長，但操作這個身體的K依舊是個普通人。
要讓自己的身體發揮出全部的實力，需要很久的訓練...
電影中一旦變身就能玩轉全場，完全是不可能的，力量的突然增大只會讓K感到陌生。
“殺敵，利用武器殺敵，就是在彈奏一首樂曲，你的腦子跟不上身體，腦袋就在拖累身體。別問那么多了，繼續跑吧，越快越好！”
摩根懶洋洋坐在那曬太陽。
好像想明白了什么，K這次發起全力開始沖刺。
腦海中回想電影中美國隊長的晨練——一圈、一圈，把自己的身體推到極限去跑。
這樣做的效果很明顯，心臟開始瘋狂跳動，升級了身體之后，他還從未挑戰過自己的極限心率。
完全摒棄了上輩子對運動的認知，K開始全力沖刺，想要找到自己的極限。
舊發電廠里，出現了一個飛馳的鐵面人...
K仿佛懂了——自己現在的狀態，其實就是美國隊長剛剛變大的狀態。
其實自己根本就不懂怎么去用自己的力量，摩根果然很專業。
跑步是運動之母，對K來說，最能讓他找到極限的運動，就是跑步。
很快，K就感覺到了疲憊——急速沖刺了八圈之后，K感覺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兒...稍微放緩一點速度，K好像找到點兒感覺...
“保持下去！穩住這個心率，同時加快步頻，縮小步幅...”摩根經驗豐富，他一眼就看出K 找到感覺了。
K掃了一眼胳膊上的屏幕，現在自己的心率是310...
要保持這個心率，加快步頻...
場內飛馳的鐵面人瞬間變成一只歡脫的兔子...
好像地面有火一樣，他的腳在地上點來點去，非常亂。
心率很難保持在310，K的步頻慢一點，心率就要掉，步頻快一點，心率就會超過310，屏幕上的數字在287-323之間變來變去...
“完了，這小子完全沒有節奏感...”摩根捂著腦袋...
“跳過舞嗎？想象一下你現在在跳舞，隨便跳一種你熟悉的舞步，然后把它加速，讓你的心率保持在你剛才穩定的水平上...”摩根嘗試教導...
這下K就為難了...跳舞...這東西吧，在上輩子他最多泡夜店搖頭，上輩子國內的夜店舞池...除了人擠人，一堆男的揩油小姐姐以外，哪里有什么舞步可言...
不過人總得嘗試一下不是嗎？
于是K就創造性地，開始跳一種未知的舞步...
“該死...”摩根無奈：“好了好了，停停停，你就好像一只大公雞...簡直是辣人眼睛...”
老維出現在現場，給V遞上一杯水：“到哪兒了？”
V喝了一口，她的胳膊被老維給接上了，當然，沒有之前那么好用，斷裂的地方用一段金屬耦合了起來。
“摩根發現K根本沒有節奏感...”V喝了一口，給老維解說賽場實況。
老維看著場內大公雞版本的K，搖了搖頭：“人總歸是有缺點的啊...”
然后老維試了試步伐：“嘿！K！看我！”
說完，老維腳下隨便點了幾下，拳擊步伐——這東西老維非常熟練。
“不會跳舞的話，不如用拳擊步伐代替！”老維建議。
K恍然大悟——摩根只不過是要自己找到節奏，又沒要自己非要跳舞...
真是服了這個老家伙，不早說...
于是馬上，K飛速切換頻道，從中央音樂頻道切換到中央五套。
畫面馬上就好起來了——鐵面人的快進拳擊步伐。
作為一個拳擊愛好者，這玩意兒K太熟了，只見他胯骨騰挪，還不停切換。
從最著名的蝴蝶步，到洛奇的“趕雞步伐”，還有現代拳王梅威瑟的梅威瑟步伐。
一看就是老觀眾了，K甚至把地面上的磚頭看做繩梯——左側身、右側身，落腳好比廚子切菜練刀工。
噠噠噠、噠噠噠...
“嚯！有前途！”老維豎起大拇指。
“嘶~你這小子學得挺快啊...”摩根也驚訝了。
K非常興奮——怎么說呢，這東西他上輩子就經常練習，但受限于身體素質，畢竟就算電影里的洛奇，那身體素質也不是他一個上班族能比的。
現在，摩根和老維點撥了一下，直接給K來了波醍醐灌頂——K的節奏瞬間就找到了。
心率穩穩停在310，K也在幾種步伐中嘗試切換...
“棒小伙子！”摩根黑手頻頻點頭...
老維笑著走進廠房...等他出來的時候，手上拿了一副跳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