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子你是說?……”徐曉蕾問道。
“櫻子、曉蕾,你們要有什么談,我在這不方便的話,我先出去。”趙玫見狀,說道。
“趙玫,進了一家門就是一家人,這個家,沒什么需要隱瞞的你。這不過有一些事,你不必知道的太清楚,對你有好處的。”中村櫻子說道。
“櫻子,這個道理我懂。”趙玫說道。
“你都懂了還走什么?在這聽著吧。
曉蕾,現在這件事已經很清楚了,這個東西的材質就是營川北岸龍骨的鱗片。寧曉峰想把這些鱗片制作成工藝品,通過這個辦法,將鱗片帶出營川城。”中村櫻子說道。
“櫻子,現在龍骨事件與半年前比起來,熱度已經少了許多。之前,黑市爆炒龍骨、龍鱗的,現在也沒有動靜了。寧曉峰還冒這么大的險,要把龍骨帶出營川,為的是什么?”徐曉蕾不解道。
“復興社做事,要的是業績。
把龍骨帶出營川城,至少算是一大功勞。現在關內軍閥混戰,有了龍骨在,南京政府愚民會容易許多。”
“你說的有道理,那你準備怎么辦?要抓寧曉峰了嗎?”徐曉蕾問道。
“龍骨的案子現在已經交給了小島晃大,我現在沒必要插手,密切關注就行了。”
“櫻子,海軍那邊不是很想帶走龍骨嗎?”徐曉蕾問道。
“現在遠東司令部的意思,還是想讓關東軍把龍骨帶到新京,作為滿洲國用來樹立國威的象征。
海軍監管庫中的部分龍骨,準備在濱崎步為撤兵時候,全部帶走。因為這件事,我父親很是不滿。
既然成了關東軍的事,我何必那么上心呢。
不過,盯著還是要盯著的。真要是小島晃大發現寧曉峰,要動手了,我就不能走到他后面,先下手為強,把功勞搶來。”中村櫻子說道。
“櫻子,龍骨這些鱗片,說實在話,除了科學研究,沒有什么價值的。
不過,龍爪的象征意義還是很大的,不知道龍爪是不是也在他那。”趙玫說道。
“鱗片在,龍爪就一定在了。估計,一定是藏在哪里了。”
“鱗片兩大筐不好藏,龍爪就那么大,藏起來,找起來也不容易。”徐曉蕾說道。
“曉蕾姐,你說的對。
不過,寧曉峰早晚會把龍爪帶出營川城的,到時候,龍爪的下落,自然就能浮出水面了。”中村櫻子說道。
“嗯,有道理,既然這件事交給了小島晃大,咱們等著就行了。
對了,櫻子,白天商會選舉會長的時候,宇田國光說,營川城要選市長了,有這回事嗎?”徐曉蕾問道。
“有啊,怎么?你想當啊?”
“哪有,我一個女的當那個做什么?我就是問問。”徐曉蕾問道。
“這件事我前些天就知道了,沈君如話里話外的意思,問我有沒有合適人選。
我說跟她說,滿洲國政府派人最好。
之后,她就沒有提過這件事了。”中村櫻子靠在了火墻,說道。
“櫻子,你的意思是不準備耿直參與進這件事,對吧?”徐曉蕾說道。
“是啊,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現在,我手中的權力越來越大,不是什么好事。
小野一郎的海軍和濱崎步為的關東軍相繼離開營川城之后,軍隊系統包括海關,已經盡在海軍情報處掌握之中了。
興亞銀行有曉蕾姐你看著,掌控者營川城的金融命脈;
耿直又成了營川商會會長,在營川城商界一言九鼎;
這樣下來,咱們家在營川城的勢力越來越大,勢必會引起一些人的不滿。
如果滿洲政府安排個市長來,分散一下我們的權力,就不會有那么多人嫉恨了。
還有,我已經跟興亞銀行總部打好招呼了,讓他們盡快派一個襄理過來,與你一起主持工作,分擔一下你的壓力。”
“那就太好了,我現在坐這個位置簡直是如坐針氈,總部來人就太好了。”
“來的人也不知道合不合手,之前的三浦友建,雖然對你有過覬覦之心,不過對你可是言聽計從。為你赴死,都在所不惜。
現在的來人,也不知會怎么樣了。”
“我倒不擔心不好相處,我在興亞銀行就是為你一個人服務的,聽你的就完了。”徐曉蕾挽了挽中村櫻子,笑道。
“你現在和耿直一樣最越來越甜了,就會哄我開心。給我哄開心了,就讓我幫著辦事,是不是啊?”
“哪能呢。櫻子,要是耿直不去爭這個市長,營川市長會如何產生?”徐曉蕾說道。
“十有八九不會滿洲國政府直接派遣,不會競選了。
市長要是伊藤大使和沈君如推薦的人,正常情況應該可以和睦相處的。
大不了,把咱們手中的一些權力分出去一些,利益共享,沒有人不愿意的。”
“櫻子,你說得對。宇田國光問我有沒想法的時候,我也是這么跟他說的。
對了,宇田國光還說,要好好謝謝你,準備在咱們成婚的時候,送一份大禮。”耿直說道。
“宇田國光那個老東西,這一回逢兇化吉多虧了我,他能不感謝嗎?
他的把柄在我手里,他的禮不收白不收。”中村櫻子道。
“櫻子,還有十多天,你和耿直也成親了。以后住在一起,也算有名有份了。
小玫姐,你不準備也有個名分?”徐曉蕾向趙玫問道。
“我要是要名分,只能做小了,要是那樣還不如不要。”趙玫搖頭道。
“那就隨你了,以后可別后悔。”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至少現在,我覺得這樣不錯。”趙玫嘆聲道。
“以后的事,可以以后再說,今天是我們耿大少爺當選商會會長的日子,是不是也該犒勞犒勞他了。”中村櫻子笑道。
“應該,怎么的犒勞法?”趙玫一臉懵懂道。
“怎么考慮?耿大少爺懂的。是不是啊。耿直,今天晚上看你的了,咱們都住到了一起,你可別把誰怠慢了。”
“櫻子,我剛有身孕,可不能亂來。”徐曉蕾道。
“都快兩個月了,沒什么的。讓耿大少爺溫柔點就行了。耿直,知道你要干嘛了吧。”
“櫻子,我,我懂。”
“你懂就好,那還等什么,關燈睡覺。”中村櫻子嬌笑道。
營川,關東軍軍部。
濱崎步為和小島晃大坐在辦公室中,商量著下一步的計劃。
遠東司令部已經下了命令,濱崎步為的部隊要在四月份撤離營川城。
對于濱崎步為來說,這倒是不算什么大事。
帶兵的人,走走停停都是常事。
而對于小島晃大來說,卻有很大不同。
濱崎步為的部隊一撤離了營川城,小島晃大這個關東軍情報組,失去了濱崎步為的部隊這個后盾作保障,一時間,憂心忡忡起來。
小島晃大很清楚,作為軍隊情報系統,手里沒槍沒人就是是空架子,形同虛設。
雖然之前,情報組也沒有偶軍隊設置,不過濱崎步為的關東軍畢竟和他的情報組都屬于一個序列,調配相對容易。光宋軍一走,那自己真成了光桿司令了。
那樣的話,自己的情報組就會像之前野口光子的營川特高課一樣,處處受中村櫻子挾持,完全成為雞肋。
小島晃大對濱崎步為,說道:
“濱崎少佐,關東軍撤兵能不能給我留下一個小隊,有個幾十人,我這邊也好調度啊。”
“不能,這一次遠東司令部已經下了指示,我的部隊全部必須撤離營川。
我也向遠東司令部和關東軍總部為你爭取了,可是沒有用處。上面的指令并沒有改變,還是讓部隊全部撤離。”濱崎步為說道。
“是呀,我也在上面活動了,收到的答復和濱崎少佐是一樣的。不過,上面的人也給我留了個話,近期要是能立大功的話,就好替我說話了,留下個小隊編制應該沒問題。”小島晃大說道。
“想立功?難啊。大島浩夫、野口光子、川口仁和、上村陽一都想立功,好削弱中村櫻子的權利。
可是,沒有一個成功的。
現在最棘手的是關東軍軍需船被毀,和生化疫苗被炸,這兩個案子都是大案子,大島浩夫、野口光子、川口仁和包括上村陽一都很重視,卻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當初后悔把案子從中村櫻子手中搶過來,惹了一身的騷。
對了,西海關龍骨被盜的案子,你不是從中村櫻子那里接過來了嗎?
這么長時間了,有沒有什么線索?”濱崎步為道。
“這個案子,中村櫻子已經查到了龍骨被盜后,藏到了中山正人的三菱公司倉庫。
是中山正人擔心中村櫻子深查下去,對自己不利,便通過關東軍總部找到我,希望我接手這個案子。
我覺得這個案子比之前兩個案子難度要小,畢竟中村櫻子已經將龍骨被盜后藏匿點都找到了。
可沒想到,真正查起來,卻不是想象的樣子。
杜天成這最后一個當事人已經被槍斃,現在,沒有了一個活口,想查也不知道從哪里查了。”小島晃大說道。
“這樣吧,我的部隊還能在營川城呆上二十多天。
這二十多天,你要是有線索,要有行動,我會全力配合你的。要是撤離了營川城,那我就愛莫能助了。”
“濱崎少佐,我現在就吧這幾個案子重新梳理一下,看看還有沒有什么之前忽略的了,看看能不能查出些新的線索來。”小島晃大說道。
連續幾日,小島晃大帶著手下們,日夜不眠地翻閱著這幾個案子的資料,希望能查出之前疏忽的地方。
可令他失望的是,資料查看了幾遍,根本沒有查到一點兒有用的線索。
龍骨按現在沒有了人證,將龍骨送到三菱公司倉庫又提走的海鮮商行早就人去樓空,龍骨的案子只能暫時擱淺。
生活疫苗被毀,唯一的線索那根麻繩,隨著藥材商老許被殺,再找不到其他有用的線索了。
現在,唯一可能的突破口,就是軍需船靠岸的當天,碼頭的燈為何突然熄滅了。
如果能查到這個原因,查到是誰做的,也許就會撥云見日,找到潛伏在碼頭里的抗聯臥底。
另外,那名假扮日本軍官后逃離的人是誰,到現在也是沒有什么線索。
不過,與其他兩個案子比起來。軍需船被毀還是相對容易一些,畢竟多多少少還是留下了可以查詢的線索。
不過,這些線索,至少到現在,還是很沒有什么頭緒。
小島晃大也陷入了絕望,看來野口光子、大島浩夫、川口仁和和上村陽一沒有完成的任務,自己也很難完成了。
要是濱崎步為的部隊一走,自己也得想法離開這里。
這時,小島晃大忽然想起,軍需船被炸的當天記錄本上,記錄著小地主沈勇曾經進到碼頭。
雖然,小地主接受過幾輪的詢問,都沒提供什么有價值的情報,不過現在實在是在找不到別人了。
死馬當活馬醫,找他再問問,也許幾個月后,會想起些什么。
想到這里,小島晃大命令手下,將小地主帶到關東軍軍部,他要再問一問小地主,當天的情況,也許會有新的收獲。
營川城,龍虎幫。
小地主拄著拐杖,在龍虎榜的大院子里,曬著太陽。
距離上一次龍虎幫被炸已經過去一個多月,小地主已經能拄著拐杖,在地上走了。
一條腿沒了,眼睛也被炸瞎了一個,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吳大虎、王沛林沒了,而小地主總算留下了一條命在。
小地主受了重傷,外勤組也撤了編制,龍虎幫的嘍啰們見狀,也都曾鳥獸狀,四分五裂了。
好在中村櫻子看在小地主鞍前馬后做了不少的事,出院之后,給了他二百銀元,用來養傷。
該說不說,還有兩三個實在沒地方去的嘍啰,沒有離開龍虎幫。照顧著小地主。不過坐吃山空,中村櫻子給他的撫恤金,也差不多花光了。
到了現在,小地主還是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落到這個下場。
本來娶媳婦是件多好的事,怎么會成了這個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