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康站在山頂,看著下方在雨中跌跌撞撞下山的曲紅綃。
他現在只要下山用忘川石消除曲紅綃的記憶。
就能解除危機。
他卻沒有做。
這一次解除了,下次呢。
秋俞靜已經懷孕了,說明他的身體沒問題,過幾天說不定,其他女人也會懷孕,腳踩幾條船的問題,現在不面對,到時候也得面對。
而且,現在面對有個好處,不至于措手不及。
山洞里。
秋俞靜撫摸著自己的平坦緊致小腹,清純的小臉上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想到什么,她從比篩子的漏洞還多的儲物袋里取出自己做的虎頭帽,虎頭鞋子,小衣服。
用小手輕輕撫摸。
她從小到大一直是一個不幸的人。
短暫而漫長的生命之中,她像風中的草芥一樣,無人在意。
她不敢奢望過上美好的生活。
是許康給她晦暗的人生重新帶來了希望。
現在,又給了她一個孩子。
她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
隨著一陣腳步聲,許康回到山洞。
看著一臉被幸福包裹的秋俞靜,許康一個頭兩個大。
他不是擔心秋俞靜。
秋俞靜性子軟,內向,自卑,可了勁的欺負都不會還手,知道真相,難受一陣,也就妥協了。
他擔心的是,曲紅綃一旦想不開鬧起來。
師叔,葭凝姐也會知道。
兩人一個比一個強勢、占有欲強。
到時候,非鬧翻天不可。
“也可能想多了,曲紅綃并不比秋俞靜強多少”
許康冒出一個念頭。
這不是沒有根據的亂猜。
曲紅綃論起來,比秋俞靜還慘,除了一個可有可無的爹,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跟他在一起,屬于倒貼,性格上又有點抖m。
最終妥協的可能性非常大。
“你,你好像不太開心”
內向,自卑的人都比較敏感,許康不算隱晦的情緒變化,自然逃不開秋俞靜的眼睛。
“突然有孩,孩子,我,我有點緊張”
許康學秋俞靜結巴道。
秋俞靜用最軟的語氣說最硬的話:“不,不許學我說話”
“不,不許學我說話”
許康又學了一次。
秋俞靜鮮嫩的小嘴嘟了一下,緊接著恢復正常,低下頭去。
“我回去后,會下令藏經峰搬遷,藏經峰就留給你了。”
許康說道。
用不了多久,秋俞靜的肚子就會大起來。
雖然秋俞靜厄運之體名聲在外,沒人敢靠近她。
可就怕萬一。
一旦看到她大肚子的人,傳出去。
師叔,葭凝姐肯定懷疑。
秋俞靜輕輕嗯了一聲。
許康看著又溫順又清純豐滿的秋俞靜,心中喜歡。
下意識朝秋俞靜走去。
秋俞靜微微抬起眼皮,誤以為許康又想了,輕聲道:“孩子”
“剛懷孕,不行影響的”
許康微微一愣,笑著說道。
秋俞靜對許康的一向是深信不疑,溫順的嗯了一聲。
許康走到跟前,伸手捏住秋俞靜的下巴,輕輕抬起。
看著那長而密的睫毛下,秋水一樣的眸子,清純美麗的小臉。
心中一陣過意不去。
“靜兒,我有件事跟你說,我”
許康說到一半卡住了。
把事實告訴一個飽受命運摧殘的女人,太殘忍了。
秋俞靜疑惑的抬起眼皮,偷偷看了許康一眼,又垂下去,柔聲道:“什么?”
“我們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嗎?”
終究沒敢攤牌的許康,隨口道。
“你決定”
秋俞靜羞澀又溫順的說道。
“你起”
許康堅決道。
秋俞靜認真思考一陣,說:“是,是男孩兒就叫許俞,是女孩兒就叫許,許靜”
許康無語。
這個當媽的一點也不走心的。
秋俞靜抿了抿嘴唇,不好意思道:“我想不出好,好名字”
“這兩個名字很好”
許康違心說道。
“你,你喜歡就好”
秋俞靜吭哧道。
“接下來,我教你阿康十八式,剩下的招式”
許康一本正經的說道。
秋俞靜的清純小臉仿佛抹上了胭脂一樣。
“想什么呢,我跟你開玩笑的”
許康伸手在秋俞靜腦門上戳了一下。
現在曲紅綃萬念俱灰,他哪有心情打地基。
曲紅綃漫無目的,走了不知多久。
不知不覺,來到玉鼎洞天監牢所在的山峰,坐在路邊的石頭上,默默流淚。
“紅綃,你怎么了?”
從山上下來,撐著傘的柳章臺停下問道。
曲紅綃沒有任何反應。
柳章臺走到近前,用傘給曲紅綃擋雨。
曲紅綃這才回過神來,用沙啞的嗓音說了句:“謝謝”
“是誰欺負你了,告訴師姐,師姐替你做主”
柳章臺說道。
曲紅綃搖頭,不說話。
“你不說,我去稟報門主了”
柳章臺作勢要走。
曲紅綃繃不住了,帶著哭腔道:“就是他欺負我”
柳章臺微微愣神,以為是許康對曲紅綃用強了,怒道:“沒想到他是這么無恥的人。”
“他無恥,他壞,我恨死他了,嗚嗚嗚……”
曲紅綃淚崩道。
她全心全意的愛許康,多羞恥的事,都肯做。
許康呢,把最后來的秋俞靜弄懷孕了。
“我現在就去找葉師叔,問問他怎么教出了一個對女子用強的畜生”
柳章臺氣憤的說道。
“葉師叔知道了”
曲紅綃說完,抬起頭抽泣著糾正:“不是用強,是腳踩兩條船”
柳章臺臉上的氣憤變成了錯愕。
搞了半天,是你情我愿,只是許康亂來。
她這些年在外面當大惡人,見過太多人亂來。
不論男人女人。
到了一定地位,都會想要更多的異性。
“你要是真喜歡他,這種事最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柳章臺說道。
“我也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我做不到。”
曲紅綃哭著說道。
“事情已經發生了,要不也找一個?”
柳章臺說道。
“你亂說什么”
曲紅綃瞪了柳章臺一眼。
讓她做對不起許康的事,她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要不然一不做二不休,把那女人殺了”
做了多年大惡人的柳章臺從來都不是好人。
曲紅綃搖頭。
這么做,許康一定會不要她。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柳章臺氣得直跺腳。
忽然,一道神光從天而降。
柳章臺轉過身,見是許康,敷衍的行了一禮。
“門主”
“我有話跟她說”
許康說道。
“紅綃是個好姑娘,不要辜負她。”
柳章臺說完,邁著長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