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詠霖不僅是處理政務的主力,在生活安排上,他也下了大功夫。
比如吃飯問題,他直接讓專門負責宮廷飲食的御膳房團隊加大采購量和產出量,為萬民殿工作團隊提供一日三餐的周到服務。
每天要有肉蛋奶,要有水果和蔬菜,還要有足夠的碳水,保證萬民殿團隊的營養攝入,以保障他們在高強度工作的狀態下不會過度損傷身體。
飲食菜單需要提交蘇詠霖親自審核,每七天一個周期,花樣不斷。
蘇詠霖始終認為吃飯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且只有吃得好,才能保證大家有好心情,只有心情好,才能提高工作效率。
在這種國家層面的問題上,蘇詠霖根本不需要考慮成本,不需要發揮什么節約精神,竭力提供就是了。
每到飯點,萬民殿右側的偏殿就開放,作為大家的公共食堂,御膳房團隊在那邊負責打飯,萬民殿處理政務的各部門人員直接去那邊排隊打飯,然后吃飯。
不過因為工作非常忙碌,吃飯的時候同部門的人也會坐在一起邊吃邊商量該如何處理一些棘手的問題。
蘇詠霖也會和趙作良等尚書省主要負責人坐在一起吃飯,商量處理一些之前沒處理完的事情,順便也會聊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
中午吃過飯以后,官員們可以休息,萬民殿內被蘇詠霖安排了很多躺椅,可以小睡一覺。
晚餐過后,萬民殿門口那往日里只有大朝會時才會用到的大廣場也開放,允許官員們有一定的時間散步遛彎,說說笑笑,放松精神。
大部分人在晚餐過后一個時辰左右就能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家了,但是也有一些部門的人事情太多,處理不完,只能留下來加班。
要是工作太晚了,御膳房團隊還會負責提供一頓夜宵,面條啊餃子啊片湯啊燉品啊之類的,幫助工作辛苦的人們填補一下內心的空缺。
晚上很疲憊的時候,吃點熱乎的暖暖腸胃,也是件很舒服的事情。
又考慮到中都城很大,有些官員晚上回家路程比較遠,不方便,第二天早上開工時間又很早,回家睡不了多久就要起床,于是蘇詠霖就把自己的議事廳貢獻出來了。
宮中的內侍宦官和宮女全部出動,把議事廳稍微改造了一下,給回不了家的官員打地鋪,每一個鋪位之間用簾子隔開,讓他們方便在議事廳內休息。
宮廷內提供全套的洗漱、沐浴、更衣的服務,這樣就能減少官員們的往返時間、增加處理政務的時間了。
有些時候蘇詠霖處理政務到半夜子時,也懶得再去后宮休息,就派人知會趙惜蕊一聲,讓她早點休息,而自己就在議事廳內對付一下。
蘇詠霖兌現了自己的諾言,充分實行了新朝雅政。
他一掃金宋時代的寬松工作制度,將九九六乃至于零零七工作模式引入了大明朝的宮廷,提前給官員們帶來了福報。
當然,對他們來說,這是真的福報。
畢竟他們才不會覺得為大明朝鞠躬盡瘁是什么逼不得已的事情。
事實上,這些在大清洗之后全面上位的復興會員出身的官員們有著極強的行動力和執行力,對于處置政務非常熱衷,精力充沛的就和不到十歲的熊孩子一樣。
他們很明顯的知道和他們的皇帝、主席一起工作意味著什么,和他們的上級一起工作又意味著什么。
哪怕只是被分配來跑腿的新人,也有了充分接觸國家政務、了解國家中樞權力機構是如何運轉的機會,這對他們快速成長起來有著十分重大的作用。
所以蘇詠霖不僅讓新入職的官員來學習,還讓復興會的培訓人員和政法學校的學生一起到萬民殿來參與實習,見一見世面。
讓他們了解一下最高領導人是如何處理政務的,近距離感受一下這熱血而又恐怖的修羅場是如何運轉的。
說到底,這修羅場的運轉可是關乎著整個國家的安全的。
而在這段時間里,蘇詠霖除了累成老黃牛之外,也會分出一點點時間和趙惜蕊一起完成政論的第二卷。
第二卷的內容蘇詠霖原定是經濟建設為主,不過經歷河南和山東的貪腐案之后,蘇詠霖又決定在第二卷內加入貪腐的內容。
他把這一樁樁一件件丑陋的貪腐案寫進書里公諸于眾,讓所有人都知道那些丑陋的人們是如何貪墨民脂民膏的,以及對這些混蛋最終的處置方案。
寫著寫著,蘇詠霖莫名感覺這有點朱元璋寫大誥的感覺。
不過他和朱元璋的出發點與目的也是完全不同,政論歸根結底還是要用來教化民眾,讓他們明白何為革命與建設,如何看待兩者之間的關系,以及如何平衡兩者之間的關系。
在第二卷的寫作工作上,因為蘇詠霖工作繁忙,很多內容都是趙惜蕊執筆,蘇詠霖審核。
而趙惜蕊充分發揮了自己的文化功底,基本上把蘇詠霖想要寫的內容都寫了出來,剩下的也就是一些詞句上的潤色以及白話化。
因為很多老百姓剛剛脫離文盲狀態,指望他們明白晦澀難懂的文言文是很艱難的,所以蘇詠霖也對朝廷官方文書方面推行白話,力求用簡便易懂的語言闡述自己的意思。
與此同時,蘇詠霖也開始籌劃將自己親自撰寫的政論的第一卷大規模刊印以便于全國發行的事情。
之前還要遮遮掩掩,只在復興會內部進行公開,但是現在不需要了,既然已經撕破臉了,那就干脆攤牌好了。
我不裝了,我攤牌了。
我就要革了你們的命,我就是要和你們斗爭到底,從思想上到肉體上,我要你們全方位的完蛋。
對于這個問題,蘇詠霖首先和趙惜蕊通了氣,趙惜蕊并不反對這樣的行為,只是覺得這樣做的話也會讓政論流入南宋,可能會讓南宋產生意想不到的反應。
比如他們會學習,他們會發展,他們會變革。
對此,蘇詠霖毫不在乎。
“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我要干什么,我就是要讓他們明白,但是我可以保證,就算他們知道我要做什么,也絕對不會有任何改變,最多發展一下軍事,增強軍力。
你說,讓既得利益者讓出自己的利益去完成社會變革,讓有錢人從口袋里掏出真金白銀去實現什么理想,你覺得可能嗎?他們會這樣去做嗎?他們再怎么裝,也裝不出真正的模樣,畫虎不成反類犬,自然有他們吃苦的時候。”
趙惜蕊對此不甚了解。
“當真如此嗎?”
“當然,惜蕊,你相信我,我就算把我的全套改革方案放在趙昚面前,手把手告訴他該怎么做,他都做不了。”
蘇詠霖冷笑道:“這可是革命啊,是要人命的東西,更是正大光明的陽謀,是理想的對決,他不過是利益的載體罷了,怎得自主?”
“可是我覺得咱們身邊這樣的人還是挺多的,比如你經常夸贊的辛幼安和玉成。”
趙惜蕊疑惑道:“難道南宋那么大的國家,竟然沒有這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