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通和陳喬山雖然都是山東老鄉,但是因為起步不一樣,從前是沒有打過交道的。
倒是之前襄樊戰役的時候徐通和河南兵團打過交道,并且得到了張越景的賞識,由此和陳喬山也見過幾次面,算是熟人。
眼見陳喬山如此沮喪,徐通便笑了笑。
“河南兵團任務繁重,我聽說湖南和湖北兩個行省的一些重建任務都落在你們身上了,人手非常緊張,能為我的事情留下兩個師的預備隊,我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怎么好意思讓你們提供更多的幫助呢?”
“確實,重建任務確實很艱巨,好些地方都要用到軍隊來維持秩序,我這個協助任務還是參謀總部親自批準的,連司令部都沒有這個準備,而且眼下想要湊集幾萬軍隊入川作戰的糧餉也很不容易。”
陳喬山苦笑道:“湖南行省還好,湖北和江西兩個行省的部分地區基本上是打爛了,很多居民流離失所,需要我們安頓,需要重建不少東西,還有不少流竄的宋軍敗兵鉆到山里面落草為寇了,攪的地方不得安生,需要軍隊去剿滅。”
“所以說,我這邊也不好意思尋求你們的幫助了。”
徐通笑道:“目前來說整個川蜀的局勢不算太好,我們的力量還很弱,但是最終結局應該不會有什么意外,成都朝廷自己找死,想要覆滅他們并不困難,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最終覆滅成都朝廷不是什么難事。”
“但是你們目前只有兩千兵馬吧?”
“所以啊,我們目前還是很需要河南兵團幫忙的。”
徐通眨了眨眼,笑道:“素來聽聞河南兵團新兵訓練做的最好,最精細,借我一些經驗豐富的練兵軍官,我這里人手不夠,很多人又要帶兵又要練兵,分身乏術。”
“這倒是小事,能練兵的人我這里多得很,不過,只要這些就夠了?”
“當然不夠,鋼刀長槍,盾牌盔甲,還有火槍火炮,我都要,既然短時間內軍隊素質很難上去,就只能用裝備優勢做一下代替了,對了,我之前聽說神機營還有一支人馬留在你們這里隨時備戰,對吧?”
徐通期待的看著陳喬山。
陳喬山的眼神頓時犀利起來。
“神機營……你想干嘛?”
“河南兵團夠強了,眼下也沒有戰爭任務,所以之前我特意向中央軍務部還有樞密院打了個報告,希望把這支神機營的隊伍暫時借給我用用,接下來我肯定溯江而上,先去重慶府,再去成都府,神機營對我有大用。”
徐通話音剛落,陳喬山頓時瞪圓了眼睛。
“你怎么如此不講武德?這支神機營可是劃歸我們兵團指揮的,這個事情我怎么都沒聽說過?玩偷襲啊你小子!”
“都是同志,分什么你我他?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走,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徐通滿臉都是得意之色:“現在川蜀分部和革命軍最需要神機營,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我們想要借用一下神機營都沒有問題吧?”
陳喬山嘴巴張了好一陣子都沒說出話來。
好容易咽下這口氣,陳喬山上下打量著徐通,滿臉不爽。
“我算是知道為什么你小子能從玉成那邊獨立出來了,可以啊,專挑咱們意想不到的地方搞偷襲,太不講武德了。
張司令還總是跟我念叨著說想要把你調到河南兵團來,我看你還是別來了,你一來,整個兵團的好東西遲早都是你的。”
“戰場上最重要的可不是武德,而是勝利,早一點勝利,川蜀民眾就能少吃點苦頭。”
徐通稍稍抬起頭,笑道:“放心吧,我會好好使用神機營的,至于河南兵團……我大概是沒那個機會加入了,等將來等川蜀兵團建立起來,我覺得川蜀兵團也要有個神機營的編制才好。”
說完,徐通朝著陳喬山眨了眨眼睛。
陳喬山頓時無話可說。
好家伙,川蜀兵團。
看著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徐通,陳喬山頓時感覺長江后浪推前浪,把前浪推翻在沙灘上。
徐通要是之前也參加了山東起義,和蘇詠霖同一批次造金國的反,今時今日大明國的五虎上將怎么著也該有這小子一個名額。
可就算沒有這個經歷,這小子現在也是足夠耀眼了,在江西打了好幾次大膽的神仙仗,軍中一些將領對他的大膽和眼光的精準十分推崇。
之前他聽說徐通受到過蘇詠霖的親自接見,這個在川蜀搞事情的任務還是蘇詠霖親自安排的,可謂是簡在帝心。
這波要是能在川蜀打出成績,徐通將來的成就絕對不可限量,以后成就更高的話,調回中央也不是不可能,就算現在不是五虎大將之一,未來倒也難說。
算了,就當是結個善緣吧。
陳喬山認了。
不久之后,徐通在川東軍區這一塊兒忙活了一陣子,周薔就來替回了徐通,代替徐通在這里主持川東四州的改造任務和土地革命。
河南兵團安排了一部分人手在這里壓陣,幫忙處理一些軍務上的問題,并且協助革命軍擴編人手。
比如把投降的一萬兩千多宋軍和之前被俘獲的五千多宋軍來了一撥甄別,甄別出來一些人渣廢料進行了處理,然后派出軍中的政工干部幫助革命軍政工干部一起做俘虜的思想工作。
徐通回到忠州繼續處理前線的事情,做一些打造船只的工作,準備下一個階段順流而下攻打涪州。
他不知道,在后方,革命軍的政工干部和河南兵團的政工干部聯起手來搞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事情的起因是大家齊心協力想要為革命軍盡快的擴充兵力,而最好最快的兵源就是這些宋軍俘虜,但是傳統方法需要較長的時間才能將俘虜們改造完畢,編入軍隊,而現在顯然不具備這樣的條件。
政工干部們集思廣益,聚在一起頭腦風暴,終于由一個河南兵團的旅指導員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舊時,皇帝用科舉拉攏地主士紳,選拔出名為進士的地主士紳階級當中的精英為王朝服務,而我聽說讀書人考中科舉之后,有一項夸官的禮儀是必須要過一遍的。
具體內容大概就是讓新科狀元領著進士們走在只有皇帝才能走在的御街上,享受道路兩旁兵士、百姓的恭賀與羨慕,最后讓他們走入皇城,正式成為統治階級當中的一員。
我認為這是一種很有儀式感的禮儀,這個禮儀之所以被統治者利用起來,無非是因為這樣可以給新科進士帶來極大的榮耀感,并且使其產生歸屬感,從此認識到他們是統治階級的自己人,和過去完全不同了。
所以我想著,他們能用這種儀式感讓社會精英認同自己脫離了原先的階級屬性,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統治者,那么我們也可以利用這種儀式感來讓俘虜們對我們產生認同感和歸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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