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成這個約定之后,鄒亞娜好像打開了格局一般,試圖向蘇詠霖尋求更多的合作,政治上的,經濟上的,還有軍事上的。
鄒亞娜十分羨慕明軍強大的戰斗力,于是向蘇詠霖尋求訓練軍隊的可能性,詢問蘇詠霖能否派人幫他訓練軍隊,或者他派人到明國接受訓練也可以。
他的理由是雙方將來聯合作戰的話,如果占城軍隊太拉跨、跟不上大明的步伐,大明軍隊也會難受對不對?
皇帝陛下,您也不想讓您的軍隊和一群拖后腿的廢柴合作,對吧?
這種搞笑的理由都能拿出來講,可見鄒亞娜到底是多么羨慕明軍的強悍戰斗力。
對此,蘇詠霖覺得當然可以,沒什么不可以,練,都可以練,士兵軍官都可以練,練完了就地休息,大明的國土還蠻大的。
于是鄒亞娜狂喜,和蘇詠霖簽訂了了一個五百名占城軍隊軍官前往瓊州島接受大明教官為期兩年的特訓的協定,占城國愿意為此支付給大明一筆數量很大的款項,還是一次性結清的。
至于經濟方面,鄒亞娜也羨慕大明強大的經濟,所以希望在商業貿易方面和大明有更多更加緊密的往來,歡迎大明商人來做生意、投資,在占城國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之類的。
當然,如果大明國家官方愿意給占城國一些經濟援助的話,他一定會更高興。
好家伙,啥都沒做呢就想空手套白狼了?
不得不說,鄒亞娜還是有點本事的,蘇詠霖倒也沒有太反感他的鉆營,便決定以大明官方的名義在占城國投資,建設工場,雇傭當地工人,向當地納稅,為當地創造財富。
鄒亞娜拍手歡迎,表示會給最優惠的政策扶持,還請大明加大力度。
那這就要派專業的經濟團隊去占城國內看看具體情況,看看占城國有什么好的資源是可以投資建設的,蘇詠霖也就不做行政指令了。
兩天以后,雙方達成了一攬子合作協定,從軍事到政治到經濟,占城國和大明達成了全面合作協定,大明還會在占城國首府建設大使府邸作為外交之用。
一場由鬧劇引發的外交危機由此順利轉化為了一場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政治、經濟和軍事的協作,蘇詠霖達成了自己的目標,鄒亞娜看起來也達成了他所需要達成的目標,大家實現了雙贏。
臨走之前,鄒亞娜前來拜謝蘇詠霖,并且隱晦地問起了大明對于南越的事情,是打算什么時候徹底吞并南越。
“不必擔心他們,他們再也不可能威脅到你們了,時間也不會太久,在策應你們進攻真臘國之前,安南特別行政區,就會成為大明的安南行省。”
鄒亞娜得到了自己滿意的想要得到的答案,很高興的向蘇詠霖告辭,登上了回國的船只。
蘇詠霖站在廣州城頭遠眺海洋,深深吸了口氣,然后把視線轉向了北方。
大海是希望,是建立在基礎之上的希望,沒有大陸作為基礎,大海再怎么有希望,也不是大明子民的立足之地。
官府、復興會,不管幅員遼闊的大明國內到底還有多少罪惡是他沒有看到的,他都想要一次性解決個干干凈凈。
趁著他現在還年輕,還有龐大的威望,還是擁有無上權力的皇帝,他想要多做點事情。
離開廣州之前,蘇詠霖召見了廣州刺史、廣州復興會臨時執行委員會委員長謝元良。
“不是說你現在就沒有問題了,知曉情況,卻因為膽怯、不敢惹事而沒有突破阻礙將此事上報中都一樣是錯誤,是身為復興會員不可原諒的錯誤,是你的錯誤!”
見到謝元良,蘇詠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讓謝元良羞慚不已,連連謝罪。
“不要向我謝罪!你要向全體民眾謝罪!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他們!這次給你復興會內部記過處分不是代表你就沒事了,現在是給你戴罪立功的機會,若是做得好,酌情輕判,做不好,兩罪并罰!”
“喏。”
謝元良擦了擦腦袋上的汗水,一臉劫后余生的表情。
“你也是個老會員了,怎么就那么慫?獨善其身有什么用?大家需要一個主心骨來對抗罪惡和錯誤的時候,你只顧著獨善其身,你覺得你只要不同流合污就意味著做的對嗎?
復興會員要有敢于反抗罪惡的勇氣!不管對方是誰,你要有勇氣!面對罪惡的時候,你一個復興會員不站起來反抗,不與他們斗爭,就是在同流合污!就是在默許罪惡的蔓延!你是要負責任的!
當有人用權力壓迫你的時候,你就要想到我們是如何建立起來大明國的,你就要用我們曾經的方法與敵人展開斗爭,撕毀他們的罪惡聯結!這才是你作為一個復興會員的使命!”
蘇詠霖指著他的腦袋一頓恨鐵不成鋼式的教訓,讓謝元良感觸頗深。
但他還是疑惑。
“主席,這……這不就是內亂和造反嗎?”
“屁的內亂和造反!他們才是內亂和造反,你是撥亂反正!擺正自己的地位,堅定自己的信念!不止外部的敵人是敵人,內部的敵人一樣是敵人,只要是敵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就要斗爭!
他們如果污蔑你在造反,那就造反好了,不要管他們怎么說,竭盡全力斗倒他們,消滅他們!我在中都,我會知道你不是在造反,你是在革命,是在斗爭!”
對此,謝元良還是表示擔憂。
“話雖如此,如今已經不再是亂世,秩序已經重新建立起來了,斗爭到底是混亂的,更可能引發戰斗,若是這樣的事情成為慣例,秩序被破壞了,對于大明國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這個問題倒是問到了點子上,蘇詠霖覺得謝元良問得很對。
“這個問題你問得很有意義,但是秩序和斗爭的關系,我并不認為二者是對立的,或者說,如果秩序維護的是上等人的利益,那么這個秩序就是錯的,需要改正。
秩序的存在應該是為了維護民眾的利益而非上等人的利益,大明國應該是一個可以將斗爭作為新秩序而存在的國度,將斗爭和秩序結合在一起,成就一種新的秩序,這才是我們要做的事情。”
謝元良感到十分的意外。
“斗爭的新秩序?主席,這……不容易吧?而且如何拿捏其中的尺度也有很大的難度。”
“不管容易還是不容易,對于我們來說,這都是必須要建立起來的東西,革命不是一次性解決完問題就沒有問題了,問題是會不斷出現的,而最終能解決問題的,還是革命本身。”
蘇詠霖連連搖頭道:“革命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結束的,不是一次革命就能解決完全部的問題,接下來大家就能一直享福到永久,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多次接連不斷的革命就是很有必要的。
我們要做的,是創立一種全新的革命秩序,讓革命融入到民眾的日常生活當中,找到發展和革命當中的平衡點,讓革命和發展共存,而不是探討其他的問題。”
“革命和發展的共存……”
謝元良對蘇詠霖提出的這個想法十分在意,雖然他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卻從此開始在意和思考,并且有意無意的展開了一些實踐。
在蘇詠霖離開之后,他寫了一份很長的檢討在廣州復興會內部做了自我檢討,然后把檢討書送到中都請求處分,自己則一肩挑起了廣州的行政工作與復興會的革命工作,兩頭跑。
在蘇詠霖掀起大清洗的浪潮波及全國的同時,他為廣州的行政建設和廣州的土地改革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他一邊推進廣州當地的土地改革,一邊推進當地的農業生產建設,認真的開始時間蘇詠霖的革命建設想法。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蘇詠霖離開廣州之后,用最快的速度登上了一艘商船,然后乘坐這艘商船一路向北,朝著天津港的方向前進。
就在他往天津港趕路的時候,中都城內也是暗潮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