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衛兵的勇敢為韋賽里斯略微提振了一下士氣。
銀發男孩依然坐在主座上沒有移動,微微握緊了手中的十字弓。
嘭——
而在這時。
圖桌廳的大門在一次傳來了一聲巨響,同時還有甲胄的金屬聲響,就像是有人正在撞擊著大門。
韋賽里斯的心臟微微一緊,手心也滲出來了冷汗,然而一雙眼眸仍然沒有絲毫動搖,死死地盯著大門的方向。
銀發男孩可以清晰地聽到身邊兩名年輕的士兵呼吸聲也略微有些粗重,可以看得出來他們也很緊張,他們并不是不怕死,但卻依然沒有任何的退縮。
棕木門外的廝殺聲依舊。
噗——
長劍割破了喉嚨的聲音,還伴隨著凄厲的慘叫聲。
嘩啦——
桌椅被推倒,火把扔到了地面上,熊熊燃燒起來了火焰。
外面的戰斗異常激烈,而躲藏在圖桌廳內的三人就好像是等待命運審判的囚徒,不知道當大門被打開時會是什么樣的結果。
是生是死。
圖桌廳的氣氛緊張到了微微有些凝固,甚至就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小心翼翼,額頭的冷汗不斷地劃落下來。
待在里面等待審判的時間一分一秒都好像是一場煎熬。
然而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嘭——
棕木的大門再一次受到了撞擊發出了巨響,韋賽里斯微微清醒了過來,原來剛剛不知道為何他又有一些出神。
自從來到了龍石島后他經常有這樣的問題,莫名的發呆,莫名的好像看到了一些幻象,就像是剛剛盯著地圖時的樣子。
而這種狀況似乎越來越明顯了。
然而這一次被驚醒過來后,韋賽里斯發覺外面的喊殺聲已經停止了,所有的一切都驟然安靜了下來,除了這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聲,仿若沒有其他事情發生過。
“戰斗已經結束了么?”
韋賽里斯微微坐直了身子,全神貫注的盯著大門口的方向,握緊了手中的十字弓。
而阻擋在圖桌廳大門后推倒的柜子也已經被撞開了一點縫隙。
大門即將要被攻破了。
下一秒。
轟——
幾名全副武裝的騎士手里提著染血的長劍,直接用厚重的肩膀野蠻的撞開了圖桌廳的大門。
木屑飛舞。
厚重的棕木大門被撕裂的千瘡百孔,大門外如同肆意揮灑的顏料般,到處涂抹著鮮血,單是看一眼就讓人大腦充血,臉色蒼白,空氣中的味道更是惡心到讓人想要直接作嘔出來。
而韋賽里斯手中的十字弓也在這時被激發了。
嘭——
清脆的弓弦聲響打破了大門被撞開后的一秒鐘寂靜。
勁弩的弓弦迸發出來了力量,早就已經卡在了上面的弩箭飛射而出。
然后在最前方沖進圖桌廳的騎士驚恐的眼眸中,狠狠釘在了大門上方的黑石墻壁上。
嘭!
碎石飛濺,伴隨著塵埃灑落在了下方兩名騎士的盔甲上,發出了撲簌簌的聲響。
而兩名騎士除了被嚇一跳以外,還被搞的有一些灰頭土臉。
“陛下!”
而在這時。
兩位率先沖進來的騎士之后,一名全身光亮甲胄,紅色繡著坦格利安三頭火龍披風的老人,單手提著一個血葫蘆,大踏步的走了進來。
踏踏...
老人的腳步聲沉重,面對韋賽里斯的十字弓正對也面不改色。
“冷靜點。”
來人正是龍石島艦隊的指揮官,杰弗里爵士,而他手里提著的那個如同一個血葫蘆般的東西,定睛一看才能發現對方竟然是一個人。
沿途拖在地面上的鮮血就仿若是不要錢一般肆意揮灑,直接從大門外走到了圖桌廳的中央,在巨型地圖桌的前方然后才放了下來。
撲通——
這名渾身鮮血的俘虜摔倒在地但卻一聲沒吭,就像是一灘爛肉一般,如果不是胸口還在起伏,不斷的發出喘息聲,或許早就以為這個人已經死了。
“抱歉,爵士。”
而韋賽里斯有些尷尬的坐在主座上,然后雙手撐著扶手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向老爵士還有那兩名率先撞開大門沖進來的騎士道歉。
他剛剛有一些太緊張了。
以至于他們剛沖進來的時候應激反應之下直接扣動了弓弦。
然而韋賽里斯補償反應的也很快,在弩箭發射前的一瞬間微微抬高了瞄準的方向,弩箭直接釘在了大門上方的墻壁上。
好在沒有鑄成大錯。
隨后韋賽里斯的目光望向了那名被杰弗里爵士提著進來‘血人’。
雖然對方已經血肉模糊,幾乎無法辨別出來身份,但是韋賽里斯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個人是誰。
他正是雷加離開龍石島前指定的代理城主兼城堡的管家,來自多恩的私生子,戴維·沙德爵士,同時也是這一次叛亂的罪魁禍首。
他在之前早就已經被君臨方面給收買了,對付許以高利,以伯爵和一座城堡作為誘惑,誘使沙德爵士背叛坦格利安家族,殺死逃到龍石島上的孤兒寡母。
但是沙德爵士之前害怕就算計劃成功殺死了蕾拉王后母子二人,也無法逃脫龍石島艦隊的追捕,所以遲遲未敢下手,錯失了一次次的好機會。
直到風暴將臨,韋賽里斯和艦隊一起離開了龍石島,錯過了最好的機會。
如今發動最后的垂死掙扎也被早有提前準備的韋賽里斯鎮壓。
所有他在龍石島上收買的衛兵、仆人還有來自君臨方面的‘老鼠’都死在了這一次的叛亂中,算是真正的滿盤皆輸。
“您想要親自審問他么?”
“陛下。”
兩名率先沖進來的騎士微微撫胸,不敢接受韋賽里斯的道歉。
而老爵士則是干脆無視了這些,站在地圖桌前看著站在主座旁的小小人影直截了當的開口道。
“親自審問他?”
韋賽里斯聽到老爵士的話微微有些猶豫,卷卷的發絲包裹著男孩的耳朵,看起來很可愛,然后搖了搖頭。
“不了。”
“杰弗里大人。”
韋賽里斯站在主座旁,然后微微側身想要重新坐回到座椅上,對于一個血肉模糊的人他沒有很大的興趣繼續觀賞。
然而韋賽里斯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突兀的站住了腳步,側過頭來看向了站在地圖桌身前的杰弗里爵士,隨即開口道。
“我想要知道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這些就交給您來處理吧。”
然后韋賽里斯又補充了一句。
“只是最好留他一條性命,來交給我親自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