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提利昂點亮了屋子內的燈火,然后便看到了屋子內的椅子上坐了一個人。
他身穿一身便裝,佩戴著一柄長劍,擁有一頭燦爛的金色頭發,碧綠色的眼眸,英俊的臉頰上還帶著亦如往常,如同刀鋒般的笑容,正在靜靜的看著他。
因為曾經遭遇到家人背叛的原因,提利昂的內在性格變得有一些孤僻。
在外人面前他依然還是那個機智聰明的侏儒,但在回到家的時候他總喜歡沉默寡言,收斂臉上的笑容。
因此他清空了在君臨宅院內的大部分仆人,僅僅只留下了幾名可靠的老仆,平日里回家也不過只是喝喝酒,看看書,打發時間而已。
提利昂剛剛點亮了屋子內的燭火,猛然看到近在咫尺的桌面前就坐著一個人,頓時被嚇了一大跳,伸手摸向了自己腰間的匕首。
然而隨即等到他看清了坐在面前之人的臉頰,瞬間便愣在了原地,這是一張多么熟悉的臉頰,包括那熟悉的笑容。
“詹姆?!”
提利昂神情一凜,心跳加速甚至比遇到了刺客還要緊張,剛剛開口驚呼下一秒便意識到了不好。
他趕忙閉上了嘴,然后轉過頭來朝著門外望了望,好在他的家里仆人并不是很多,僅僅只有幾人,這樣縱然想要監視他也沒那么容易。
提利昂趕忙背靠著門邊關上了房門,隨后目光望向了依然坐在椅子上大大咧咧毫不設防的男人,對方也正在目光炯炯的望著他。
提利昂上下打量了一下來人,他無比確信自己沒有看錯,眼前之人就是他已經消失了一年之久的兄長,‘弒君者’詹姆·蘭尼斯特。
“詹姆!你現在回來干什么?!”
屋內的燭火下,身材矮小的小惡魔兩條短腿搗騰,快速的走了過來,同時一臉懊惱還有不解的開口問道。
他當年雇傭了波隆以及一票傭兵想要趁亂截殺金袍子救下詹姆,制造假象,然后把他送往狹海對岸,讓他永遠都不要回來了。
然而可惜的是計劃出現了問題,詹姆沒有被金袍子抓住,反而是殺出了一條血路,獨自一人逃之夭夭,從此之后便從人間蒸發了。
雖然不清楚自己的兄長這一逃究竟去往了哪里,但提利昂也算是放下了心來,不論如何詹姆憑借著出色的劍術總有一個立足之地,離開了維斯特洛天高皇帝遠,總會給人留下一條活路。
他以為自己永遠都見不到詹姆了,但萬萬沒有想到今天突然在自己的房間內見到了對方。
“怎么?不歡迎我么?”
而相比較有些驚慌的弟弟,作為兄長的金發騎士卻顯得很從容,那一張英俊的臉頰比起以往似乎也多了幾分飽經風霜。
他就是白天酒館里的‘詹姆·石東’,他從無面者那里學來了本事,但也僅僅只是更改了自己的容貌,沒有去改變自己的名字。
因為詹姆這個名字是在是太普通了,叫做詹姆的馬夫,叫做詹姆的鐵匠等等等等...應有盡有。
而且這個名字對于他也有著深刻的意義。
他經歷了千辛萬苦,常人甚至難以想象的可怕磨難最終通過了考驗,廢除掉手腳、癱瘓、失明等等,最終加入到了無面者組織當中,成為了一名合格的無面者,而他的本性也在這些過程中被磨滅了大半。
但有一個東西是他始終無法忘記的。
那就是他是詹姆·蘭尼斯特,是他媽的人人唾棄的‘弒君者’,而他的愛人瑟曦正在君臨等他。
因此‘詹姆·蘭尼斯特’這個名字也是他在無面者組織中,這樣的環境下,仍然還能夠保持清醒,明白自己是誰的利器。
“我當然不...”
而提利昂此刻還一臉的惱火,不停地在屋子內踱步,他聽到了哥哥的話下意識的開口,但音調略微有些高了幾分,隨即咬了咬牙,壓低了聲音再次開口道。
“我當然不會不歡迎你,詹姆。”
“但你...但你...不了解情況。”
提利昂在屋子內不斷地踱步,然后抬了抬手,他似乎想要表達什么,但一時語塞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君臨對你來說太過危險了。”
隨后提利昂看著詹姆的眼睛認真的開口道。
“嗯。”
而詹姆微微聳了一下肩膀,點了點頭。
“我知道。”
“但我有不得不來的一個理由。”
“為什么?”
提利昂臉上寫滿了不解,詹姆不是一個傻子他知道,但他明知道君臨很危險,為什么還要返回?
然而詹姆僅僅只是微微搖了搖頭,沒有做出來解釋,隨后岔開了話題開口問道。
“你最近還好么?提利昂?”
小惡魔難得有一些沉默,隨后半晌過后攤開了手。
“當然。”
“我為歷史上最偉大的君王效命,強大的王國橫跨狹海兩岸,或許不久之后收復的北境就要稱呼為帝國。”
“我們剿滅了四海之內所有的叛賊,把他們的腦袋全都掛在了槍尖上,嗯,其中有小半都是我的家人...”
提利昂邊走邊說,走到了一邊的餐邊柜上拿起了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又詹姆倒了一杯端到了他的眼前,然后又看著他的眼睛,補充了一句。
“我曾經的家人。”
而詹姆沒有拒絕接過了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他理解提利昂背叛了家族,如果換做任何一個人遭遇到提利昂的情況都會背叛,而他也聽聞到了蘭尼斯特家族覆滅的消息滿門盡數被殺,然而詹姆本以為他會憤怒,但實際上甚至還遠遠沒有對于瑟曦的關心來的強烈。
“你呢?”
而提利昂說完之后目光炯炯的望向了詹姆,然后開口問道,他最關心的就是這一年多的時間,詹姆究竟去了哪里,又過得如何?
“還好。”
但金發騎士僅僅只是痛飲了一口杯中的烈酒,劇烈咳嗽了幾聲,然后又給自己倒滿了一杯,有一些言簡意賅。
屋子內陷入到了一片長久的沉默之中。
“你想要怎么做?”
半晌過后,提利昂這才緩緩開口道。
兄弟二人一年多沒見了,言語當中難免多了幾分生分,但詹姆找上門來,提利昂也心知肚明,不如直接挑明了去問。
“帶我去見他。”
“瑟曦?”
“不,是你的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