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尚真”絕對有問題。
軍統不是警察,雖然軍統控制了警察系統,但軍統跟警察還是有本質區別的,因為軍統辦案不需要證據。
只需要懷疑就夠了。
攫欝攫。“沈大哥,這個學徒女婿在孟家就沒有人見過嗎,他又不是見不得人,而這個‘尚真’在‘尚之味’面館也是從來只呆在后廚,很少到前面來,為什么,自家的生意,就這么怕見人嗎?”
“羅站長分析的有道理呀。”沈彧嘿嘿一笑。
“那就傳訊吧,現有的證據和合理的懷疑已經足夠了。”羅耀道。
“為什么不直接抓人?“
“能讓他自動投案,為什么要上門抓人呢?”
“倒也是,萬一弄錯了也不好收場。”
軍統辦案,警察局自然是全力配合,找個借口把“尚真”叫過去問話,這還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這“尚真”并未懷疑,警察只是叫他去問話,若是真有事兒,那就不是警察登門了,直接有人過來踹門了。
這軍統特務們辦案想來就是這德行。
人一到警察局,就被摁住了,搜身,套上頭套,拉上汽車帶走了。
“給見過這孟家女婿學徒的人看過尚真的照片,都說有七八分相似。”宮慧那邊的調查詢問也有了結果。
這個結果已經在意料之中了。
如果“尚真”真的是那個沒死在大火之中的孟家的女婿學徒的話,那他身上就有很多的謀殺嫌疑了。
“可以對尚真進行審訊了。”羅耀點了點頭。
“獸醫站”可沒有專門的審訊室,只能因地制宜,臨時開辟了一個房間,是不是以后有這個需要,那要不要專門改造一個,再說。
軍統搜身檢查,那都是專業的。
尤其是經過“臨訓班”特訓過來的學員,那就更加正規了,任何想要藏東西的地方都不可能存在的。
尚真如果是普通老百姓,此刻早就嚇的癱軟如泥了,可他還能保持鎮定,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了。
“尚老板,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是什么人了吧?”羅耀主審,齊志斌擔任記錄員,宮慧和沈彧站在身后圍觀。
曹輝帶著手下兩人擔任警戒,可以說嚴陣以待。
“長官,我犯了什么法,你們把我抓過來?”尚真問道。
“你犯了什么事兒,你自己不知道嗎?”
“我,我不知道。”
“行,我問你,這個人你認識嗎?”羅耀拿出一張孟紹原生前的照片,指著上面的人臉問道。
“不認識。”尚真看了一眼,非常迅速的否認道。
羅耀當然知道他會否認,但他要的并不是這個,而是觀察他“否認”背后的東西,尤其是他回話的時候輕松的語氣。
他剛開始還有些緊張,可當他拿出“孟紹原”的照片,居然放松了,這很不尋常,這情緒的轉變,很不尋常,要么就是孟紹原跟他真的沒啥關系,要么,孟紹原的事兒并不是他身上最重要的秘密。
羅耀更傾向于后者。
“民國二十六年的九月到十二月份,你在山城嗎?”羅耀問道。
“是呀,我一直待在山城呀,我開了一家面館,每天都要打理面館的生意,這水東門街的街坊鄰居們都知道呀?”
“可我們走訪了不少水東門街的街坊,他們說這段時間,幾乎看不到你在面館出現,打理面館生意的是你聘請的管賬的劉先生,要不要我把劉先生請過來跟你當面對質?”
“不可能,那段時間我身體不好,但一直都在店內!”尚真道。
“那劉先生干的好好的,你為何將他辭退了?”
“我身體不好那段時間,沒精力多管面館的生意,后來我發現他手腳不干凈,就把他辭退了,這有什么問題?”尚真反問道。
“你是不是覺得劉先生已經不在了,我們找不到人跟你對質,你就可以蒙混過關了?”羅耀冷笑一聲,“劉先生對家人說過,那段時間你的面館生意慘淡,每天都在賠錢,他就出主意,讓你去找孟紹原師父學習,并且說,如果你能夠入贅孟家的話,這面館的生意自然就能起死回生,對不對?”
“這完全是子虛烏有的事情,誣陷!”尚真激動的道。
“你改名謝熵,取得孟家父女的好感,拜在孟紹原的門下學習做面和做湯的技術,卻不愿意去孟家的門店幫忙,說是潛心在家練習,怕去了做不好,砸了孟家的招牌,用此等花言巧語騙的孟家父女的信任,讓你不至于被人發現真正的身份被揭穿,實際上,你從拜入孟家的那一刻,就已經下了偷師孟家的做面的技術后,然后殺人的打算吧?”
巘戅九餅中文戅。“胡說八道,血口噴人,污蔑……”尚真激動的手足顫抖。
“那孟靜怡雖然長得丑點兒,可心地善良,人品端正,那絕對是賢妻良母,可你懷揣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她,天真善良的她居然信以為真,以為遇到了真愛,卻沒想到,她一心想要嫁的夫君居然是這么一個懷著不可告人目的的,狼心狗肺一樣的東西!”羅耀說到激動之處,站起來,一拍桌子怒指對方吼道。
尚真雖然表現很惱火,但是眼底藏著一絲“得意”的光芒。
這一絲光芒正是羅耀想要捕捉到的。
“長官,你說的這些,我根本聽不明白。”
“尚真,我告訴你,如果我們不是掌握了確切證據,我們是不會把你請過來的。”羅耀表現的很激動。
“那就請長官出示證據?”
“證據自然會給你看的,但不是現在。”羅耀怒哼一聲,一副“無計可施”的表情,“來人,給我用刑。”
“是!”攫欝攫
“羅耀,剛才在里面怎么回事兒,那可不是這么不冷靜的人?”在里面的時候,沈彧不好多問,出來了,自然可以了。
宮慧也問道:“站長,剛才你在里面跟他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為何我是一點兒都不知道?”
羅耀笑呵呵的道:“我是故意的,不過我說的那些也不是完全瞎編的,至少是一種合理的推斷。”
“編的?”
“是呀,這個故事是不是很精彩?”
“你這是審案子,還是說書呀?”
“你們沒注意到我在說這個故事的時候,尚真雖然極力否認,甚至氣的渾身顫抖,可是眼神卻十分冷靜,這可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做到的,而且他眼神之中還透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味道。”羅耀道,“這尚真的背后可能沒有我們想象的簡單。”
“可是他不開口,咱們也拿他沒轍呀?”宮慧說道。
“如果尚真被捕,郭明拿不到情報,發不了電報,這兩件事是不是可以直接有關聯了?”羅耀反問一聲。
“對呀,還要扣留尚真四十八小時,我們就可以知道,郭明跟尚真的關系了!”沈彧一拍大.腿。
“不用,二十四小時就夠了。”羅耀道,“今天晚上,郭明的夜班,他一定會去‘尚之味’吃面的。”
“可是尚真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了,如果我們放他回去……”宮慧疑惑的問道。
“這一招叫做‘打草驚蛇’,如果尚真可疑,那么突然聯絡中斷,那他的組織必定會要了解情況,我們只要死死的盯住他就可以了。”羅耀道,“沈大哥,現在就看你的了,能不能全方位監控‘尚之味’。”
“明白,我這么成了替你干活的了?”沈彧怪叫一聲。
“能者多勞嘛。”羅耀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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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哥,我十分擔心老師在河內的境況,可是,你知道的,我不敢與他聯系,怕的是給老師帶去危險。”羅耀找了個借口支走了宮慧,與沈彧單獨說道。
沈彧點了點頭:“我也擔心四哥的安全,那邊畢竟不是咱們自己的地盤,法國佬對咱們也不是那么友好。”
“我擔心的是,日本人知道我們有刺殺汪兆銘的計劃,而他們會利用這一點來做文章。”羅耀道。
“什么意思?”
“具體我也說不上來,反正有一點就是,如果殺不了汪兆銘,那就回徹底激怒他,到時候,他就會馬上倒向日本人,所帶來的政治影響會非常大,后果也是非常嚴重的。”羅耀道。
“四哥遠在河內,這次行動的總指揮是辣手書生陳宮澍,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我能左右的。”沈彧聽了,也心思沉重道。
“雖然我可以聯系上老師,但是我不敢這么做。”羅耀道,他到不是避嫌,而是余杰在河內執行的是特殊任務,是絕對機密,除了戴雨農能夠跟他們取得聯系,其他人都是不行的。
他若是擅自聯系,有可能會給余杰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你也別擔心了,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沈彧安慰道。
“對了,老師的秘書廖俠呢?”羅耀問道。
“聽說是調去西京了,具體什么崗位,我還不清楚。”沈彧道。
“哦,沒什么,我就是覺得奇怪,他怎么沒跟老師一起去河內。”羅耀灑然一笑解釋道。
“去河內的人必須精干,而繼續留在黔陽班,又沒有他的位置了,還不如去別的地方渡一下金,有了一線工作經驗,升職也容易。”
“倒也是。”羅耀點了點頭,“沈大哥,昨天夜里一宿沒睡,晚上回去好好休息,咱們這個案子,一時半會兒搞不清楚。”
“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