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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秦先生，兩位能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嗎？”穆迪爾將一份《野草》重重的摔在沈彧和羅耀面前。
英國人氣不順。
這一點是可以理解的，他們一定還會在接下來的談判中找麻煩，這也是一定的。
羅耀跟沈彧早就定下了談判策略，笑臉相迎，絕不承認。
沈彧看了羅耀一眼，意思是，這種吵架的活兒，還是你來比較合適。
羅耀慢條斯理的將報紙拿過來，攤開了，裝模作樣的瀏覽了一下，旋即往穆迪爾三人輕輕一推：“這種就知道刊登名人花邊新聞，捕風捉影的小報上的消息，你們也信？”
“這不是你們的杰作？”穆迪爾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們可是執法機關，所有案情都是公開透明的，這一點，參贊先生，你們應該從官方的記者報道獲得相關信息才是，居然相信這種小報上胡亂刊登的消息？”
“可是，這種小道消息對我大英帝國的聲譽產生巨大的影響。”
“新聞報紙出版，我們沒有執法權，參贊先生可以通過其他途徑向相關部門反映。”羅耀一攤手，一副，愛莫能助道，“在你們西方，人人都是有表達自己觀點的權力，記者更是無冕之王，不是嗎？”
“這是誹謗，造謠！”穆迪爾憤怒的站起來，拳頭砸在桌子上，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看到羅耀那張“欠扁”的臉，心里的火兒就“蹭蹭”往外冒。
“參贊先生可以上訴法院，告這個報道消息的報社和記者，您跟我們發火無異于雞同鴨講，搞錯了對象。”
“先生，請控制你的情緒，別忘了我們是來干什么的？”旁邊的少校副武官連忙輕聲勸說一聲。
穆迪爾腦子才算冷靜下來了，卡爾大使是讓他來談判，盡快解決事情的，而不是來吵架的。
“抱歉，剛才我的情緒有些激動，請原諒。”
“參贊先生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但您不應該沖我們發火，我們才是受害者。”羅耀道，“當然，某種程度上，你們也是，用中國話說，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老鼠，湯……”
穆迪爾顯然沒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是這樣的，一顆老鼠屎掉進了煮好的肉湯之中，那這鍋肉湯您覺得還能喝嗎？”羅耀費心的解釋了一下。
穆迪爾當即搖了搖頭。
“那喬治·凱文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給你們英國在華的僑民抹黑，讓全世界都對你們英國人好感和信任度降低呢？”
“秦先生，沒有證據表明喬治·凱文是綁架案的策劃者吧，他也許只是被蒙騙了……”特納接過來，讓穆迪爾緩一下。
“要這么說，那就沒辦法談下去了，關于喬治·凱文協助日諜綁架軍統美國顧問的事情，這已經是鐵一般的事實，我們有抓獲的日諜人證和他自己的口供。”沈彧說道。
“我方請求與喬治·凱文先生會面，貴方是否同意？”特納道。
“好吧，為了顯示我們的誠意，我們可以讓你們與喬治·凱文見面，但必須在我方人員陪同下。”羅耀與沈彧對視了一眼，如果真要妥協，見面是必不可少的。
“好，時間呢？”
“你們想什么時間見面？”
“自然是越快越好，最好是明天或者后天？”
“不對外公布消息，秘密會見，我們明天就可以安排。”羅耀道。
“可以。”
英國人也不想他們跟軍統之間的秘密談判被外界知曉，雖然他們很想讓記者知道，但這樣對他們不見得就有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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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喬治·凱文身份和罪名的問題，我們是不會讓步的，但可以從其他方面減少對他的處罰，甚至免于處罰都可以，但就要看他自己是否配合我們的案件調查工作以及貴方的誠意了。”羅耀劃線道。
這條線，就是喬治·凱文不可能無罪，不然，軍統豈不是要承擔抓錯人的責任，可不能低估英國人的卑鄙，一旦真答應把喬治·凱文無罪釋放，到時候，他們立刻給你反咬一口，你能把他怎樣？
這樣的例子還少嗎？
有罪，但是如果在案件偵破當中有立功表現，那么就可以依據相關法令，可以寬大處理。
這個如何寬大，解釋權在軍統手中。
可是對穆迪爾來說，如果喬治·凱文有罪的話，那之前他們所做的一切，豈不是還是被打臉？
他們可是認定喬治·凱文是被軍統冤枉的，是，是中方對英國跟日本簽署秘密協議的報復。
并且國內當局也認定就是這個原因，為此出事兒后，大使館方面才立即想中方施壓，并且立即向倫敦方面做出了匯報。
倫敦方面甚至還為此大肆報道了喬治·凱文在中國遭遇迫害的消息，有議員甚至提出要報復中方的議案。
而軍統方面一直不同意讓他們見喬治·凱文，讓大使館方面也確信了他們的猜測是正確的，他們要把大英帝國的公民營救出來，然后告訴全世界一個事實，中國人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言。
是誣陷！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穆迪爾也從一些渠道了解到消息，喬治·凱文在山城期間確實做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特別是喬治·凱文過去還有跟“汪氏”過從甚密的情況。
“汪氏”已經被中方認定為叛逆，而喬治·凱文跟“汪氏”關系密切，這很可能就是他遭遇這一次牢獄之災的原因。
“參贊先生，不妨再告訴你們一個消息，喬治·凱文不但參與了綁架我們軍統美國顧問的犯罪，他還是前一陣子我們破獲的日諜‘蝰蛇’組織的成員。”羅耀再拋出一個重磅炸彈。
穆迪爾和特納少校聽了，都驚的坐不住，直接站了起來。
“秦先生，你說可是真的？”
“參贊先生，您是不是覺得，我們會在這么嚴肅的事情上跟您開玩笑？”羅耀呵呵一笑。
“你們有證據嗎？”
“當然，如果沒有證據，我們怎么可能會將他們兩個聯系在一起？”沈彧接過話頭來，“其實，很早之前，喬治·凱文就被‘蝰蛇’發展成為他的下線，因為他英國人身份，可以替他做很多不能做的事情，當然，‘蝰蛇’也會給予他一定的報酬，他們關系是雇傭的上下級關系，喬治·凱文還有一個代號：鼬鼠。”
“如果不是貴方請求跟我們談判的話，這些我們是可以馬上對外公布的，我們是掌握了確切的證據，參贊先生，特納少校，我們的誠意還不夠嗎？”羅耀微微一笑，質問一聲。
“不，沈先生，秦先生，請你們不要對外公布，這件事我們是可以商量的。”穆迪爾急忙道。
他還想在消化這個消息帶給他的沖擊，如果喬治·凱文只是涉案，那還可以說是為了認罪而妥協。
但如果喬治·凱文確實加入了日諜組織，那國內認定的陷害，壓迫中方放人，還下達了必須要中方釋放人的指令，甚至首相都關注這個案子，在一次演講中提到了中方抓捕喬治·凱文屬于栽贓陷害，是卑劣的行徑。
這不是狠狠的打臉嗎？
“參贊先生，中英兩國的關系一直非常友好，不能因為某一個人犯罪影響到兩國的關系，我們封鎖消息的目的也是希望查清楚事實真相，同時也不希望外界胡亂猜測而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您說呢？”
“是，秦先生說的非常對，如果貴方能夠稍微降低要求的話，我想，我們是能夠達成一致意見的。”
“那貴方能夠給我們什么呢？”羅耀問道。
“最新的電臺和測向，以及氣象設備肯定不行，現役的裝備是可以的，但需要壓縮在一定數量。”
“現役裝備也行，但必須是成套設備以及備用件齊備，并且是可以使用的，沒有任何問題的才行。”
“這個當然，我們保證設備都在八成新左右。”
“數目呢？”
“你們能提供多少？”
“電臺二十套，測向設備五套，氣象設備兩套……”特納報出一個數目來，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當然，這肯定不是他們的底。
“電臺一百套，測向設備至少三十套，氣象設備二十套……”羅耀記憶力很強，直接在特納報的清單數目上每一項乘以了45倍。
“你們有這么多資金嗎？”
“你們別管我們有沒有這么多錢，就說你們能不能提供這么多東西吧？”沈彧問道。
穆迪爾和特納轉過去低頭商量了一下，特納說道：“沈先生，秦先生，我們最多只能提供四十套電臺，十套測向設備，五套氣象設備……”
英國人還真是會砍價，攔腰給砍掉了一半，還再給打了一個八折，這是深諳中國人砍價的精髓。
羅耀也不是吃素的，論砍價，他也是專業的，最后，把特納說的數目翻了一倍上去，還把價格再在原來三分之一，又降下去百分之十。
也就是說差不多十分之一的價格，買下了這批設備，花錢買了的，就不算是贈送，也不用承英國人這人情。
初步協議算是達成了。
當然，真正完成交易，前提還是喬治·凱文的事情得到解決。這方面還有分歧，主要是喬治·凱文身上的新情況穆迪爾必須匯報給國內，他沒有決定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