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空氣中并沒有銷煙的氣息,李天泰都要懷疑,面前的玻璃,是被導彈打碎的。
從空洞處站著的那個人影,李天泰可以判斷出,這是被面前這個神秘人,用絕對的力量轟碎的。
要說起來,面前這個神秘人若是一路廝殺,殺到他面前來,他也絕不會如此驚懼,現在,委實是這種出場方式,實在是太震撼人心了。
甚至讓李天泰在某一瞬間,生出了面前這個神秘人,根本不是人的錯覺。
不過,李天泰知道,面前這個人絕對是人,只是這個人的武功,顯然是高到了極點。
“你是來殺我的人吧,為什么還不動手?!”
也許是想開了,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李天泰反而恢復了幾分往日的膽魄。
他看著面前的神秘人,言語淡淡,一副已經看淡了生死的模樣。
“不急,我這個人殺人之前,很喜歡和將死之人多聊幾句!”
面具下面,傳出一陣很年輕的聲音。
“我想我和你沒什么好聊的。”
李天泰說。
“不,我們還是有的聊的,你就不想做個明白鬼,知道究竟是誰殺的自己?!”
面具下,傳出的聲音抑揚頓挫,就像是在說書一般。
“閣下既然帶著面具,自然是想要隱藏身份,難道我問你就會說?!”
李天泰就這樣坐下了,坐在了床上。
他知道,這個距離,自己任何的掙扎都是可笑的。
面前這個人,無疑是自信到了極點,自信到分明是來殺自己的,卻不記得動手,反而是和自己聊天,這無疑是一種惡趣味。
同樣,這種惡趣味也證明了對方的自信有多么強。
本來他是不想多說,只想死個痛快,但神秘人的聲音卻好似有一種魔力,讓他陡然生出了一種聊下去的欲望。
“只要你問,我就會說,我戴面具是因為組織的規矩,而不是為了隱藏身份。”
神秘人回應道。
“組織?你不是紫霄門的人?!”
李天泰的聲音陡然提高了一個音調。
“平常的時候是,但戴上這個面具后,我就不是了,現在我是組織里的人,代號鬼佛。”
“你是鬼佛?!”
李天泰一顫,縱使這個時候他明知難逃一死,聽到這個名號,還是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鬼佛這個名字,知道的人不多也不少,而李天泰恰好是知道的一個,海外有一個黑榜,其上羅列百人,每一個都是真正的兇人。
其中黑榜第一的,是一個代號道尊的人,極其神秘,黑榜上并沒有說他究竟做過什么,但卻連續二十多年被安在第一位,無可動搖。
而鬼佛,排名第十七,是最近這兩年崛起的一個兇人。
別看鬼佛只排十七,但要知道,黑榜前三十,全都是武圣級別的高手!
這個時候,李天泰終于知道鬼佛是怎么打碎玻璃進來的了,鬼佛這個人,武功怕是已經到了練氣成罡的境界,內外天罡有成。
也只有先天罡氣,才能讓其做到打碎特種鋼化玻璃,而自身毫發無損。
要知道,先天罡氣若是練到一定境地,可以捏鉆成粉,這是何等殺傷力?!
李天泰是真沒有想到,紫霄門殺自己的決心竟然這么大,一出手就直接讓一位練氣成罡的武圣來殺自己。
不過,疑惑也隨之而來的,鬼佛殺他,按照道理應該用紫霄門的名義來殺,但現在他卻顯然是代表著組織來的,這無疑很不合理。
是以,他問道:“為什么你用組織里的身份來殺我,而不是紫霄門徒?!”
鬼佛聞言,說道:“我已經回答你一個問題了,你想要知道現在這個問題的答案,需要你也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問吧!”
李天泰說,他這個時候,死都不怕了,已經沒什么東西是不能說的了。
“你現在知道自己要死了,心里是什么感覺?!”鬼佛問。
李天泰也直白:“開始的時候很怕,但想明白了也沒什么怕的,不過是死而已,我殺的人不少,所以也不怎么怕被人殺。”
“不錯,看來你還是有些覺悟的,所以我才找你聊天,要是你一見面就被嚇得尿褲子,你現在已經死了。”鬼佛說道。
“我之所以用組織的身份來殺你,是因為這次不是紫霄門要殺你,而是道尊要殺你。”
“道尊?!”
“你是大羅天的人?!”
“大羅天竟然還存在!”
李天泰心中陡然涌現出了一股大恐懼。
黑榜上,有關道尊的資料不多,就寥寥幾句,其中有一句李天泰印象極其深刻,斬草定除根,殺人定滅門!
當時李天泰第一次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心中的感覺倒不是畏懼,而是大丈夫當如是,但現在,當他是要被斬草除根的對象的時候,他的感觸完全變了。
“你想的沒錯,這次我們就是來滅門的,現在算算時間,你們家的老太爺,應該也差不多已經被打死了。”鬼佛輕描淡寫的說道,就像是在說自己下午吃了什么一樣的小事。
“為什么?!”
李天泰面色蒼白。
“這就又是一個新問題了,現在該你回答我。”鬼佛說道。
“你現在又是什么感覺?!”鬼佛問。
“現在……”李天泰沉默了。
過了一會,李天泰才回應道:“弱肉強食,強者生存,這是天理,要說感覺,我只感覺還是我李家不夠強!”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者被強者支配,強者被更強者支配,仁義道德不過是可笑的東西,唯有力量才是真理!”
“是么?!”鬼佛聲音帶著莫名的笑意,也不知是贊譽,還是嘲諷。
“看來,你并沒有理想!”
“理想要是有用,還要力量干什么?!”
李天泰也笑了起來。
“現在我告訴你為什么,其實也沒什么,就因為你想殺道尊的傳人。道尊他老人家這些年修心養性,其實已經很少動殺念了。只是他老人家一直眼高于頂,現在好不容易看中一個年輕人,打算將其培養起來,以后讓人家接自己的班,但你卻要殺人家,所以為了消弭心中殺念,就只能借你李家滿門性命一用了。”鬼佛不疾不徐的說。
“這樣啊!”李天泰其實心中早有猜測,只是有些不敢相信,鬼佛的話,打破了他最后的幻想。
“最后問你一個問題,你叫什么名字?!”
李天泰說。
“最后這個問題算是送給你了,我就不問你問題了,記住了,我叫楊枯榮!”
聲音落下,李天泰頓時沒了聲息,與此同時,鬼佛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這個房間里,唯有狂風依然從空洞處,不住的灌入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