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總。”
許諾看到譚越，出聲打了招呼。
私下的時候，許諾都是直呼老譚，從來沒有因為譚越位置坐的更高而變過。
但在有公司其他人的公眾場合，許諾一般都是跟其他人一樣叫譚總。
許諾的聲音，也引起了他對面那人的注意。
那人轉過頭，正好和譚越迎面相逢，也連忙出聲打招呼，“譚總。”
譚越看到這人正臉，才恍然，難怪看著眼熟，原來是這小子。
周燦是前幾個月公司納新時候進來的，那次本來周燦已經被pass掉了，是自己覺得他或許有些潛力可以挖掘一下，畢竟那種無厘頭的搞笑風格，實在是讓譚越覺得有意思，而且有那么幾分的熟悉。
譚越心中想著，如果再培養培養，深入挖掘一下他無厘頭的風格特點，以后會不會達到喜劇之王的成就？
達到喜劇之王的成就或許有些夸張，但即使只有前世那個男人一半的成就，那也是相當成功了！
譚越當時還想著，要抽時間培養一下周燦，只是后面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委實太忙了，一不小心就把培養周燦的事情給拋到了腦后。
譚越笑著點了點頭，“是周燦啊。”
之前納新的時候，自己力主把周燦簽進公司，當時包括齊凱在內的秦桃等人都不看好簽約周燦，這樣一個非科班出身，只是在影視城跑龍套的小嘍啰，演技還那么浮夸，長相也不算出眾，怎么可能出名呢？幾人不看好他也不要他。
所以譚越就把周燦安排進了自己當時主管的節目部門，在《歡樂喜劇人》里面做一些工作，當時譚越還叮囑許諾，以后時間久一些了，可以適當安排周燦在節目中露一下臉。
至于后面怎么樣了，譚越就不知道了，忙起來連周燦都給忘了，更不用說其他。
譚越笑道：“你們在忙嗎？”
許諾搖了搖頭，道：“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都聊完了。”
周燦也抿嘴笑著點了點頭。
看得出來，周燦面對自己，還是有些緊張不自在的，或者說，他的性格本身就是有些內向。
譚越向周燦問了一下他最近工作的狀況，最后說有時間要和周燦好好聊一聊。
周燦向譚越道了謝，不過他自己心里都不太信譚越會找自己聊。
自己只是一個一文不值的小人物，根本沒有價值能讓譚總看重，周燦認為，譚越剛才說的話，只是一句場面話而已。
看著周燦離開，譚越轉頭對許諾道：“最近一直忙，差點把他給忘了，他表現怎么樣？”
許諾也看了一眼周燦的背影，然后回道：“我按照你之前的吩咐，等他熟悉了節目組的流程以后，就安排他偶爾上鏡頭上露個臉，跑一個龍套。”
說到這里，許諾忍不住呵呵一笑，道：“他比我想象的還要好，老譚，他可能是真的有天賦，在喜劇方面。僅僅是跑個龍套，都能讓人笑的合不攏嘴，各種搞怪，而且這種搞怪很夸張，如果換其他人來表演，我估計會一團糟，但是周燦來演，卻偏偏很有意思。”
聽了許諾的話，譚越心中也是一輕，笑道：“應該是的，之前在面試的時候，我就覺得他的表演很有意思，我愿意把他的這種表演方式，稱之為無厘頭。”
許諾一愣，疑惑道：“無厘頭？”
譚越點了點頭，道：“對，無厘頭，周氏無厘頭表演風格。”
“臥槽。”許諾滿臉驚詫，忍不住爆了粗口，“老譚，你有沒有搞錯，周燦一個小跑龍套的，你還給他整這么大一個名頭，什么周氏無厘頭表演風格.無語。”
看著許諾翻得白眼，譚越也沒有在乎，只是輕輕笑了笑，自己說的這些，他不懂，但對自己來說卻是一種情懷。
譚越笑著搖了搖頭，道：“好了，你繼續說。”
看來周燦的喜劇表演天賦還是相當不錯的，連許諾都開口稱贊，這讓譚越對周燦越發的有些期待了。
不過，許諾接下來的話，就讓譚越微微有些錯愕了。
許諾面色古怪道：“老譚，我懷疑周燦這小子，是不是這里有問題？”
許諾說著，抬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譚越愣了愣，道：“怎么說？”
許諾道：“這家伙臺上臺下的變化太大了，在臺上，我懷疑他有社交牛逼癥，那叫一個放得開，我做《歡樂喜劇人》的編導這么長時間，見識過這么多嘉賓，還沒有看到過能比他放得開的嘉賓。但是出了鏡頭，到了臺下，這家伙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有時候一天都見不到他說一句話，誰也不理，只是埋頭做事，整個就是一社交恐懼癥患者啊，臺上臺下差距太大，所以我懷疑他是不是精神有些分裂？”
譚越翻了一個白眼，道：“胡說什么，你才精神分裂。”
譚越想了想，道：“很多優秀的喜劇人，其實并不是真的像他們表現出來的那么開朗、活潑，偉大喜劇的內核都是悲劇，你如果仔細研究一下那些國際喜劇大師，發現其中相當一部分被查出患有抑郁癥，還有其他的那些喜劇演員脾氣也不好，只是沒有去檢查罷了。”
想起前世那位，據說脾氣也是有些孤僻。
聽了譚越的話，許諾想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好像是有些印象。”
譚越道：“周燦的話，有機會你就讓他多露一下臉，時間長一點也可以，這個人以后可以好好培養，過幾天我有時間了，單獨找他再談一談。”
許諾聞言，點了點頭，示意明白。
譚越在節目部門這邊轉了一圈，又到新媒體部門看了看。
幸好把兩個部門都放在了五十九層，要是放在不同樓層，自己豈不是每天還要來回坐電梯巡視。
回到辦公室，譚越打電話叫來汪杰。
“譚總，您找我。”汪杰來到譚越辦公桌前站定問道。
譚越手里拿著一張白紙，對汪杰道：“小汪，你去通知一下姜月，讓她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汪杰的年齡還要比譚越大幾歲，但隨著譚越地位的提高，每天處理事情的增加，不知不覺中，仿佛自己年級已經有些大了，對下屬的稱呼，要么是直呼其名，要么是在前面加一個小字，再要么姓氏加上這人的職務。
不過汪杰是譚越一手提拔起來的，直接稱呼汪主管，反而像是拉遠了兩人的關系。
汪杰像是已經習慣了一般，沒有感覺什么不合適，點頭道：“好的，譚總。”
汪杰離開，譚越摩挲著手中這張紙，寫著歌曲《啟程》的這張紙。
長安大廈，五十七層，藝人經紀部門，一間培訓室中。
姜月和幾個同伴在房間里對著大大的落地鏡練舞。
休息時間，一個大長腿妹子坐到了姜月身邊，大長腿妹子攬住姜月的肩膀，歪著腦袋看著姜月，“小月月，我本來打算挽著你胳膊的，沒想到怎么就攬住你肩膀了？”
姜月哼了一聲，伸手在大長腿妹子的大長腿的長腿根出撓了一下，道：“你才矮呢！”
大長腿妹子捂住自己的長腿，笑道：“小月月，我可沒說你矮，再說了，明明都一米五了，怎么能說矮呢？”
周圍其他幾人也都笑的前仰后合，花枝亂顫。
幾個人之間關系都很好，經常互相開玩笑，姜月也沒有生氣，反而也跟著笑起來。
在姜月眼里，自己這些沒有進過社會的小女生同伴們，簡直像白紙一樣單純，所以在姜月愿意的情況下，很容易的就和這些同伴們打成一片。
喘息了一會兒，一個扎著馬尾的女孩對姜月說道：“小月月，你不是申請去新媒體部門做主播嗎？怎么到現在都還沒有什么動靜？”
姜月聞言，也是皺了皺鼻子，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估計是還沒顧得上我吧。”
馬尾辮女孩嘆了口氣，道：“你看你，我們當時就跟你說，新媒體部門才剛剛成立，很多事情還不清楚，現在申請去新媒體部門，是好是壞都還不知道呢。現在好了吧，申請去做主播，人家也通過了，就是沒給你安排什么時候開始，就晾著你，都申請了新媒體部門那邊的主播，咱們藝人經紀部門的一些渠道你就不好申請了，關鍵是你還沒有什么辦法，這下只能坐蠟了吧。”
練習生雖然沒有出道，但也不是一點曝光度都沒有，藝人經紀部門會給公司的白板藝人不定期安排一些小推廣，為練習生以后的出道做鋪墊。
所謂的白板藝人，就是除了藝人經紀部門安排的這種小推廣外，其他什么資源都沒有上過，一旦有過其他資源，就不算是白板藝人了，也就不能再上這些小推廣。因為給白板藝人做的這些小推廣，不是簡單的推廣一下就好，而是在這個過程中，對每一名練習生的潛力做一個評價，對以后影響很大。
大家在同一個起跑線上，才是合理公平的比較。如果非白板藝人上了這些小推廣，身上又有其他資源，最后所獲得的反饋肯定更多，對其他白板藝人不公平。
姜月聽了這話，腦袋往下低了低，情緒也低落了下來。
她從多年前就出來打工混社會，知道社會艱辛，自己如果想光明正大的掙許多錢，很難，可是姜月又很渴望錢，渴望掙很多很多錢，這是一個底層小姑娘的奮斗目標，姜月雖然想掙很多很多錢，但姜月卻從沒想過掙那些不干凈的錢。
能夠加入進璀璨娛樂公司，姜月是很激動的，當明星多掙錢啊！
但是進璀璨娛樂公司也有將近一年時間了，這一年時間里，幾乎沒有掙到什么錢，甚至比自己之前在外面打工還有不如，而自己還要再做一年甚至更久時間的練習生。
家里父母弟弟可都需要錢呢，姜月能怎么辦？每天培訓內容安排的那么多那么滿，也讓她下班沒有時間再去做兼職了。
正是因為對金錢的渴望，才讓姜月在看到新媒體部門招主播的消息后，在其他人觀望的時候，毅然決然的申請了報名。
在忐忑中，姜月通過了審核，那一次在新媒體部門的培訓室中，近距離看著譚總，姜月對未來的工作充滿了期待。
但是一個星期過去了，她什么通知也沒有收到。而藝人經紀部門這邊的小推廣，她也不能再參加了。
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旁邊大長腿妹子剜了一眼馬尾妹子，放在姜月胳膊上的手臂輕輕拍了拍，安慰姜月道：“小月月，沒事兒的，或許是新媒體部門那邊太忙了，主管們沒有注意到你，等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再或者呢，你可以去重新申請，不去新媒體部門了，雖然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試一試也是好的，萬一可以呢？。”
旁邊，坐著的其他伙伴也紛紛點頭認同，給姜月出謀劃策。
“是啊是啊，現在這樣耗著不好，兩邊都耽誤了。”
“我當時就覺得這個新部門不靠譜吧，比較剛成立，什么都還沒有呢。”
“我倒是覺得小月月可以再等等，畢竟都到這一步了，而且陳總對新部門的重視，大家都看在眼里，不會有什么問題的。再說還有譚總呢，人家都說跟著譚總混，肯定是有肉吃的，而且我也沒見譚總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月月，再等等唄。”
“再等下去估計也是白等，沫沫之所以能有這么好的待遇，那是人家和譚總關系親密，小月月跟譚總又不熟。”
“對啊，新媒體部門如果真的起來了，公司里大把的知名藝人都能過去呢，何必用得著咱們這些練習生，要是新媒體部門起不來，那一切涼涼。”
同伴們說的姜月心里有些發亂，面色猶豫糾結，她真的想在新媒體部門發展，也期待在譚越的指導下掙大錢，但這么等下去確實不是辦法，難道真要去申請回來繼續做白板練習生？
正在姜月糾結的時候，培訓室的門被敲響了。
藝人經濟部門的一位主管，也是她們領導的領導的領導帶著一人走了進來。
